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遥心头被这些话刺得无地自容,连对不起此时都无法承受,但却也只有这三个字,良久,凌琬似乎已经哭得脱力了,身躯发颤,冷秋遥才哽咽地道,“婉儿,你没错!我会和师父,给你一个交代。”冷秋遥仰头闭上眼,手无声握紧,心头有种伤痛彻心刻骨,几乎无法呼吸般的难受。
冷秋遥不知道要如何给凌琬一个交代,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他一手造成。婉儿受了太多苦和委屈,自己不能再让她有一点点委屈,那么师父呢?自己要如何面对师父。
冷秋遥一呆就是三天,始终没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直到一个冷秋遥算认识的人出现,和非怡大打出手,但显然比非怡差了一点,但能支撑如此之久,也算不错了。
冷秋遥出面制止了非怡,冷秋遥在幻仙宫的地位,自然说话是算话的,非怡只能默默地退后低头不语。
冷秋遥对于眼前的人的出现说惊讶自然是有,看他的打扮已经不是当初了,反而多像了点江湖人。
“冷公子。”
冷秋遥对眼前人客气道,“陈捕头。”算来冷秋遥和陈祥并不算有交情,陈祥会找到这儿,冷秋遥猜测也算因为凌琬。
因为刚刚和非怡交手,陈祥有些疲乏的样子,但表情却似乎严肃,道,“冷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冷秋遥对陈祥没什么坏印象,就屏退了非怡,非怡似乎有些疑虑,但也只能离开。
冷秋遥和陈祥就在院子里坐下了,陈祥直言道,“冷公子,凌姑娘在你这儿对吗?她是否无恙?”
冷秋遥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忧虑,但点了点头,“婉儿很好。”
“在下想问,冷公子你介意婉儿……”陈祥话未完,一道掌风扫过,陈祥避之不及,摔了出去。
冷秋遥提气,回头却见到宛如九天玄女般落下的白影,难怪自己察觉。冷秋遥忙跪下,道,“秋遥拜见师父。”
“非怡。”师星尘喝到。
非怡匆忙跑来,刚要下跪,师星尘一拂袖,一阵内劲将非怡打飞,重重地撞到院墙上,吐了口血,依旧爬起来,跪下,“奴婢拜见宫主。”
“我怎么安排你做事的?”师星尘冷冷地问。
“奴婢知罪,请宫主责罚。”非怡叩头道。
冷秋遥看得出师星尘很生气,忙道,“师父,非怡做错了什么惹师父生气?”
“师父做事要向你解释吗?”师星尘冷冷地反问,“她自己都承认做错事,你废话什么?”
“秋遥不敢。”冷秋遥想过很过种方式,想着和师父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会说什么,该说什么,但绝对没料到这么突兀。
师星尘那张面具下的眼眸瞥了眼冷秋遥,转头面向重伤而无法爬起的陈祥,“非怡,把他带下去。”
“是,宫主。”非怡爬起来,嘴角还挂着血,就要把重伤的陈祥带走。
冷秋遥道,“师父,陈捕头是秋遥的朋友,师父请开恩。”
师星尘冷漠地道,“带走!”
非怡自然按照师星尘的话行事,冷秋遥道,“师父,陈捕头何处阻碍了师父,师父要出手伤他。”
“他在这里就是阻碍。”师星尘淡淡地道,“你在这儿和凌琬呆了三天了吧?”
“是,师父。”冷秋遥有些不明白。
“三天,你都不曾在房里睡?”师星尘双手自然背于身后,背对着冷秋遥。
冷秋遥不解,为何自己的事情师父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是非怡?可是师父为何要关心这件事。冷秋遥纵然疑惑还是点了点头,“是。”
师星尘抬手就是一掌劈向冷秋遥,冷秋遥本能反应地和师星尘对掌,但被师星尘的内力震开了十步之遥。
师星尘收手依旧双手背于身后,面对冷秋遥,眼眸扫过,冷若秋风,“需要我找凌琬看看你是不是又什么不足之症或者隐疾吗?”声音也是冷彻。
“不必。”冷秋遥低头避开师星尘过分冷漠的眼神,“秋遥没病。”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看出你有这方面不足。“那是她不愿意?”师星尘目光定在冷秋遥身上,依旧冷漠,“她嫌你配不上她?”
“没有。”冷秋遥犹豫了一阵,道,“这是秋遥和婉儿是事,请师父不必过分关心。”
“你嫌弃我管得太多?”
“秋遥不敢。”冷秋遥一直站在离师星尘十步之远的地方,不敢上前。
“我是你师父,师父如父,关心你们夫妻和我未来的徒孙都不成?”师星尘淡淡地道,“你们今夜圆房。之前的事,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师父。”冷秋遥大概听出了言外之意,冷秋遥跪下问道,“师父,婉儿真的是你伤了的吗?她的孩子也是你下的手吗?”
