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结婚不结婚,我对你都是一样的。”雅妃说完站了起来,“走吧,也该休息了。不过要先洗澡,我去烧水。对了,明早你去挑水,以后这任务就是你的了。”
水烧热了,我脱了个光,站在一个大木盆里,就像是大卫一样。此刻的我心无杂念,无比的自由自在。雅妃静静地看着我,然后用毛巾轻轻地擦着我的身体,就连屁股和JJ蛋蛋都给我打了很多的香皂,洗干净了。
此刻的我心无杂念,只是简单地,单纯地,静静地感觉着雅妃对我的爱。
我洗完后,雅妃给我穿上了衣服,她让我先回去了。而我像个卫士一样站在厨房的门口。她出来的时候看到我就笑了。然后我俩回到了屋子里,在那柴油灯下互相看着笑了起来。我说:“怎么睡呀,就这么一张床。”
“嗯,一起睡吧。”她说。
我点点头,然后就躺到了床上。雅妃此时是一身睡衣,也挨着我躺下了。我犹豫了一下,把胳膊伸了出去,她的头抬了起来,然后一翻身,抓着我的衬衣说:“睡吧。这里没有电,晚上除了睡觉,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电脑怎么充电?”我问。
“太阳能充电板。”她说。
我哦了一声,心里很平静,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我被一个噩梦惊醒了。我梦到了我爷爷和爸爸在成都火车站,他们两个人呆呆地站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中央一动不动,任凭我跑过去怎么叫他们,都不和我搭话。我醒了的时候满身的热汗,直接就坐了起来。
“做恶梦了吧!”雅妃的声音传过来,我一下就呼出了一口长气。
她起来,点燃了油灯,然后抱着我的头说:“利民不怕,利民不怕,利民不怕……”
她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把我又哄睡了。
一大早我找不到雅妃了,我就在屋子前拼命地喊叫。她就从山坡的另一面升了上来,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头,接着身体也升了上来。她笑着跑了回来,举着一个刮胡刀说:“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我接过来说:“我爸爸就是用这种,犀牛牌的。”
刮了胡子后,我就雄赳赳气昂昂跑去河沟里挑水了。这活儿难不倒我,在家的时候自打三岁就穿着开裆裤去村南的辘轳井里看着我爸去挑水。我爸穿着胶皮鞋挑水的样子我终生难忘。那胶皮鞋坏了,用轮胎补的,尤其是铁皮洋桶上锈穿了的那个小眼儿里喷出的水柱会在地上画出一长串的S。我也喜欢撅着屁股追着去喝水。那时候其实我会说,这是洋桶在撒尿。
现在已经没有洋桶这个词了,不信你打一下试试嘛!洋桶这个词和日本人有关,那时候俺们那噶的被日本人攻占带来了很多洋玩意,这洋桶就是日本人带来的。和本地桶最不同的是,它是铁的而已。
而这里还是在用木桶,这难不倒我,挑起来还是那么的起劲儿。之所以介绍一段洋桶,主要是我惦记我爸爸了。
当我喜气洋洋挑着水,哼着小曲,唱着山歌给党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毫无品味可言的吉利自由舰轿车停在了我们这个小山坡上,我其实很挺国产车的,但是你造不好发动机难道连样子也造不好吗?。这小山坡的地可都是我家的呀!花一万多大洋从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手里买下了五十年的使用权,严格说,是租来的。但也有着无可争辩的主权。
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往家赶。当我进了小院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一个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男人在扶着雅妃的肩膀!我的雅妃就这样让他扶着。我顿时就觉得掉进了冰窖里,像一具躺在太平间的尸体一样。要是没有人拉开抽屉,我是绝对动不了了。
拉开抽屉的人就是雅妃。她此时绕过那个男人就朝着我跑了过来。她脸色很不好,那个男人也跟了过来,见我就说:“这就是你表弟吧!我叫段黄,大理人,大家都叫我段皇爷。听说你来这里养病了,我来看看你。”
我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我转过头看着雅妃。
“这是我同学,我们早就领了结婚证了。在我去北京之前的事情。我们是同学。”雅妃低着头,然后眼睛一红就跑回了屋子里。
我没搭理这个人,挑着水进了厨房,把水倒进了水缸,然后又去挑水了。
“你这病严重不严重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还真是神经病!”他说完还******笑了。竟然******笑了。居然******笑了几声。
我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把水缸里的水挑满了,然后就听到屋子里嗷嗷吵架的声音。我克制,因为我是神经病,如果我太激动就会变成大神经病。
“我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来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这是我家,这里都是我的,我没拿你一分钱,你凭什么不打招呼就来我家!”雅妃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你一直不让我碰你,一直说离婚,就是因为这个人吧!”
