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听他说，我错了。”她还是那么静静地坐着，波澜不惊，动作缓慢地放下了杯子，然后用勺子加了点糖，搅了搅。
这女的头发墨黑，直直地垂了下来，从头发里伸出两只耳朵却很白，刘海很齐，那张脸就像是贴上去的一样。她一只手搅着咖啡，另一只手抓着自己耳前的长发捋了一下，一撸到底，然后又去撸那一缕长发，又是到底。这样的动作重复着，像是很有耐心地在思考着什么或等待着什么。
这德行，简直让我无法淡定了。我呼出一口气，呵呵笑了声：“绿茶婊，有本事你弄死我。”
“利民儿……你疯了？”
我转身就出去了，回到我的办公室，抱起我的东西又出来了。直接去了老赵那里。我说：“我这就去上任保安部经理了，给我发一身制服吧。”
“李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可是觉得能抱一条大腿呢，我还想把我侄女弄来上班呢，你怎么就……”
“恐怕你要失望了，别废话，通知仓库，给我出一身制服。”我问：“对了，保安经理几杠几星啊！”
“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啊！”老赵唉声叹气起来。“利民，你要是不干副总，公司撑不住。”
“这是什么话，地球离开谁都转。”我说。
老赵给了我一支烟，然后小声说：“孙志成的媳妇要来咱们公司啦！我这里接到了调令，是从重庆分公司应聘的，调到我们分部的。职位还没定呢，但是你要知道，情况不妙啊！白总，斗不过老孙的，老孙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谁也猜不透。我觉得，刘经理要调去物流部啦，那边不是有空缺么？孙志成的老婆很可能会调到业务部当经理。”
我一听就愣住了，这不就把小白姐给掏空了吗？我却一笑说：“老赵，那我有什么办法？通知仓库吧，我去领衣服。”
老赵叹着气说：“我指不定什么时候也要被调走楼。”然后开了一张出库单给我。“去找部门经理签个字。”
我心说，去找谁呀？刘雅致？我现在一肚子火，懒得搭理她。老孙？更懒得见到这个逼。没办法，又去了小白的办公室。把出库单一放说：“白总，麻烦您给签个字吧！”
小白姐拿起来看看，然后就撕了，扔进垃圾桶后拍拍手说：“不签，你能怎么样？”
“小白姐，你过来，我查到了。”沈婕妤慢慢站了起来，小白姐就过去坐下了。开始读着绿茶婊的解释。读完后，抬起头问：“利民儿，你够狠。我是不是也是绿茶婊啊！？”
我哼了一声，哈哈笑着说：“正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现在还怕谁？大不了就是不当保安部经理了，我当保安。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我想买个高档手机，然后每天在公司的各个楼层里游荡，抽空坐在楼梯间里看看小说，摇摇微信。那该是多么美的日子啊！”
“你去擦桌子扫地吧。”沈婕妤突然来着这么句。“还真有不怕死的，高材生，以全校第二的成绩毕业，直接进了成都待遇最好的公司，一年内就坐上了物流部经理的职位，月薪7500人民币。之后潇洒地辞职。一年多后，再次回来，直接成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你还是很神奇的嘛！”沈婕妤静静地坐着，缓缓地说，那声音那叫一个柔啊。
“这是王总看得起。”我一声冷笑。
“李利民。你来这里上班为了什么？”
“锻炼身体吧。”我戏谑地说。想起了自己在北京写作的日子了，忍不住摇摇头。“我辞职吧，我打算回家写作了。虽然少了点，省心！懒得看你们这些让我恶心的绿茶婊。”
“你想得倒是美。好了，进货周期按照你说的，缩短到十天。物流部加人。另外给你配一个秘书，你就主抓物流和人力资源这两块吧。”小白姐白了我一眼，然后调皮地捂住嘴笑了。
你妈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等等，我捋捋，我这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沈婕妤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我淡淡地说：“敢骂我的人，只有你一个。今天你的考核算是通过了，下次没这么简单。”
接着，她一挽小白姐的胳膊说：“小白姐，你带我去走走，我还是第一次来成都呢，据说成都有很多小吃，我都忍不住了。走吧我们。”
小白姐给了我一个小媚眼儿，让我的心情才好了很多。看那走路的样子，小蛮腰儿扭起来是多么的性感妩媚呀！我一下想起了小白姐包包里那一盒套套来，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开始痒痒的了。
听说什么狗屁考核后我就蒙圈了。你麻辣隔壁啊！这是考核？考核什么？有什么可考核的？我男子汉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直，光明磊落，坦坦荡荡，风流倜傥，剑胆琴心。你个绿茶婊，我呸！小爷我是个纯洁的人，纯粹的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当我回到办公室坐下的时候，老赵笑着就跑了进来，拿着一份盖着总公司人力资源部大印和总裁签字盖章的传真说：“李总，什么情况啊这是，撤消了。这是搞什么鬼呀？”
