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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文论卷(16)

三是当时高等院校各个管理层对校园文学社团的大力支持以及校园文学爱好者主动自觉积极投身诗歌创作。当时各大院校都有现在可以称作品牌的文学刊物,比如武汉大学的《大学生诗刊》、《浪淘石》、《珞珈诗苑》等,华中师范大学的《摇篮》、《桂子山》等,华中工学院的《青年园》等,湖北财经学院的《开拓》等,每个大专院校的铅印或油印刊物,当然需要资金,尤其各大高校的品牌诗歌赛事,比如武大的“樱花诗会”、华师的“12·9诗赛”、财大的“5·4诗赛”等等诗歌活动,更需要相当的活动经费,就笔者个人的经历,那时只要向校党委宣传部备案,校系两级团委和学生会都会立即出资支持,从不犹豫。各大高校的管理层逐级都对大学生文学创作活动十分支持,因此也就至少保证了类似樱花诗会等活动的长久开展,更加有力地吸引了广大校园作家与诗人的参与并促进了他们的成长。严格说,诗歌确实属于青年,与青春有关的许多日子和情感,都是诗歌更能表达的内容,因此,在校大学生只要稍微对文学有一点兴趣,写诗并参与诗歌活动,一般来说,其表达热情自然是有增无减。有了学校管理层的支持,有了一批积极活跃分子的促动,校园诗歌繁荣局面的形成,既在情理之中,也在必然之中。

我记忆中的几个与80年代武汉高校诗歌发展相关的故事,在此略作追述。

1985年6月,南方诗派。武汉地区高等院校诗歌联合会决定在武汉大学图书馆召开一次理事会议,其中,几名已经在诗坛颇有影响的校园诗人,提出建立一个新的诗歌流派,因为当时朦胧诗盛行,大家担心这种诗歌写作会使得诗歌失去读者,进而最后丢失诗歌领土,何况当时小说创作也就是叙事形式开始逐渐占据上风,诗歌已经处在挣扎状态,很有生命垂危的感觉。为了不走别人走过的路,为了宣告我们才是建设“四化”的真正的主力军,为了突出60年代出生这个概念,决定立足南方本土,最后确定成立“南方诗派”。不久,骆文、曾卓、莎蕻、高伐林、熊召政、刘益善、王家新、饶庆年、赵国泰、嘉嘉、舒婷、陈应松、潘洗尘、梁必文、郭良原、华姿、叶应昌、徐鲁、欣秋、牛波、何鸿等一批全国著名诗人纷纷来信寄语祝贺。其中骆文老的祝词是:“为什么不可以创造一个诗歌流派呢?然而,任何一个诗的流派都不可能不考虑:从生活出发的真实,从艺术出发的真实,溶合为一种崇高的美,这种美将能鼓起社会实践的动力。”曾卓老的祝词是:“在南方肥沃的土地上,浴着春雨,迎着阳光,一棵棵新苗正在成长。”熊召政的祝词是:“多姿多彩的南方,产生多姿多彩的诗。”刘益善的祝词是:“南方,我的父母,我的青春,我的生命与爱,我立志用诗来塑造你。”陈应松的祝词是:“南方,得到过屈原。南方,失落过屈原。南方,将复活屈原。”梁必文的祝词是:“我是你永远温柔的眉睫一滴多情的泪。”舒婷的祝词是:“愿南方诗派的行行句句,隐露江南的霁阳、雨丝,滋润青草深深的少男少女的心。”……于是那年6月,以马竹、鲍勋、舟恒划、鄢元平、杨增能、杨彬、劭志忠、李尔葳、周雁翎、朱江、程明正、黄勇、若木、金家明、王新才、项进改、刘藤、周柏、王慧轩、方舟等一批校园诗人为集体的南方诗派,用各自创作的最新抒写南方诗情的诗作结集,隆重打出南方诗派旗号,在湖北武汉乃至全国校园诗坛,产生了广泛影响。该诗派随着新诗鼎盛时期的结束而分散,但其中不少诗人仍在从事文学创作或工作,并且相互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永远的友谊。

