书城哲学世界大师思想盛宴:思想大师谈天才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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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命无边

我感觉这个世上的我和他人的人生关系,即有如下的状况。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生存者——我们对世界维持着某些关系,也在拥有爱心的情况下生存在这个世上。我们对世界必须有这种关系,人生才会开始。可是,由于观察自己以及他人,得知对世界的这些关系以及每一个人所具有的一定程度的爱心并非随着人生而产生,而是随着肉体的诞生,且从眼睛看不到的过去即带入了我们的人生。不但如此,我们还看得到——在这个世上的生命演变是随着爱心不断地扩大与增加而继续下去。且这种状况不会为了肉体的死亡而停止,只是肉体死亡后,眼睛就看不到而已。

眼睛看得到的人生,即正如顶点部分和底面部分所受到观察得到的圆椎体一般的东西。也可以说,将上下部分切除的圆椎体的中间部分使意识感觉到时,我们即对这个世界有了关系。圆椎体中,最扩大的部分是我们对世界所具有的关系,也是现在所具有的较高层的关系。这个圆椎的开始部分——也可以说,顶点的部分就是我们诞生在这个世上时,没有看到的,而这个圆椎的底面再下去的部分也是看不到的,换句话说,这是我们的肉体生存或肉体死灭中,都看不到的未来部分。因此,对于靠近圆椎顶点部分以及靠近底面部分,我们都无法观察到。可是,现在,看得到的圆椎部分——是留存在我们脑子的记忆部分,也是眼睛看得到的部分,也就是沿着过去的生活而找得到的部分——是靠这些圆椎体的特质,如此,我们即可清晰地把握住这个圆椎体。我原本想将这个上下部分都切断的圆椎体当作我们的人生。可是,随着逐渐地把握住真正的生命之时,我就感觉成为我们生命基础的部分是现在生活背后——换言之,即目前生活的外侧。也可以说,随着对真正生命的了解,就更清楚地感觉到眼睛看不到的过去及现在情况是与现在的我具有连贯性的。接着,我也会感觉成为我生命基础的部分也立足在眼睛看不到的将来。也就是说,我深觉自己与将来也有连贯性的部分。因此,我作了如下的结论——“眼睛看得到的生活是现在在这个世上的我的人生,也就是我生涯的一小部分而已。关于两端的部分——诞生之前的生命和死灭之后的生命是毫无疑问地存在着,只是无法以现在的眼睛看到!”所以,肉体死亡而眼睛看得到的生命就会断绝以及诞生之前的生命是眼睛看不到的事实等等,都无法改变我对诞生前和死亡后生命存在的观念。我诞生于这个世上时,已对自己外侧的世界有了必定的爱心。肉体生存——无论这种肉体生存是长久是短暂,总之,随着生存的爱心扩大,即很快地过去。因此,我更明确地作了结论——“我在诞生之前,也活着。虽然我现在如此详细地考察,而对现在生存之考察的一刹那之后以及肉体死亡之前或死亡之后的各瞬间之后,这条生命仍继续活下去!”当我观察自己以外的他人(一切生物也包括在内)肉体生存的开始与结束时,我察觉有些人生存的时间很长久而有些人生存的时间却很短暂。有早已诞生而让我的眼睛长久看到的生存者,也有很晚才诞生却又很快地从我眼前消失的人。可是,对于任何人的生存,我都感觉人的真正生命都有共通的法则。换句话说,这正像生命的光会扩散出去一般,而人就有扩大爱的姿态。对人们生存的一时性的变化,我也迟早会看不到。人的生命,无论是任何人的生命,经常是完全同样的,也就是无论那个人的生命即其他人的生命同样没有开始也无结束。眼睛看到的人的生存条件,活得长久或活得短暂并不表示人的真正生命有任何差异。在我看到的范围中,有的人很缓慢地走过,有的人很活泼又很快地走过,可是,对于这种状况,并不能断定缓慢者的真正生命长久,也不能解释活泼又快速者的真正生命短暂。我靠在房间的窗户旁望着路人,无论这个人走得很快或很慢——总之,我看得很清楚,这个人在我看到他之前,就存在于这个世上,当他从我眼前走过而看不到他的姿态之后,也许他仍存在许久。

可是,为什么有些人要走得很快而有些人却要缓慢地走呢?已经无法实行生命法则——换句话说,已经无法再扩大爱心,也就是在精神上已经老化的老人为何仍继续生存下去?而小孩、年轻人、少女等等精神活力充沛者,有些又为何却很快就死亡?对世界具有正当关系的意识确立者为何很快就脱离了肉体的生存条件?

对于帕司卡的死亡,我很容易了解,可是,休尼约或奈两·莫脱夫的死亡又作何解释?如果他们能活得更长久,深言必有更辉煌的成就!对于这种活动者,我感到才开始却又死亡了。对这些人的死亡,应作何解释呢?