“你管得着吗?我们完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们僵持了这么久了,你再这样下去,有意义吗?”
“刘雅妃,你当初为什么和我领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没什么心,领完证,我才发现我们不合适,我爱上别人了,不行么?”
“你行,好,离婚么?你别做梦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同意的。”
这时候我比较心平气和,并没有犯病,这我明白。我走了进去,看着段黄说:“姓段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姓李,李寻欢听过吗?你要是敢对我的雅妃大声说话,我就要你出去找不到北。”
“管你什么事?这是我老婆。”
“这是我女人,她不会嫁给你的。抽个空,把离婚证办了吧,钱我出。”我说,“好合好散,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要是耍赖,我敢保证你后悔一辈子。
这小子一听呵呵笑笑,简直就是个装逼贩子。当我说的话是电视上的台词吗?
“我明白了,你就是北京那个写网络小说的家伙吧。我在她电脑上看到过你照片的,她说是你表弟。”他接着朝着雅妃哼了一声:“婊子,偷男人。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住这里一定有猫腻。我说来看你,不让我来,原来是和旧相好约会啊!恶心!”
“你说够了没?说够了请你离开,这是我家,我家不欢迎你。”雅妃淡淡地说。
“你家?我是你合法丈夫,该离开的是那个第三者吧。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想得美。”
此时我判断的是,雅妃一直就没和这个男人睡过,我愿意这么判断,那么这就是事实了。因为我无所不知。只是扯了结婚证。还算在我可承受范围之内。
我说:“你不走是不是要和我打架呀?要是打架,咱们就出去打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如果你也有这个决心,告诉我,我打死你,你也不会走的。”
“和我打架?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我学过散打。我还比赛过呢,一脚就踢到了他的脑袋让他倒地不起。”
“那么你可以打死我,出来吧。”
雅妃突然就跑过来拽住了我的胳膊:“利民,别和他打,他真的学过散打。”
“就算他是修真的,今天他也死定了。”我说。
我先出去了,进了厨房就把扁担扛在了肩上,见到这段黄刚出来,我追过去抡起来就盖。“我去你妈散打!”
我就不信,散打的胳膊就比扁担结实。别的没有,咱有的是力气。这一扁担砸下去呼地一声。那孙子正在和雅妃嚷嚷,并没有看到我。他也许是还没准备好,也许是因为裁判还没吹笛子的缘故,慌乱之中伸胳膊就挡,啪地一声就打在了他的小臂上。
扁担弹回来,朝着丫脑壳又是一下,这孙子这下机灵了,撒丫子就跑,我是尥蹶子就追。他跑得还真的快,上了车开始掉头,我一扁担就楔在了行李箱盖上。一根扁担啪地一声就断了。要是扁担不断,估计我的胳膊就会震得生疼。尼玛物理我也学过。
雅妃这时候跑了过来,直接就跳了起来扑进了我的怀里,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女人啊!到底是个神马动物啊!但是我,眼睛死死盯着屋子的门,我推开了她,朝着屋子的门走去。当我走进屋子后,静静地看着那雕像,对着那嫦娥的雕像发呆起来。“雅妃!”我喃喃了一句。
雅妃这时候过来了,她蹲在我的身边说:“我们去吃饭。”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默默无语。雅妃不停地用牙齿咬筷子却不吃饭。我很快就吃完了,然后筷子一放说:“我去挑水。”
她这才“嗯?”了一声,然后说:“你小心点。”
我就出去了,但是扁担不知道怎么断了,我把水拎回来的时候,水缸的水已经满了。我忍不住纳闷儿起来,然后看着正在撅着屁股刷碗的雅妃问道:“谁挑的水?是不是那个小子?”
雅妃这时候转过身,她在哭。她竟然在哭。“利民,我挑的水。等下我们去买瓦,好吗?我们修房子。”
我顿时就笑了:“我有钱。”
于是,我们手拉手下了我们的,属于我俩的小山坡。我们手拉手骄傲地下了用我写小说赚来的钱买来的属于我俩的小山坡。后来雅妃又煞费苦心地经营了这个院子。一条不宽的道路两旁是雅妃种的各种蔬菜,有的已经放叶,有的刚发芽,还有的蒙在塑料布里,里面已经是绿油油一片了。雅妃告诉我,这里冷,要给我添衣服。
但是我不觉得冷啊!不过雅妃说我冷,我就冷吧!
我俩手拉手到了公路旁,我眼睛看着那条像一条龙一样的黑黑地柏油路爬向了大山深处,我们屋子旁的小河沟里的水流下来,在公路旁突然就变成了一条大河,沿着公路也爬向了大山深处。雅妃问:“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