1985年11月,省作协青年诗歌学会大专院校分会。湖北青年诗歌学会,聚集了当时在全国全省著名的诗人无数,其大专院校分会的组织工作交由我做,受省青年诗歌学会饶庆年会长的委托,我担任大专院校分会名誉会长,会长由当时在校大学生、校园诗人杨增能担任,副会长是王慧轩、熊红、若木,常务理事是杨增能、王慧轩、熊红、若木、杨彬、李浦清,秘书长是朱江,副秘书长是李鲁平、胡月。大专院校分会以各校联系人的方式开展活动,涉及武大、华师、华工、水运、民院、钢院、湖大、江汉大学等院校全体校园诗歌爱好者。该分会随着省青年诗歌学会的解散而消散,随着校园诗人的毕业而结束,但其中绝大多数校园诗人如今都在各行各业卓有建树,不少当初的诗歌青年在有些领域担任重要职务。以其中华师政治系83级李鲁平为例,现在是哲学博士,武汉市文联研究所所长,著名文学评论家、作家与诗人。另有在各个领域担当重任的一批从前的校园诗人,如今联系虽少,但他们的内心必定对当年校园诗歌兴盛时代保有纪念。

1985年4月,樱花诗会。每年武大樱花盛开的时节,绚丽烂漫的樱花绽放时间虽短,但足以激发年轻学子对诗歌的无限热情。1985年是我在校最后一个樱花诗会,受浪淘石文学社和武汉地区高校诗歌联合会的委托,我们几个诗友分别前往徐迟、碧野、白桦、曾卓、莎蕻以及《长江文艺》、《湖北日报》、湖北人民广播电台、《芳草》、《武汉青年报》等一批长期关心支持高校诗歌活动的诗人老师和报刊媒体发送邀请函。碧野老那么大年纪,热忱接待我们并出席活动。白桦老师的书房全是鲜红的油漆,听着交响乐写作,骑着当时十分少见的小摩托车到武大参加诗会。曾卓老师是最受大学生欢迎的老诗人,他的登台朗诵总是能够赢得最热烈的掌声。骆文老师和一批年轻诗人站在武大图书馆前的一颗树下,摘下一片树叶咀嚼,说,要想知道春天的味道,亲口尝尝。那时的樱花诗会是在学生食堂举行,条件非常简陋,可是那么多全国著名的大诗人和当红诗人,都坐在学生平常看电影或开会用的很矮小的凳子上,聆听青春的声音,或者登台朗诵最新的诗作。食堂内外被围得水泄不通,掌声经常中断颂者的歌喉。与灿烂樱花同步开放的是大学生年轻的诗心,像节日一样引起湖北乃至全国诗坛关注的是武大的樱花诗会。

作家诗人的个人素养尤其文学良知,既是一定时代的产物,也是决定文学后续力量的深沉动力。在构思和写作这篇追忆文章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停笔,十分缅怀已经永远离开人世离开文学的骆文、曾卓、莎蕻等文学前辈,十分感激像刘益善、欣秋、高伐林、王家新、方方、汪洋、冯敏、朱子昂、邓一光、钱鹏喜、胡发云、董宏猷、王新民、夏武全、胡翔、李鲁平、何子英等作家、诗人、编辑朋友,正是他们的关心和帮助,是他们的鼓励和援手,使得像我这样的文学青年能够在文学的长路上,坚持行走和攀援。

尤其是湖北武汉的报刊、电台电视台,一直以来给与武汉高校诗歌很大支持。上个世纪80年代湖北人民广播电台的文学编辑李虹老师,常常全部播送武大樱花诗会、华师12·9诗会、财大的5·4·诗会等诗歌赛事上的获奖诗作。《湖北日报·东湖副刊》、《长江日报·江花副刊》、《武汉青年报·冲浪副刊》和《长江文艺》、《芳草》等文学期刊,都是不惜版面,给与武汉高校诗歌群体极大扶持。这种扶持,显然有力推动了湖北武汉文学事业的发展。湖北能成为当时中国新诗大省,后来能成为中篇小说大省,与湖北武汉拥有这样一个大力支持的坚强后盾密切相关。可惜现在的湖北武汉,诗歌也好,小说也好,有所落后,虽然原因复杂,但无法否认报刊处在不景气这个事实。

补充写到这一点,是要说明一个意思:文学的后续力量,需要前行者的援手,更需要社会力量的关心和支持。少有人不知道文学与人生的关系,重要的是,给与大专院校喜爱文学的青年以足够的关心和支持,对于壮大湖北武汉的文学力量,肯定只有好处。

六十年来六篇小说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