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暗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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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冬日里的情深

因为一旦一件事件发生以后,就没有人能知道它是怎么发生的了。

—伍尔芙《墙上的斑点》

一些事情注定要去完成。

也许爱情在某种真实下只为爱情盛放。它不担负任何拯救各自灵魂的功用,一切按步就班地发生,然后又毁灭锐痛地结束。像闪电,划过人生的黑幕,片刻光明后是更深的寂灭。

我作为文字的宿命者,一直在躲避这样一个问题,千方百计的避开骆勤这个与阿林有密切关系的女孩,我渴求能将她隐藏起来,不要对她说太多的话,进行太多的描述,不要给她装点上华美的外装(如果她不愿意真实的话)因为,从一开始骆勤的出现就是对我创作的累赘。我不晓得将她放置到一个什么样的合适位置(阿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我是一个唯美主义者的话,我会游刃有余地将她作为时尚女性追求的典范,可惜我不是,我不能像卡夫卡那样进行对她的人间蒸发。然而,毕竟她至始至终,从序幕到杀青都存在于每一刻,存在于阿林的每个闪光点。叶娜说得对: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女孩,这世界本身就处于疯狂状态,工业文明带给我们的巨大物质财富似乎已将精神文明驱赶得暴跳如雷,渲泄与发泄地成为走向光明的出口方式。

有时候,就像在这个时候,我迷茫得不知所措,连去哪儿都不知道,无聊透顶地消磨时间。

“喂,你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我捕捉到叶娜的眼神对我是一种莫大的刺激,我不由自主地觉察到我的心我的血液刹时被冻结了,我怔怔地望着她,无形之中我自己觉得像是有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遭遇一个人和一句话能让人紧张得不知所已的。

我真实存在的位置就在她的眼前,我低下头,良久才让紧闭的嘴唇开了口,“我不知道我期望的答案会不会如我所愿,还是失望。”

我显得有些落套与庸俗。其实叶娜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为之暗火摇曳。我很想说一大堆傻瓜都能听透的话,只为了徒劳掩饰自己此时罪恶的心理。我发现自己如果虚伪起来比那些虚伪无比的家伙还要虚伪。我开始痛恨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对曾是我好朋友的女朋友怀有非份之想,此时此刻诱奸与强奸对我来说完全是同样的判刑结果。

我悄悄地用手使劲掐了一下大腿,剧烈揪心的刺激疼痛让我清醒了许多。

“你在干什么,干嘛这样虐待自己。”

我用尴尬的眼神望着她,大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我只是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清醒一点?”

“对,就是让人好过一点的那种。”

“知道吗?”她抓住了我的手,“你何必压抑自己呢?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很可悲的,你缺乏一种人性的真实。”

我原以为自己才是世界上最聪明敏锐的,没想到她的一番话让我如同突遭一桶冷水,让我颤栗不已,我的心思全被她窥透,我的自信与尊严蒙受巨大的打击。原来,我不是让自己想象般的美好,我诋毁自己为什么不呆在家里,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为什么要在这繁华喧闹的都市里瞎摸打拼,放下舒适的没有忧虑的生活到外面奔波受苦。从离家日子算起,这些日子以来,我很少过着没有烦恼的舒适生活,要为生计考虑,要欢颜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要介入情感纠葛中,我好累,原来一个人过早的成熟并非是一件好事。我宁愿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可从我背叛家庭的那刻起,从我和吴姐发生的那种事起,还有骆勤、李恒、乳房上有颗红痣的女人......我已注定没有回头路。我还得继续生存下去。

我的手指是暖的,我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好像叶娜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可我为什么要说“回家”呢。我这个害怕乘虚而入的男孩是真实存在的吗?但叶娜的眼光是没有缺口的,那种直直的期待的眼神,让我得到了快感的欲望,而她们的欲望是什么,是暗火,是被一个人爱,真真切切地爱?而这样的爱,我有吗,这样的爱,我和她之间有吗?如果有,我可以给她吗?