我说：“老赵，咱们都是老实人，不懂这群绿茶婊到底在干嘛。随便吧，干一天混一天。”
“对了，有个事儿和您说，我侄女，赵芬芬大学刚毕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你看着安排吧，我签字。”我指着传真说：“是不是说，我主管物流和人力资源呀？”
“是啊是啊！真他妈神了啊！”老赵哈哈笑着说：“以前还要找白总签字，现在可不用那么麻烦了。”
“好说好说。”我拿出一张白纸，卡卡就签了字。递给了老赵说：“打印，填上，拿回来我再看一眼就行了。”
老赵算是乐了，指着我说：“今晚我老赵请客喝酒，下班后我来找您。”
“免了。”我说。
“那您忙，我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老赵就开开心心走了。我心里还在骂着那个幽灵一样的婊子。说实在的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真的有点后怕，要不是只是测试。我此刻恐怕就要卷着铺盖卷走人了吧。那样对任何人都没办法交代，尤其是雅妃。
建国一推门进来了，进来后就大大咧咧坐进了沙发里。他把包往沙发上一摔说：“老孙个混蛋，老子不想干了。”
“怎么了？”我问道。
“这混蛋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给总部打报告，说我公车私用，老是开着奥迪上下班，出去不坐公交，总是开车去。浪费公司的资源。”
“别急，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我和小白姐来的。看来有点热闹了啊！这老孙开始挣扎了，说明我们戳到了他的死穴上。”我说。
我立即打电话给老赵。老赵就来了。我说：“老赵，先不急让你侄女来，等我通知。”
“李总，我都打电话告诉她了，她高兴的差点疯了。你让我怎么交代啊！”老赵愁眉苦脸了起来。举着我签字的文件说：“我都打印好了，就差盖章了。”
“你这样，明天你去人才市场招聘，带上财务部的人。然后让你侄女应聘出纳。她是学什么的？”
“学资产评估的。”老赵说。
“那就行。学理工的也不会来咱们这里。”我说，“之后你们选出几份交给我，我审核。明白了吗？”我说。
老赵顿时笑了，伸出大拇指说：“李总，高啊！高，这样稳妥。”
我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对建国说：“你回去就闹，闹翻天才好。我给你调到业务部，你去给业务部当司机。行吗？”
“行啊！我******才不想去那个鬼地方呢，里面的人都和死人差不多，这快半天了，一句话都没人说。”建国立即兴奋了起来。
我起来，拍拍老赵的肩膀，又拍拍建国的肩膀，笑了笑。
老赵点点头说：“李总，你放心吧，我老赵赴汤蹈火。”
“我尼玛两肋插刀。”建国呵呵笑了起来。
他们走后，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开始静静地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前台总机小姐就跑来了，对我说，建国把孙志成给打了。****！这******也太解气了，这小子真的够给力啊！我忙问：“打啥样了？”
“还打呢？按在地上打呢。您快看看去吧，谁也不敢搭理建国，他那脾气，谁过去打谁？估计快打得稀巴烂了啊！”
“保安呢？”
“看热闹，都在一旁偷着笑。您也知道，保安和建国关系好，建国经常开车帮保安办事儿，小宇的妈妈生病，就是建国半夜送去的。”
“别着急，慢慢说，和我说说建国是怎么学雷锋的。”
总机小姐傻眼了：“李总，那边……”
“先别管，你先和我说说。”
总机小姐哦了一声说：“都是小宇和我说的，说公司除了李总你，就属建国最善良。”
“扯淡，我都不认识小宇。”
总机小姐说：“好吧，没说您，小宇说建国是大好人，吃饭的时候说他妈妈得了急性阑尾炎，那时候建国刚好在公司，一听就和小宇开车去了，小宇身体瘦弱，他妈妈却是个大胖子，是建国背上车的，然后背进了病房，还帮着小宇交了住院手续费。简直是活雷锋，是学习雷锋好榜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听了后脸一红：“向珊珊，您叫我姗姗就行。”
我嗯了一声，眨眨眼说：“姗姗，刚才你说什么？”
“诶呀李总！建国正在打老孙呢，打得可厉害了，往死里打。”她一下就着急了起来。
“那还不快去看看啊，快走，这太不像话了。”
我随着向珊珊一路到了楼下的财务部，正看到建国把老孙按在走廊里，按着猛打。一边打，嘴里还不闲着：“老流氓，人渣，装逼贩子，今天老子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什么叫星光灿烂。我草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