“是又如何?”师星尘淡淡的语气,眼眸也是泰然。“我说过,只要你们好好作对夫妻,我可以不追究。”师星尘长出了口气,手在背后握紧。
“师父,这件事是秋遥要欺瞒师父。秋遥知罪,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冷秋遥微微蹙眉道,“但是师父为何要对无辜孩子下手?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无辜?”师星尘并不想再提这件事,更不想提孩子,但是冷秋遥非得这么说,师星尘的怒气渐渐溢满,“她既然已经嫁与你,却怀上野种,令你蒙受耻辱,令我幻仙宫蒙羞,我没杀了她已经算手下留情了。至于那个孩子,一个野种,留着有何用?你与她联合起来欺骗为师,师父不该生气吗?从小到大,你从来不敢说半句谎言,如今却处处欺瞒为师。你翅膀硬了,是吗?”
“秋遥知罪。这些都是秋遥的错。是秋遥没能保护好婉儿,师父若要怪就该怪秋遥。孩子也是秋遥要她留下,是秋遥说那个孩子是秋遥的。师父不该伤害婉儿母子。”
“你维护她还是那个野种?你不止胆子大,还愚蠢如此。你竟然承认那个野种是你的孩子?天下间有你这般窝囊的男人吗?”师星尘的怒气渐渐明显,“我幻仙宫竟然教出来你这个个废物。不敢和自己的女人上床,认一个不知哪儿来的野种为自己的孩子?你是无能吗?还是真爱她道如此地步,还是真是天下第一的窝囊废?”师星尘出掌,掌力将冷秋遥拖了过来,师星尘一把把冷秋遥抓住,抬手就要打。
冷秋遥不动,打算任由师星尘打,但良久,耳光也没落下,冷秋遥望着近在咫尺的师星尘的眼眸,心底有些痛,眼眸凝着难言的悲伤,“师父,秋遥惹师父生气,师父要打要罚,秋遥绝无怨言。”
师星尘对上冷秋遥的眼眸,心底竟然涌起难受,一掌打开冷秋遥,“今夜,你和她圆房,我承认她是你的妻子。否则,我杀了她,以免我幻仙宫名誉扫地。”
“师父。”冷秋遥咚一声跪了下去,“秋遥做不到。”冷秋遥无法想象对凌琬做出那种和师父做过的事,这几天有时候凌琬会靠近,但他都会无意识地想避开,即便安慰凌琬,冷秋遥也仅仅能做到拥抱而已,有那么一两次,凌琬有意靠近,冷秋遥都会本能地闪开,他只觉得那很奇怪。即便和云倾公子都没那么觉得,但和凌琬,冷秋遥却总有种无意识的拒绝。
“做不到?”师星尘一耳光扇了过去,冷冷地道,“怎么还要师父教一次吗?”
冷秋遥心底一震,终于坚定了决定,问道,“师父,秋遥可以问一件事吗?”
“问什么?”师星尘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师父为何要和秋遥发生那种事?不是只有夫妻间才可以做吗?”冷秋遥终于问出最想问但不敢问的问题,“师父,秋遥对师父而言,究竟是什么?”
“我是幻仙宫宫主,你是幻仙宫少宫主,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活糊涂了,还是有意要气师父?”师星尘语气是越来越气的模样。“只要我还是师星尘,这一辈子我都是你师父,永远不会变。和你之间无论发生什么,都只是为了你是我师星尘的徒弟,你是冷秋遥。”最后的话,师星尘是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念给冷秋遥的。
冷秋遥虽然欣喜于师星尘说永远不会变,但却还是觉得有种更大的痛和遗憾,只是依旧不清不楚。
“你最好乖乖和凌琬圆房。”师星尘转身就离开了院落。
非怡押着陈祥在镇外等着,师星尘拿出两个纸包给非怡,道,“放在茶水里。”
“是,宫主。”非怡虽然疑惑是什么,但还是收下了。
看了眼陈祥,师星尘冷笑道,“大理寺卿陆大人真是闲来无事,喜欢在江湖上插一脚!”
陈祥虽然重伤但还清醒,“师星尘?你怎么会知道?”
师星尘挥了挥手,非怡松开了陈祥,陈祥倒在地上,盯着师星尘,“你到底是什么人?”
师星尘淡淡地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查的永远查不到,不必浪费心机。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慕容翱的死和凌家庄的事,和幻仙宫无关,和冷秋遥更加无关。”
“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陈祥道。
“信不信由你。”师星尘淡淡地道,“有件事我倒要问你,慕容傲天那个畜生是不是快死了?”
陈祥怒道,“你竟敢侮辱太上皇。”只是这一动气,他反而是自伤其身。
师星尘一针刺进陈祥的大穴,封住了他的伤,冷笑,“慕容于彦那个无知小儿那么大张旗鼓地带走了神医诸葛明,难道不是在为了长生不老药?你当我幻仙宫和江湖人都是瞎子吗?既然长生不老药落在了朝廷手中,藏宝图又下落不明,这件事就真的热闹了。我倒是想看看,谁能得到那所谓长生不老的仙药还有宝藏。一定很有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