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社会如何开放,每个老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传统。
在陆兴成和陆婶的眼里,他们已经认定陆猛是威迫梅其君上床的,否则实在找不到理由解释这事,梅其君年轻漂亮家境又好,而且还有着无数女孩缺乏矜持,如非胁迫又怎会把自己交给陆猛呢?
最重要的是,你情我愿如何解释门口那揪心的哭声?陆婶想到梅其君哭得稀里哗啦,想到汹涌的泪水,她就知道梅其君是真的在哭,撕心裂肺的哭,无比绝望地哭,或许哭过去,哭自己哭他人。
因此二老完全不理会陆猛的解释,加上他们对梅其君印象还算可以,所以很直接果断的让陆猛对其负责,因酒楼敲诈一事玷污了人家清白,陆猛再不担起一点责任,陆家也太不是一点东西了。
婚期就定在元旦!
陆猛想到看着屈指可数的单身十八天,又看看二老开始协商用什么规格婚礼,他眼里就止不住露出一抹无奈,虽然即使娶了梅其君,他一样可出去厮混还能再娶几个小妾,但终究没昔日自由。
在陆猛被陆兴成他们揪着讨论婚事的时候,赵恒正和梅其君坐在咖啡厅的阳台,还没等赵恒开口说什么,梅其君就淡淡出声:“这事我会想法子摆平,不会让陆猛勉强娶我的,让他放心吧。”
梅其君一拢头上秀发道:“二老再怎么坚持再怎么为我公道,只要我告知不想嫁给陆猛,他们就会无奈放弃,所以陆猛不用纠结你也不需要担心,更不用怕我借着二老向你们发难放回弟弟。”
“这是一个机会,你不珍惜?”
此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员端着咖啡走过来,背对着梅其君给两人放上热乎乎的咖啡,还有一小碟蜂蜜松糕,随后就向赵恒微微一笑离开,赵恒瞄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梅其君也看了背影一眼,些许诧异但很快散去。
赵恒坐在沙上端着咖啡,毫无滋味喝着:“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二老对我们兄弟俩的影响,或许无法把你弟弟安全救回来,但至少可以减少梅家的压力,毕竟结婚后就是自己人。”
梅其君轻轻咳嗽一声,随后目光清冷看着赵恒:“没有意义!我早已经想清楚了,梅寒锋只不过是恒少打开梅家的缺破口,否则你哪里会让梅寒锋一而再伤害你?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拿下。”
年轻的少校已想通一切:“你只不过是等他继续犯错,让错误积累到无可弥补无可挽回,还让他把整个梅家拖入万丈深渊,他这次错的事梅家也需担负很大责任,这就吻合恒少的预期目的。”
她戳出赵恒所想:“恒少既然是有备而来有意为之,要把梅家生死牢牢掐在掌心里,我试图凭借跟陆猛联姻来挽回未免太脆弱,而且我已经清楚陆猛的为人,他可以为你死,却不会为我死。”
“我一直觉得你很识趣!”
赵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随后扫视身材不错的梅其君:“如今看来还真是一个妙人,我不得不说你所做一切都让我满意,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对陆猛有没心动?简单点说有没感觉?”
似乎没有想到赵恒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端着咖啡的梅其君手势微微一滞,犹豫一下最终咬牙回道:“陆猛这种人全身充满原始粗犷的气息,靠近他的女人多少会被迷住,我也是其中一个。”
喝入一口咖啡的赵恒几近哑然失笑,这向来是他鄙夷陆猛的丢人作风,看到漂亮女孩就露肌肉揉胸毛直接展示雄性激素,却没想到那小子不仅能忽悠到小丫头,还能把梅其君这种女人也迷住。
难道最原始的求欢气息是永恒有效的手段?