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中触到暖而清澈的水——感情之水,我自己已溶浸在其中。

“你......”她轻吟了一声。

在决定与放弃中,我最终选择了决定。我们什么也没说,片刻之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我不要在爱欲的路上停留,我要那没完没了的激情。

我们气喘吁吁地奔跑着,很快就到了家。把房门关上,之后互望着对方,没有任何言语的表达,只有深情又热烈的相拥相吻。她的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抚弄着,我触到她浑身蒸腾着的热力,火一样灼痛了我,她的唇那么柔软地滑过我的嘴唇,我一时间无法思想无法逃避,任由她深深地吻,任由她越来越紧地抱住我,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也越来越激情。

我体内涌起一股炽热的烈火,我只觉得快要把我烧焦了,我的一只手掠过她的腰际,触到她柔软又极富弹性的臀部,些许是她被我这突然的动作给震住了,她停止了亲吻,将双手抱在我的脖子上,两眼直望着我。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无法去认真的想。我们就这样凝望着对方,大约在五秒钟过后,我们都同时吻上了对方,然后倒在了床上。我们丝毫不加怜悯,占据着彼此的身体。我们就像尼古拉斯凯奇演的一部叫《两颗绝望的心》的影片里的男女,是一对双方都需要走到一起的灵魂。

我们脱光了对方的衣服,我的头脑四处布满了紧密而小巧的阴柔之花。我隔着乳罩用舌尖舔着那突起的乳头,一股咸甜的味道源源不断地进入我口中。她咬紧了嘴唇,双手抓紧了床单,我将一只手滑到了她的腹部以下,我触到一个柔软紧鼓的东西,很快我就感觉到那里湿润了起来。我们越来越兴奋,直到她用手摸到我下面的那紧鼓东西,嘴里开始糊说八道。我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燃烧的欲火,翻身起来,脱掉了她窄小而紧绷的内裤,正当我被她潮湿又芬芳的水草所吸引的时候,她一下子把我置身于底下,成为女上男下的姿势。在器官与器官的相互摩擦下,我看到自己的灵魂飞上了天空,两分钟过后,我就发现自己快不行了,我大吼一声,一股滑腻又炽热的液体直喷而出。

她一把推开了我,脸上露出了让我看不懂的表情,也许此刻她心里想说的正是我惧怕的,我承认自己既卑鄙又无能。如果性爱在爱情中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陷井的话,当爱情在没有明天的时候,除了源自肉体带给精神上的诱惑和抚慰外,再也不会存在其他的东西了,若有的话,那就是害怕黑夜来临时的孤寂。

我不敢正视她的视线。我幻想有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很大的方块。我想由此慢慢记起来,记起她,记起她对我的透明。

我坐起来。她的肌肤好透明好柔软,我看见。我轻轻地抚摸着,然后慢慢地将脸挨到了她的肌肤上面,她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两眼望着天花板。

我在梦中飘忽不定。梦对我来说是对现实的冲击。我在急剧飞旋中看见自己写下的心情把我推到卑微的后头。幸福快乐是什么,我抬眼看着平静的她,明白了什么叫做流过的梦,这是关于我此刻和关于她此刻心情的一个名词,属于意识流类的东西。

渐渐的,我沉淀下来的心情,促使我在她湿漉漉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和小说中时间的进程一样,我写作的屋子正被冬日的温度亲吻着。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拂着我的脸,长时间的伏案写作让我似乎早已忘记了窗外的世界。

而任何关于自身命运的走向是我所倾力关注的。我在行程中所表现出的迷茫与清晰正迎合着牧歌式的悲哀。

我醒来的时候,叶娜也醒了。

这是富有戏剧性的场面。

女人对爱情以及有关爱情的物事,有着超乎人类的本能的领悟力,那是上天赐给女人的独特能力。这种能力用在我的目光上,就注定我无法超越她对我的埋葬,我终究逃不脱对女人的依赖,人类社会发展史上也是先有母系社会,然后才是父系社会。

我静静地感受着她带给我的时光缓缓爬过心头而滋生的幸福感觉。我告诉她说:“春天就会来了。”

“让我们的故事就此重新开始吧,希望你不会是一个像屠格涅夫,拜伦描写的玩弄爱情滋味的人。你知道男人最让女人伤心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他无法全心全意地爱着身边的女人。”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真的。”我抱住了她。

“我也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相爱过。”

我们轻轻地吻着对方,一时间,忘却了时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