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那什么城主妹妹一闹,让苏秦倍感扫兴,却也很快恢复了精神。
甚至是云皓月的出现,也没能在她心中掀起太大波澜。先是妩媚女子,再是现在的甜美小姑娘。凭苏秦的经验也能判断出,这俩人哪个也不是他的夫人。按照苏秦的价值观,难免对他产生看法,而那张清朗俊逸的脸庞也似乎因此笼上了阴影。
只是命运总不能按照自己所想前行,究竟云皓月与她有什么样的羁绊,为何会三番两次地遇到呢?苏秦也非常不解。
“东家,就是这里了。”
胡鑫带着苏秦来到了一个看来有二层楼高的古朴建筑前。据说,这里平时是一家专卖灵剑的修真铺子,每到炼器交流会的时候,便会举办一些小型炼器活动招揽顾客。相对主会场门槛高,入场难的特点,这里倒是各个阶层都可以入内,当然相对的,所交易物品也不会特别高级。
苏秦在来此之前已经为了以防再惹麻烦,已经将赖赖放进了苍穹空间内。此时她和胡鑫两人双手空空,在店员的引导下走进了店铺之中。
“这地方还是相当宽敞的嘛。”苏秦看着这店铺的布置,不由说道,“东西也很多!”
旁边店员笑着说:“我们千锋斋历史悠久物品丰富,在这大摩城内也是赫赫有名的。”
越往里走就越热闹。
店员引他们到了会场附近就径自返回。苏秦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没什么座位,也不分级别和境界。只是店家用特殊的围栏围出了一个场地,里面架设高台,高台之上坐着几个人。
如果有人愿意展示自己的炼器便走到里面去,如果不愿意,就在旁边围观就好。
“真的有人进去展示?”苏秦疑惑地问。
“当然有的。”胡鑫连忙解释:“这个千锋斋每次集会都会请来一些炼器名家坐镇,凡是前来展示自己炼器的,都能免费得到名家鉴定,如果有得到名家肯定的便可以当场卖出好价钱,而即便没有卖出去,也会被千锋斋收购。”
“原来如此。”
“不过真正有本事的炼器高手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徘徊,多半是直奔主会场了。这里只有一些未成名的,初出茅庐的炼器师,或是像我这样的已经没什么进阶可能的人才回来……”
“不要妄自菲薄。”苏秦拍拍他的肩膀,道:“在我看来,你的创意和设计才能十分出众,总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也只有东家才重视这些。唉,出人头地我就不想了,只希望能多学点炼器手段,帮到东家的忙。”
苏秦听他说得恳切,心里十分高兴,于是不再说什么。
他们静静看着场内动静,果然见一个接一个的炼器师拿着自己所炼制的宝器走进场内。苏秦观察之后发现这里炼器师的水平大多也就和胡鑫差不离,都是一二级的样子,所炼器物都是相当一般的宝器,再加上造型奇怪粗糙,甚至连牢固度也值得质疑,连苏秦都看不太上眼。
一个上午过去了,也就胡鑫还看得津津有味,苏秦已经想要离开。
同样的,那几个评委似乎看得也不怎么耐烦,尤其是一个穿深紫色长衫的老者,那不满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了。
“都是废物!”他骂道,“你们炼器水平不行,却连创意也没有,一个个做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你说这是宝葫芦?这根本就是一坨屎!你跟人比斗得时候好意思拿这么坨屎出来吗?你好意思拿,人家都不好意思看!”
苏秦听了扑哧一笑。她轻笑之余,也觉得老者的声音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周围的人听了老者的声音,却都没有她这般轻松,而是群情激奋起来。
“你是哪根葱!凭什么这么说话?”
“老板!你们请的这是什么评委?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我们是看中你们店的招牌才来的,他这么说话,是不是说你们千锋斋不欢迎我们?”