梅其君的脸颊羞涩:“但是他让我动心的不是他年轻有为也不是有你这哥哥,更不是因为他的彪悍性格和勇猛床事,而是他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竟然对父母孝顺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赵恒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梅其君又轻声道出一句:“陆婶用绝食相迫他退役,他真有考虑不当边军师长,早上被陆叔皮带猛抽狠打,他一下都没有还击,而是狼狈不堪的跑去找你求救。”
梅其君嘴角无意识翘起:“那一刻,他真像个小孩。”
阳光从侧方倾泻而下落在梅其君身上,斑斑驳驳让她宛如披上一层金色婚纱,而她那张俏丽面孔如同泅水的水彩画,慢慢滋长蔓延开来,成了模糊隐约的轮廓,让人能够感受她的柔情和温暖。
赵恒思虑一会抛给梅其君一颗蜜糖:“我表明我的态度,我不掺和这件婚事,如果你真心喜欢陆猛,他又能勉为其难的娶你,我不介意你们两个的结合,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功利目的。”
梅其君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欠身离开。
梅其君离开之后,赵恒一时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梅其君跟陆猛成不成婚对于梅家前途没有任何意义,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要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而梅其君是不可能影响到他计划。
如果梅其君嫁给陆猛在他的生活中是一种意外,赵恒不排斥这种意外的出现甚至愿意让这种意外存在地更长久一些,他想看看个人情感是否可以跳出家族恩怨,想看看梅其君对陆猛是否真心。
赵恒的眼光很敏锐,从这些天的细节里,他确认梅其君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识趣的人,只是性格似乎有些护短罢了,而且赵恒还发现梅其君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少校军衔该不是全为水分。
赵恒欣赏梅其君的性格与能力,甚至生出过将她纳入恒门的视野中注视着她的成长,将来吸收成为自己得力属下的念头,让长空借壳洪门的计划能够在海南顺利展开,但最终赵恒散去了念头。
梅寒锋这个坎,双方都不容易过。
“做一个服务员会不会太委屈你?”
赵恒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恢复一如既往的如水平静,看着重新推门出来的服务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时候没有别的人,我想你该把自己来意说一说,而且内容能让我打消杀你的念头。”
这家伙走路无声站立无息,倒咖啡的敏捷动作比起服务员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整个人摆在面前,难免让人觉得会是一个魅影,而且赵恒发现她一直在注意这张桌子,准确的说是注意自己。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东瀛女子。
服务员背对着入口还把阳台玻璃敏捷的锁上,她向赵恒微微鞠躬表达敬意,随后脸上扬起一抹谦卑笑容:“恒少,你好!想不到我能这么快见到你,还能跟你面对面说话,这真是我的荣幸。”
赵恒用汤匙轻轻划动着杯中的咖啡,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昨晚既然亮明身份,就知道有很多人想找我,如果不是我主动要靠近的人,你应该清楚,你送咖啡的这条路上,你随时可能死掉。”
赵恒靠在沙发上抬起头来,目光平静望着不速之客:“但你一点都不害怕,你身上没有武器,咖啡也没有下毒,所以我愿意冒险给你一个对话的机会,只不过你要先把身份说出来,明白吗?”
“路人乙!”
三十多岁的服务员很直接告知三个字,随后目光真挚望着赵恒回道:“我是山川法子小姐的人,主人知道你在海南之后就马上给我指令,让我不惜代价见到恒少且务必告知她搜集来的情报。”
听到路人乙三字赵恒想出手揍她,但最终按捺住情绪。
在赵恒那双充满压力的眼光下,中年女子没有丝毫不安,声音保持着沉稳:“从金三角购入的毒品有毒让东瀛太子党损失惨重,所幸有北如烟赢来的两千亿,太子党才把这次危机压制下去。”
她吐字清晰的补充:“虽然东瀛太子党已向金三角提出抗议赔偿,但法子小姐却发现有三名跟太子党交好的皇族高手入华,法子小姐担心北如烟想到是你做的手脚,所以让皇族高手对付你。”
路人乙还告知其中疑点:“不过小姐也有点困惑,北如烟和太子都调不动皇族高手啊,双方再怎么交好也有限度,皇族高手离开东京必要天皇点头,不过无论如何都好,她要我叮嘱你小心。”
“皇族高手?”
赵恒眼睛微微眯起:“这么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