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被魔气侵入体内,原本三年前我认为自己已经就要死了,但是后来却时常发生魔气突然爆发的情况,就像刚才那样,如果不是紫轩剑灵和鞘灵护体的话,恐怕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过……魔气太过强大,而且剑灵和鞘灵每抵御一次魔气爆发,灵气便会损耗许多,最近魔气频频爆发,而剑灵和鞘灵又在前段时日硬挡了血魔的洛枷刃,现在更是元气大伤,我担心自己随时都会有爆体而亡的时候。”谢莫言说到这里,心中很不是滋味。对于死亡,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觉悟了,或许是老天爷可怜自己,让自己多活了三年,但是现在自己想为古月昕报仇除去血魔这一愿望都未能实现,不由得感到很是无奈。
“莫言……”水姬心中似乎被人揪了一下似的疼痛,原来自己的心上人命不久矣,但是却苦苦支撑着,泪水静静地溢出眼眶,默默地落在地上,瞬间化为无形。
“不要哭……我这不是没事吗”谢莫言略显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是在水姬看来却是如此牵强。
雪在旁边看着,心中思绪不断,或许也被场中两人的情愫所感染,不知为何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默默地转过身,走进木屋,怀中的小白狐睁着那双疑惑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谢莫言和水姬,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人世多少恩怨情愫又怎会是它这只未开灵光的小白狐可以理解的了的,或许雪心中也只是懵懂地知道一些吧。
一夜无眠。
鹤山之颠,云雾缭绕,在一层迷雾般的结界守护下,犹如仙境般的鹤山大殿屹立在其中。大殿上,此时已经坐满了许多人,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其中自然少不了百印门以及玉山派,修真界三大派人都来齐了,三位掌门坐在中央首座上,场中气氛肃然。
“前日下界忽然传出一股非常强大的魔气,待查明之后才发现,这股魔气竟是从幽冥界传来,同时血魔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得到洛枷刃,这股庞大的魔气与这洛枷刃肯定脱不了干系!为此,我召集两位掌门前来商讨,不知两位掌门可有应对之策?”三派之首的无崖子率先说道。
“三年前血魔率群魔攻打伊离广宗,虽然后来逃遁而去,但是这次他再次卷土重来,第一个要对付的是否也是广宗?”竹梅说道。
“前几****已经派人去伊离报信,相信这几日慧心大师就会来了!”白老说道,“没想到这洛枷刃最终还是落入血魔手中,天下苍生恐怕又要遭遇磨难了。”
“洛枷刃虽然蕴藏庞大魔气,但是血魔未必能够在短时间驾驭它,我已派下数名弟子下去查探,但却没发现血影门的行踪,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形势对我们很不利!”竹梅说道。
“未必!兴许有一人可以知晓。”此时慕老走出来说道。
“哦?是谁?”无崖子问道。
“谢莫言,我有消息,听说他现在已经出现了,只是并不能查明是否属实!但是只要找到他,就一定可以找到血影门的所在!”慕老说道。
“师兄!我有话要说!”此时公孙洪站起身说道。
“你讲吧!”
“昨日一只九尾妖狐乘机闯入鹤山,偷取灵药,并且还打伤了几名弟子,事后我奉命追拿此妖,但是一路追赶,正要将她伏诛时,却出现两个人来阻拦。其中一名我认识,是几年前,我鹤山抓拿下来的血影门五行之女之一的水姬!另外一位虽然戴着面具,但是我怀疑他就是谢莫言,如果有可能找到他的话,以水姬的身份,是有可能打听到关于血影门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此时谢莫言亦正亦邪,我们又怎么可以信任他。”公孙洪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在场所有人心头,特别是百印门等人,公孙洪对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
“这样说……三年前失踪的谢莫言,他又出现了?”无崖子也是低头喃喃念叨着,谢莫言虽然修为时间不长,但是他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在整个修真界广为流传,特别是三年前鲁克一战,他一人力敌血魔以及血影门两大高手,并且将其击退的事情到今日依旧还是脍炙人口,只是因为他亦正亦邪的身份却让这些议论只能出现在暗地里。
“你有什么证据,莫言他根本没有做错过什么,亦正亦邪又从何说起!”此时性格冲动的卓不凡站出身来说道。
“不说他体内那股庞大的魔气不知道何时会爆发,且说三年前他因为控制不了体内的魔气失手杀了同门,另外前几****和那名魔门妖人出来阻拦我追拿九尾妖狐更是足以证明他现在魔性日渐增长,迟早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如若不是顾及他师出名门正派,说他是个魔道妖孽也不过分!”公孙洪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老子和你拼了!”卓不凡被公孙洪这番话气得面色发青,双手掐印便要上前和公孙洪拼个你死我活,如果没有白老以及两位师叔在的话,恐怕今日在鹤山大殿上要闹出一场内乱。
“都不要吵了!”无崖子大喝一声,卓不凡和公孙洪两人不由得被这怒吼震得一颤。
“不凡!你给我坐下!”白老大声喝道。
卓不凡面色肃然,冷冷地看着公孙洪,后者也是如此,在白老的呵斥下,无奈只能坐回位置上,但是那双充满敌意的目光依旧落在公孙洪身上。
“另外这次下山我还无意中捡到的一块令牌,看样子应该是玉山门下一名弟子遗漏下来的!”公孙洪刻意加重了“无意”二字,随后从身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一块通体乳白的玉牌,上面刻着玉山二字。
