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老闺女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丧气地暗忖,刚才不但没有跟那个老靳头套上近乎,而且还没有问上该问的事。比如她的车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他的手里?还有她的母亲,现在到底在哪里呢?是生是死啊?他到底知不知道啊。等等。没问上,损失真是太大了
想着,便于心不甘地回望了一眼,忽然讶异地停住了。因为他从人缝间隐约看见老靳头又坐了起来。这、这是真的么?他又缓过来了?
“完了、完了”救护车的叫声由远而近。
她突然奔过去,分开众人,见他果然已经坐在那里了,她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他搀扶了起来,然后举头四望,她多么希望此刻能有镁光灯频频闪烁,更希望能有麦克风送到嘴边来,让她说两句。正在这时,救护车到了。
他不管到哪儿,衣兜里都揣着那个保险医疗本。就怕万一出啥事。这回她就用它为他挂号就诊。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医生为他化验了肝,检查了胃,还听了听心脏有没有移位。最后说没啥大事。不过还是建议他住几天院,再观察观察。
他觉得没必要,同时也惦记着家里的厉秋,就没有答应。然后,他冲老闺女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了。不然我就”
“嗐,客气啥?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她不以为然。
他认真地道:“那台车子既然是你的,你就骑走吧。我也撂下了一桩事。”接着就讲起了那车子的来龙去脉。
她听完后惊讶地道:“这么说,是该我谢你啊。”
他摆摆手,正要说什么,只见她突然话锋一转又问道:“哎,对了,前一阵子你去了哪里?”
他一愣,接着便想起邻居曾说有几个男女来找过他的话。为了防止穿帮,他就颇自豪地说道:“去了我老丫头那里。我那老丫头跟你相仿佛,可她从小到大就是没让老人过心,特懂事啊。过些日子我准备还去呢。”
她有点不自在。又问道:“你是一个人去的么?”
“你说呢?”他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一个老跑腿子?”说完逃避什么似地往外就走。
她赶忙大声地劝道:“你就按医生的意思住几天吧?”
他摆手推脱道:“不住了、不住了。”
“你是不是怕没人陪护啊?”她问道,“我现在家政公司上班呢。陪护病人正好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
他避之唯恐不及:“我真的不用住院也不用护理。我得回去了。”
她跟到了走廊里,更加不解了,“你现在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难道你、你家里还有吃奶的孩子?”
他惊出一身冷汗,忙掩饰地责备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她赶紧笑道:“别生气,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见拦不住他,不由满眼幽怨:“好吧,你走吧。”心里却恨恨地骂道:“老倔头子,不知好歹。让你打一辈子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