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人间五月玉佛山(庄文达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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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万花筒(1)

有女好窃国

前几天去深圳,吃完晚饭闲着没事在马路溜弯。偶然在一个地摊上看见了一本法国人写的《女人是第二性》的书。书名吸引了我,我正翻着,有人喊了一声,“城管的来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那个卖书的人卷起地摊抢过书就跑进小胡同里没了影。卖地摊书的也是个女人,我怎么也看不出她是属于第二性的,因为为了谋生,她比男人跑得还快。但从阴阳来讲、从天地来讲、从主宰社会政府的性别来讲、从普遍做爱的姿态来讲、女人还是属于第二性的。那个法国人说得没错:女人是月亮男人是太阳、男人是天女人是地、连做爱的姿势都是男人在上女人在下……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女人是第二性》这本书,我只浮光掠影的翻了几页,但却吊起了我的胃口,让我想入非非。

女人是第二性的,她不光在做爱的时候从属于男人,在政治上也往往成了男人利用的工具和牺牲品。中国古代的“四大美女”就是名证。西施是第一个牺牲品,勾践为了复兴越国便把她献给了吴王夫差;王昭君因不肯出银子贿赂宫廷画师毛延寿,便被汉元帝拿出去给匈奴和亲了;三国演义里的貂蝉被王大夫拿出来,又伺候董卓又伺候吕布;杨玉环成了唐玄宗的宠妃也好不到哪去,安史之乱,她成了替罪羊。保卫皇帝的御林军走到马嵬坡时发生哗变,直到唐玄宗把杨玉环吊死了才算完事。

貂蝉是“美人计”的出处。现代版有人用美女公关行赌,挟党政要员以令钱权交易,就不足为怪了。

女人既然是一些男人的筹码,那有了美妙出众的女儿,就好窃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吃喝玩乐有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的皇帝了。有些皇帝是既爱江山又爱美人,当二者必选其一时,有些皇帝是宁可爱美人不要江山的。究其原因,天地相合,阴阳相对,用《圣经》的故事说,第一性离不开第二性,女人原来是男人的一半。翻开史书,有些大男人改朝换代当皇帝,不动一兵一卒,就是深通此道,钻了女人的空隙,借了女儿的光。西汉末年,王莽算是一例。王莽把女儿嫁给了当时只有9岁的平帝,从此逐渐地把持了朝廷生杀大权。平帝到14岁的时候越来越不听岳父大人的话了,于是王莽便用毒酒把他杀了,改国号为新,自己做了新朝的皇帝;还有,隋文帝杨坚也是靠女儿窃国的。杨坚比王莽有眼光,宣帝刚当太子时,他就通过活动把自己的女儿弄成了“太子妃”。太子斌当上了皇帝,杨坚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国丈”。然而,斌皇帝并不买岳父大人的帐,更反对他指手画脚干预国事。斌皇帝想得远,他只在皇帝的宝座上呆了一年,便把这皇位传给了自己的6岁小儿阐为静帝,自己做了太上皇。与其让岳父大人说三道四,还不如自己垂帘听政,终归是自己家的天下。没想到,杨坚的羽翼已经长成,他仍用毒酒杀了太上皇,随即自为宰相,又命令儿皇帝阐下诏书,把皇帝的宝座让给了他。杨坚做了隋朝开国皇帝还不放心,不久,便找个理由把静帝阐杀了。阐临时死非常清醒:“我爹他,亏为太上皇,他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古往今来,岳父大人是很势利的。自己大半辈子没干出什么名堂来,便望女成凤,嫁个有权有势的门生,自己也好平步青云,走个捷径……现今虽然没有皇帝可做了,窃国不成,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成吗?!所以,你小子要是没有能耐,就千万别碰我闺女。不然,别说我跟你急给你白眼!都说女婿是丈母娘半个儿,却没有说女婿是丈人半个儿,根源就在于:丈人首先是个男人,他是属于第一性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座饱经风霜的泰山。

所以说,男儿当立志,爱美人得有本钱。做了女婿的男人,千万要拿豆包当干粮,别不把岳父大人不当泰山看。他们连皇帝都敢废,更何况你个小儿?