竹梅以及身后几名弟子见到公孙洪手上那块令牌时,不由得脸色微变,特别是冰如以及那几名参与此事的玉山弟子,更是脸色煞白,还好有面纱遮住,但是那双惊慌的神色已经从双眼表露出来,以公孙洪的修为哪里察觉不出来,当下也不点破,轻步上前将此舞递到一名玉山弟子手中,随后转交到竹梅手上。
“多谢公孙堂主!这的确是我玉山之物,不知公孙堂主是怎么捡到这块令牌的!”竹梅收起那枚令牌之后,不动声色地回道。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自血魔破封而出之后,魔道妖孽便开始蠢蠢欲动,自三年一役之后虽有几年平静的日子,但是今日竟有九尾妖狐上鹤山偷取灵药,这些妖孽实在是太猖狂了,我奉命追拿妖狐,本以为可以抓到了,但是中途却突然出现谢莫言和那个魔门妖人阻拦,之后数名弟子前去追赶那妖狐,我被谢莫言缠住无法脱身,最后还是被他用计逃脱。事后我紧追其后,却发现一批修为高深的神秘人,打伤我弟子和而谢莫言与魔门妖人以及那只九尾妖狐却已失去踪影,这块令牌,正是在那里捡到的!”公孙洪平静地说道,语气并没有丝毫责问之意,但是这番话在竹梅等人听起来却是刺耳不已,当下脸色一变,微微偏过头,看向冰如,后者微微低头,不敢看她。
“本座并不明白公孙堂主这番话的意思,如果公孙堂主有什么不解之事的话,可以明说!”竹梅淡淡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想弄清楚这令牌为何会如此凑巧在那个时候遗落在那里,竹梅师太你德高望重,贵派弟子行事你一定清楚,想必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公孙洪淡声说道。
就在这时,冰如突然冲出来,跪在竹梅面前道:“师父,是弟子的主意,是弟子救走那只九尾狐的,与其他师妹无关,师父若要责罚就请责罚弟子一人吧!”
“你……”其实以竹梅的修为早就查觉出此事和冰如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当冰如突然跪在自己面前时,还是觉得有些愕然,一股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竹梅略显颤声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为了一个人!”公孙洪说道。
“谢莫言!”公孙洪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三字犹如一道雷电劈在竹梅心中,看着跪在地上的冰如,那略显消瘦的身子,还有那双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眼睛,竹梅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消失了三年的谢莫言。
“公孙堂主说的,是不是真的?”竹梅略显颤声地说道,双眼直直地看着冰如,后者低着头,没回话。
“弟子不肖,请师父责罚,这一切不关其他人的事,所有人的事都是弟子自作主张,没有任何人的原因,一切后果都由弟子一人承担!”冰如颤声说道。
“你……你让我太失望了!”竹梅偏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自己一心栽培她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到头来却变成这般情形,她还是无法忘记他,情这一字真可谓是害人不浅啊!
在场所有人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冰如和竹梅身上来,众人都没说话,只等竹梅一人发话,毕竟这是玉山派的事情,自然由她们来处理。只是在卓不凡眼中,公孙洪再一次让他感到气愤。
如果他私下里和竹梅处理这件事那倒也罢,但是他却偏偏挑选大家都在场的时候,要让竹梅处置冰如,众人皆知冰如是竹梅细心栽培的下一代接班人,竹梅如若重责的话,自己势必会心疼不已,而且弄不好这个自己栽培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但是如若她处理过轻,又无法给在场众人个满意的答复,实在是很难作决定。
白老见到此番情形,心下不由得想起谢莫言,当年自己也是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但是到最后却变成这番情形,如果今日换作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的话,该如何处理?
“弟子让师父失望了,师父请尽管责罚弟子吧!不论如何,弟子也不会让玉山蒙羞!”冰如坚定而又伤心地说道。
“我……”竹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决定,面色动容了一下,话还是说不出口。
“师太你该不会是想不追究此事吧,这样一来的话,日后如若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的话,那修真界岂不……”公孙洪话还未说到一半便被无崖子喝住道:“好了!”随即面色肃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冰如,淡淡地说道,“此事应当由竹梅师太作决定,其余人不得干涉!”
这话一半是催促竹梅下决定,另外一半也是警告公孙洪不必再说说是非,可谓是说得恰到好处。
深深吸了口气,竹梅整了整面容,恢复原先肃然的神色,只是双眼看向面前的冰如时,却还是带着一丝无法磨灭的心痛,略显颤抖地声音缓缓响起:“你阻挠其他名门正派除魔之事,并且协助魔道妖孽逃跑已是事实,虽然不能证明你勾结魔道妖孽,但此事已是触犯本门第一大戒。为师……为了维护本门法纪,纵然你是我亲传弟子也不能徇私,现在我罚你逐出玉山派,从现在起,你不在是本门中人!”说到最后,竹梅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