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利民儿。”小白姐拉我,拽我,抻我,扽我。
我直接就把她推倒在了地上。“你走开,你是不是就想我找不到雅妃,和你结婚啊!你做梦吧!”
小白姐还要过来,被警察拉住了。“小姐,不要,他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我们哥儿俩被他揍惨了。我看还是找精神病院吧!”
“你放屁!”小白姐跳着脚喊道,“你们全家都精神病。”
王一呜呜哭着说:“利民哥,你别这样,我怕!我怕死了。”
“走开,都走。我就快成功了,就快成功了。”我把王一也推了出去。“我的地盘我做主,你没看到吗?”我开始指着伞喊道。
王一被警察抱住了,然后把她俩拉进了车里。我他妈真想揍她俩一顿。就算是揍完了再道歉我也不后悔。
于是我开始跑到路边搬了一大块石头上来,举着就朝着那警车冲了过去。警车就跑了。我把石头扔在了地上,继续举着照片站着。我知道,我就要成功了。
警车停得远远的。然后我看到小白姐出来了,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呢。我知道,一定是在给精神病院。这个女人想着法的整我啊这是。你麻辣隔壁,我直接就追了过去,那警察手疾眼快,把小白姐拽进了车里,又跑了。
我回来后继续站着。一夜中,我在心里默念着雅妃离我还有多远。我知道,他在向我靠近。我觉得我有了一双天眼,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我能知道。一夜,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我身后的树一样。刮风了,树动了,我不动。树开始大喊大叫,我默默无声。我双眼瞪得圆圆的,很久后我会连续眨巴几下,然后继续瞪圆了眼睛。一辆辆的汽车从我面前经过,它们有快有慢,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自己说过长大了要当警察的事情,于是我就真的成了警察。
我齐步走,目视前方,喊着一二一,到了路中间后,我一丝不苟地指挥着来往的车辆。很快,又来了三个警察开始在我的两侧不远处协助我指挥。我看人手够了,我就回到了我的岗亭,瞪圆了眼睛看着遥远的夜空。我的目光无限延伸,到了一定高度后,开始围绕着地球旋转,于是我看到了纽约,看到了华盛顿,看到了北京天安门,看到了天府广场,我看到了在科技馆那里的毛主席。我对他敬礼。最后,我看到了雅妃在一片油菜地里奔跑,欢笑。油菜花漫山遍野,是黄色的。雅妃就一个,是活蹦乱跳的。
接着,我猛地瞪圆了眼睛,因为我看到了雅致的妈妈在对我冷笑。我瞪圆了眼睛就看不到她了。她变成了小白姐,在我不远处坐在地上,她哭了。我看看她,想问她哭个屁啊!随后我明白了,她可能是饿了。我拿起饼干走了过去,她看着我。我把饼干扔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对着她敬礼,喊道:“同志,你该吃点东西了。”
“利民儿……利民儿……”
她开始喊我,我转身喊道:“齐步走,一二一。”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天刚亮,就见另一辆警车来了,接着,下来了一个女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雅妃。她过来后说:“我在,我们走吧。走,我们回成都。”
我摇摇头说:“你不是。你不是。”
此时,我紧紧抱着那把伞,靠在上面,眼睛死死看着那小伙子走的地方。
“我是雅妃,和我走吧!”
“你滚开,别想再骗我。”我说。
小白姐和王一这时候过来了,说:“没有雅妃,没人知道雅妃在哪里。雅致来了,你还找什么呀!”
“你们知道个连珠屁啊!”
“我是雅妃,和我回去。”雅致姐伸出手来,看着我。
我是那个生气啊,我生气啊!“为什么都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都骗我?”
那警察一看就把他们都拽走了,而且把车开的远远的。接着,一个警察举着双手过来了,喊道:“你找的人来了,我没恶意,你可以回家了。”
“你知道个屁!”我一字一句喊道。
警察开始拍大腿:“你想弄死我啊你!”
“你吃东西呀,你喝水呀你!”这警察指着食物又喊。
我这才想起来,蹲下开始吃东西和喝水。就这样,两辆警车一直陪着我,雨停了人们就出来了,我就像磁铁一样把他们吸了过来。他们又被警察赶走了。我继续望着那条通往深山的柏油路。我知道,我就要成功了。
云,开了,夕阳照在我的脸上,照在我身后的雪山上,一切都变得胡萝卜一样了。我伸出手看看自己,真好看。这是我最好看的时候,想必雅妃快来了吧!