但是,对这种状况,只如此思虑而已。对他人诞生即具有的生命基础、他人所产生的生命活动、一个人体内会妨碍生命活动的东西,尤其对我们眼睛看不到的一个人的生命产生的其他条件——也就是以另外的方法使一个人的生命完全的条件,任何人无法知道。

我们看了打铁匠的工作即知,已经打好的马蹄的形状再仔细加工两次就会很完美,虽然我们如此认为,可是,打铁匠仍将这个马蹄又以火烧再放入水中这样反复地炼了数次,因为铁匠明白非如此加工不可。

一个人能否完成真正生命的事业,我们都无法知晓。能知道的,只限于对自我本身的部分。对我们而言,往往会感觉一个人不该死亡的时候却已死亡,其实,并无这种事实,一个人会死亡是在那个人的幸福所需时才会发生的,此正如一个人长大成人是他本人的幸福所需。

实际上,我们对生命这句话,假若并非作了很漠然的解释而当作生命本身的意识来把握,换句话说,假若认为真正的生命才是一切事物的基础,就不会发生这种基础服从于这个基础所产生的东西,也就是结果会产生原因之情况绝不可能会发生的,也可以说,真正生命流动不会受到生命现象的变化而损害。在这个世上已经开始,而一个人未结束的生命活动绝不会由于产生肿疱或受到细菌感染和受到他人的手枪袭击而停止。

一个人会死亡是由于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真正的人生幸福已经无法再增加,而并非一个人患了疾病或受到枪弹袭击所致。一般人都认为能够继续肉体性的生存才是自然的状态,而认为受到火焰燃烧、落入水中、受害、受到雷击、患了疾病、受到手枪袭击等等而死亡状态是很不自然的。可是,再冷静又客观性的观察人的生活且认真地检讨,即知一般人的想法是错误的,而应相反的情况才是正确的。到处都存在且对人类具有极大害处的细菌,在这种危害人类许多的条件中,人能继续着肉体生存才是不自然的,宁可说,人在这种状态下死亡才是合乎自然的。也可以说,一定会影响人的生活而带来破灭的环境条件,却仍继续维持肉体的生存,这种状态从物质的意义而言,才是非常不自然的。倘若我们生存着,则并非表示保护着我们的身体,而是让这些条件服从生命事业且在我们的身体内进行。生存的理由并非我们很保护身体,而是进行着人生的事业。倘若完成了人生的事业,就无法阻挡人的动物性生命不断地破灭,因此,这种破灭即完成。此时,人就会在包围肉体的许多死亡的原因中,选择了最有关系的一项原因来作为肉体死亡之因。

真正生命是存在的。我们也了解真正的生命。根据真正的命了解动物性的生命。既然如此,如果类似生命的东西也依照不变的法则进行,则生命本身,产生类似生命东西的部分——为何不按照法则?

我们会观察外面现象的原因、结果,可是,却不能与这种观察同样地来观察真正生命的原因和结果。换句话说,对为何人诞生在这个世上时都已具备有独特的自我本身、为何有些人的这种生存突然被中断而有些人却能继续下去等等原因,无法了解,因此,我们的头脑就会混乱,此时,即自问“现在这里就有我自己的存在,正如我要诞生在这个世上时,那么,在诞生之前就有什么原因存在?肉体死灭之后,假定我本身仍继续活下去,则又有什么结果会出现?”虽然如此自问又动脑考虑,可是,左思右想却也得不到这个疑问的适当解答,因此,就长吁短叹。

自己的肉体要诞生之前,自己是何种状态?一个肉体死亡之后,自己会变成如何?对这一切无法知道而长吁短叹的人,正如自己看不到自己视野之外的东西而叹气。如果我们看得到视野以外的东西,也许就看不到视野内的东西,我们要获取动物性的幸福时,最必要的就是能够看到自己周围的东西。

这种状况对我们认识事物的理性方面而言,也是同样的。也就是说,倘若我们能够超越在理性而来认识某种事物,此时就无法认识理性范围内的事物。对我们的真正幸福而言,最必要的事是必须了解应让动物性的自己服从于什么。此时,理性就会告诉我们。同样也会告诉我们:在我们的人生中,绝不会终止到达幸福的那个惟一之道。

理性会清晰地指示——人的生命并非随着肉体诞生而开始,而是在更早之前就存在,将来也会永远地存在。也可以说,理性会告诉你——人生的幸福会继续不断地增大,而至极限就无法再增大,此时,才离开了阻挡增大的条件而采取另一种形态。

理性会使人立足于人生的那个惟一之道。四方有围墙围着而正如圆锥状扩大的通道一般,且在遥远的方向显出无限的生命与无限的人生幸福的那个惟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