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澄弟左右:
日内未接来信,想各宅平安。为兄自二十五日奉入京陛见之命,二十六日寄一信,今纪泽儿来营,随侍进京,初三日日渠体气素弱,道途太远,又寄一信止之,令其无庸来豫。想两信皆呈弟览矣。
近日军情,西股张总愚城陕西二华一带。余檄霆军赴秦,又调老湘营驻防陕、洛。东股已过沙河,将由光、固窜鄂。现调淮军跟追,冀与鄂兵夹击,不知果有禅否。
得弟十月初三之信,知初二申刻上岸,竟得免于大难。吉人天相,万事命喧,世上纷纷争夺,果何益哉?纪渠之事,花银未免太多,当具呈之时,曾否禀告弟处?渠意以为不具一呈,则将来纪渠进京之时,部中必将谕旨瞒住,皇上必不认帐那。若并未与弟说明,此人似不能不叁责示惩,纪泽等在省,何以须避贺家妇女?余意贺家昔盛今衰,吾家姻事虽断,似不可过于冷落,使人讥为势利之见。弟以为然否?余详十月日记中。顺问近好。
十一月初五日
【译文】
澄弟左右:
近几天没有接到老弟来信,我想各宅中都平安。为兄从二十五日接到入京陛见的命令,二十六日寄出一信,令纪泽儿来大营,随侍我进京都,因为纪泽一向体弱,道途又太远,初三日又寄一信制止他,让他不要到河南来了。想来这两封信泽儿都呈你看过了。
近日军情,西路捻军张总愚还在陕西华州、华阴一带。我调春霆军去陕西,又调老湘营驻防陕州、洛阳。东路捻军已渡过沙河,将从光州、固始窜入湖北。现调淮军跟踪追击,希望与湖北各部夹击捻军,不知是否真有稗益。
接到弟十月初三日信,知你初二日申刻上岸,竟然逃脱一场大难。吉喜之人自有上天保佑,万事都有命运注定,世人互相抢夺,纷纷不已,又有什么好处呢?纪渠之事,花银子未免太多了一些。写呈文的时候,有没有禀报老弟?他的意思是不是以为不具一道呈文,则以后纪渠进京的时候,部里一定全把谕旨隐瞒起来,皇上一定会不认帐呢?如果并没有跟老弟商量说明,对这个人似乎不能不再三责备,以示惩处。纪泽等人在省城,为什么一定要回避贺家妇女呢?我以为贺家当年兴旺,现在衰败,虽然与我家婚事已断,似对人家也不能过于冷落了,让别人讥笑咱家势利眼。老弟同意我的看法吗?其余详见十月日记中。顺问近好。
十一月初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