阳光很快把一切东西都照得变得和它一个颜色了。我有一种要升仙的感觉。在这阳光里,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飞快地从山坡那逶迤蜿蜒的柏油路上滚下来了。这自行车的车圈是扁的,这是我最新的发现。它走在路上晃来晃去,就像是在跳着摇摆舞。这小伙子的肚子上有一双细嫩的手,很嫩,很嫩。发着光,刺眼。
自行车到了不远处的时候,小伙子停下了,他卡在大梁上,一只脚撑着地说:“大哥,我找到了,我找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累死我了,我还没睡觉呢。我给你带来了。”
接着,他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我眯着眼,用手遮着眼睛也看不清,云南的阳光太强烈了。随着她的靠近,总算是挡住了阳光,接着,雅妃就像个仙女一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雅妃,她们都骗我。都骗我。”
雅妃红着眼,直接抱住了我。然后开始慢慢抚摸着我的头发。她转头看看小白姐,看看王一,又看看刘雅致。然后什么也没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留下了两滴清泪,就像是珍珠一样往下滚。我赶忙过去用手接着,刚好从下巴滴落的时候我接住了,然后吸进了肚子。我觉得是甜的。雅妃擦了一下,只是擦了一下眼泪,然后说:“走,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我们不和他们玩儿了,我们玩儿不起。”
“姐,你……”刘雅致这时候站在雅妃的旁边。我觉得她是个妖精,她怎么一下就到了雅妃的旁边呢?不是变过来的没有任何的解释。我学过哲学和逻辑学,我怎么也想不通她是怎么到了雅妃身边的,她只能,必须是个妖精才对劲儿。
“你们都走吧。”雅妃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扶着我朝着远处走去。走了一会儿,她从路边拦了一辆车,刚把我塞进去。
“他要去医院,姐,你在做什么?”刘雅致喊叫着。
雅妃就是不理她。
我就觉得有件事还没做,于是我下来了。朝着那小伙子一指:“给他钱,五万。我有,我有。”说着,我开始掏钱包,拿出一张卡来。“这是王一的钱,我先用,我先用……”
“大哥,算了。”小伙子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你太不容易了,这下留在我们玉龙就别走了。好好养病吧,你这病,需要很多钱的。”
小伙子骑上自行车,那辆轮子都扁了的自行车,走了,这自行车走起来很滑稽,屁股摇摇摆摆,随时会散架一样。但是小伙子在座位上稳如西岭雪山。我喊道:“你留个QQ哇!”
“姐,姐!”刘雅致在不远处喊着。
雅妃不搭理她,把我塞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她转过头说:“你先回去吧,利民在我这里,会好起来的。到时候给你送回去。”
“姐!”
王一这时候尖叫了起来:“利民哥,我们回家吧!”
小白姐好像迷糊了,在一旁呆呆地不说话。就和一个木偶一样。
“姐,对不起。”
雅妃再也没有搭理她们,上车后,对司机说:“大哥,谢谢你了。我会给你出车费的。”
司机说:“嗨!”
接着,朝着那条柏油路开了进去。雅妃还是那么美,美得令我心醉。我静静地趴在她的怀里,她摸着我的脸说:“利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猜的。不,我分析的。”我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呀?”
“我呀!我在雕刻,我在搞木雕,我雕刻了很多东西,然后去卖钱。卖钱给你治病呀!”她说。
“可是我没病呀!我就是想你想的。”我说。
“利民,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就不该离开你。”雅妃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她们合伙欺负你一个人,是吧!”
“嗯,全是骗子。”我说。
“你喜欢木雕吗?”她问。
“喜欢,但是我不会。”我说。
“我教你,你就会了。”雅妃的手机响了,她关了。然后说:“你睡吧,你累坏了。”
“谁的电话?“我很警觉。“是不是精神病院的?”
“不是,是雅致打来的,我不接。”
司机这时候说:“前天我就见他了,举着一幅画,我没下车。我媳妇说下去看看,回来说画里的人很美。当时我还以为是这小子疯了凭空想象的呢。”
雅妃笑笑说:“就是我。”
“刚才那个是你妹妹吧。”
“嗯。”
“嗨!这事儿闹得!”司机说完,拿出烟来。
我说:“给我一支。”
我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抽烟,然后可能是睡着了吧。当我醒了的时候,我在一个石头屋子里。靠边是一张不大的床,我被这张床平坦地托在上面。一个老男人在挂一个瓶子,瓶子有根管子连着我的胳膊。我看看他,然后雅妃的脸就伸了过来:“你醒了啊!”
“嗯,我病了?”我问。
“你病了。”
“我真的病了。”我说。然后看着医生问:“我的病能治好吗?”
“感冒发烧,没问题的。”他一笑,露出一口黄板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