……
一时间,现场的修真者群情激奋起来。
这千锋斋的老板也不敢怠慢。他们店铺所卖所买的灵剑比现场的人炼制的宝器高出不知多少,但却深知这些人虽然水平一般,却很舍得在炼器上面花钱,是店铺的重要客户群体之一。
再说回来这说话不客气的紫色衣衫老者,店主其实之前也根本没听说过他,只是之前约定的评委来不了,便随便拉了一个炼器师充数。要说这老者的水平,他也是检验过,虽然没有名气,但水平不差。只是现在看他说话如此不客气惹了众怒,也只好请他离开了。
紫衫老者被店家请走之后,炼器交流继续进行,又回到了之前沉闷的气氛之中。
苏秦见胡鑫仍旧看得起劲,自己却心生离意。她道:“你先看,我去周围转转,晚上各自回去吧。”
胡鑫知道东家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挽留,只点头答应了。
苏秦离开之后又逛了几个店铺,发现这里小吃店很少,大多是卖炼器、丹药、灵符的。她想着是不是能把自己的浣溪沙发展过来,又觉得自己现在根基还不稳,大摩城似乎情况很复杂,不适合创业初期。
“《清心录》?”苏秦在一家店铺里看到了自己所修炼的《清心录》功法,标价竟然是五十个下品灵石。
“好贵……”苏秦抽着嘴角抱怨了一声,犹豫要不要买。
这本书虽然贵,但是似乎能支持她练到筑基。等筑基之后,就要选择其他的功法了。
“这位姑娘,我们这本《清心录》虽然标价高了点,但胜在完整无缺,为了避免修炼到残缺的图本而走火入魔,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旁边有人听了苏秦的抱怨,立刻过来解释。
苏秦却问:“《清心录》不是很常见的功法吗?为什么完整本也这么贵?”
“再常见的功法也是功法,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伙计听到苏秦的话,颇为骄傲地说道,“况且看姑娘也是修炼中人,应该知道,对于修仙者,花这些钱买一套功法,并不算奢侈吧?”
“这倒也是。”苏秦随口应付着,有点动心想买下来。
这时候,她听得对面传来一声大喝:“老骗子你哪里走!?”
苏秦所站的位置还比较偏外面,稍微一偏头,就看到对面的铺子里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奔了出来,紧接着有十几个人一起跑了出来。
苏秦眉头一抖,放下手中的书册追了出去。
她以为他们还要追跑很久,却没想到跑了不过两条街,最前面的紫色身影就慢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冲着后面喊:“不跑啦,不跑啦!”
“老骗子,你想跑也跑不了!”追赶他的人冲上前来,拉拽着他的衣领往回走,“走!回店里跟我们东家说清楚!”
苏秦这时候并没有出头,而是暗地里缀在他们身后,又回到了之前的店铺。
这时候围观的人已经有不少。苏秦穿得相当朴素,打扮也不花哨,所以隐没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行啦,行啦别拽了!”这紫色身影就是苏秦之前再千锋斋看到的评委老头,后来他被赶出去后没想到也逛到这边来了。
紫衫老人挣开拉拽着他的人,说道:“我把钱还给你们不就是了?真是一群不识货的笨蛋。”
“什么不识货!你收了我们东家一百枚下品灵石,说能把这宝器提升为灵器品质,结果现在呢?只在这上面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花纹!根本屁用都没有!”
苏秦听着店里面伙计的控诉,觉得他们也并非不讲理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花纹!你们没文化就别瞎说行不行?”老人啪地一声把装着一百枚下品灵石的袋子拍在柜台上,一脸的肌肉都表达着自己的愤怒,气哼哼地说道:“真是一群没眼光的笨蛋,难怪一辈子就窝在这破地方开个小店!我葵老难得好心给你们指点,居然不领情!”
“葵老!”苏秦几乎惊叫出声。她心说,怪不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在森罗万象里遇到的那个和他们一起困在死生大阵里的老人。
太好了,原来他也逃出来了。
曾经共患难的经历,让苏秦动心想要与之相认。
这时候,店家收到了葵老偿还的灵石,也已经不再计较。周围人见没热闹看了就各自散去,葵老一个人走在街上,摇摇摆摆地,显得颇为落寞。
苏秦立时不再耽搁,凑上前去问道:“葵老,您还记得我吗?”
葵老闻声抬头看来,见是一个从没见过的有些容貌的年轻女子站在自己跟前,不由疑惑:“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苏秦笑了笑,问道:“万象森罗,天地死生轮回大阵,爆阵……”
“原来是你!”葵老脸上现出惊讶又兴奋的表情,“小丫头!你果然也平安出来了!”
“是啊,我和小打劫、郝辉一起出来的,只是后来在森林里走了许久再没看到你们,还以为……”苏秦说道:“不知道雁姑怎么样了。”
葵老听了,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她最后也没有走到同一个生门之中,一直没能相见。”
两人一边说,一边寻了个茶座,仔细聊了起来。各自简单说了说出阵之后的事情,不知不觉又聊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呿,早上几十年,我葵老也是炼器行当里的一把好手,在这大陆上也小有名气。只是后来因为自己修炼的原因,远离闹市,归隐山林,一边修炼一边寻找极品材料,没想到现在再出江湖,竟然没人记得自己了。”葵老颇为感慨。他原本是非常自信的,谁想到来了这大摩城之后竟然处处碰壁,连自己最得意的手艺也无人赏识了。
苏秦听了好奇,问道:“敢问葵老所擅长的是什么呢?是炼器?”
“说擅长倒也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小特色吧。”葵老听苏秦问得恳切,颇有得遇知己的感觉。再加上他们曾经共患难,能逃出大阵也多得苏秦的细心巧思,便毫不隐瞒,细细讲起了自己的曾经。
原来葵老在修炼到筑基之前,曾经是世俗界的一名雕刻大师,尤其擅长需要极其精准仔细的细小雕刻,类似于现代的微雕。在修炼之后,葵老根据自身的特点,成为了一名炼器师,炼器水平进展虽然不快,却炼制出来的宝器颇有特色,比其他人的作品多了些艺术品的感觉,所以非常出名。
“这还不算。”葵老越说越得意,“其实很多宝器与灵器的区别,就在这器物之上的阵法。那高级炼器师能以高超技艺在短时间内将大量符阵辅以手印,打入炼器之中成就高阶灵器,但是普通的炼器师却很难做到这一点。这也一直是高级炼器师和普通炼器师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但是我却可以凭着自己的雕刻技术,辅以炼器本领,将阵法以极其微小的笔法刻在宝器之上,将其强行提升为灵器!”
苏秦此时已经不是对修真各项技艺懵懂无知的人。这一段时间的学习和了解,她也早就明白宝器、灵器的不同,以及在炼制上面的差异。
这时候听葵老一说,苏秦不由惊讶,问道:“那不是说,只要有人掌握了您这种雕刻技术,即便炼器水平不高,也能制作出灵器!?”
“正是如此!”
苏秦进而联想到刚刚的事情:“那为什么刚才那家店主说您骗他们?”
“呿,那是因为他们水平有限,根本不懂得如何使用灵器!”葵老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如果是按照正经方法炼成的灵器,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出它和宝器的区别,但是用我这种方法,宝器看上去仍旧是宝器,只有真正使用的时候才能体会出它和一般宝器的区别。”
苏秦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其实您的这种提升是一种伪提升,也就是说器物的品级实际上并没有提高,只是能让宝器发挥出灵器的作用。”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罢!”
苏秦想到这里,便说:“那这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刚才的东家?您白白帮他们提升了宝器,却一分钱没拿,实在吃了大亏啊!”
“哎,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可我也没有钱将那宝器买下来,只能如此了。”葵老感叹道:“散修穷啊!”
“我去帮您把它买下来!”苏秦想到这里,结了帐,带着葵老又回到了刚才的店铺。
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葵老这本事对于修真炼器本身可能并不是什么特别实用的技巧,只能算是取巧。但是却对自己有莫大的作用,如果能卖他个好,笼络他来为自己工作,让他成为浣溪沙的一员,对自己的事业一定有所助益!
他们一进店铺,苏秦便想招呼伙计把刚才那灵宝拿出来。正在此时,店里面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男声:“请问店家,之前加工这宝器的人是谁呢?”
苏秦一听这声音,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
云皓月!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