“移民城市”

有朋自北京来。陪她逛完千山、玉佛苑、罗汉洞,临别问及对鞍山的印像。没想到她这个研究历史的语出惊人:“鞍山啊,是个移民城市。”

谈及千山,她说千山就像那个千朵莲花山的传说一样只是个盆景,小巧玲珑秀美奇绝,但却缺少关内名山巍峨磅礴的大气。说到罗汉洞,她说是拾人牙慧,到湖北江南一看便知。说到世界最大的玉佛,我据理力争。她一笑置之,你问的是鞍山这座城市,不是岫岩县,就算它由丹东划归了你们鞍山管。

你不能仅仅因为这些,就把鞍山给定位移民城市吧?我又进一步反驳她说。

她口若悬河一针见血:你们鞍山是哪一年建市的?不说跟关内的几千年几百年的大大小小的城市比,就跟近在眼前的辽阳比,都比不上。你喜欢读古典文学作品,诗词歌赋里,你可以找到辽阳的字眼,你能找到鞍山吗?鞍山是和鞍钢连载在一起的。可以说,没有鞍钢就没有鞍山。鞍山是“伪满洲国”的产物,1937年才设市,以便于当年日本法西斯的掠夺。它当年的名气,远不如海城和牛庄。1858年中英签订不平等的《天津条约》,就提及牛庄,要把牛庄开辟为通商口岸。扯远了是不是?有了鞍钢,才有了大批移民。最早的火车站和鞍山城都不在目前这个地方。你要是不信,可以到图书馆档案馆去翻翻资料,还可以到派出所去查查户口,鞍山人的籍贯除了海城大多是燕赵河北和齐鲁山东来的移民。对了,连你都是从沈阳念书跑过来的。还有,以前繁华之地的无锡老正兴饭店、上海熏腊店等等,都是名正言顺的移民产物。那阵子,全国各地都支援鞍钢,以便它尽快地恢复生产。鞍山,这座移民城市,兼有多座城市之长: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穿、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鞍山不缺少潮流,不缺少风景,但却缺少水资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缺水的地方,总是缺少文化。大专院校和报刊屈指可数,与这座现代化的城市极不成比例……

面对她,我无言以对。我惭愧极了:一个在鞍山生活了近40年的人,对其却知之甚少,远不如一个千里之外的人,把问题看得这么透。我真的有些悲哀。

开往北京的列车已经验票上人了。她赶紧握住我的手说:我要上车了,你别悲观!移民城市咋的了?没有移民,你们鞍山能有以明达为代表的商品房扎堆成的鳞次栉比的城南新区吗?能有千山路道边上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吗?正因为它是移民城市,才充满日新月异的鲜活,因为它不向北京那样排外,对谁都欢迎,正向站前广场那有朋自远方来的雕塑一样,永远具有亲合力!别了朋友,你用心好好地爱这座移民城市吧!

天上有条相思的小船

为了艾美特小家电产品的营销,你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你无怨无毁地走了,给我却留下了无穷无尽的相思。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小女儿楠楠在睡梦里还在喊着“爸爸,下次早点回来”,我却睡不着。

我下了床,离开了熟睡的女儿,来到了窗前。

虽然是窗明几净,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遥望你的视线,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心,有什么东西阻隔了我对你的思绪……于是,我推开了窗户,迎面扑进来的凉风让我打了一个寒颤,倒是让我清醒了很多。

我极目远望,寥廓长空茫茫云海,思绪便有了出神入化的飞越驰骋——

还是唐朝雍陶说得好,人间多离别,处处是相思。地上有相思豆,空中有相思鸟。我想,天上定有那相思的小船。

爱嘉,你了解妻子的心吗?结婚三年,你只在家待了三个月。明天就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可你今天竟然含笑走了,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此时此刻,我恨你。我知道,恨是由爱里生出的。我无法向你隐瞒,此时此景,相思之情最甚:一寸还成千万缕,剪不断,理还乱。

看,天上有条小船,那是一条相思的小船。它向我飘荡过来了……

相思的小船,从古代飘到现代,从昨天飘到今天,从苍穹里飘到柳梢头。有谁说它不是一条小船?

它,活脱脱的就是一条小船:两头弯弯的,一头分明是船尾,一头分明是船首,还闪耀着神秘莫测的灿烂光辉呢,中间那船舱依稀可见,船头那条缆绳轻巧地拴在柳梢上,近在咫尺,拔步可乘呢!

爱嘉,那相思的小船你看到了吗?它已经载着我的心,离开了柳树稍头,向空中摆渡。船儿在茫茫云海中航行着,向着河南、向着河北、向着天津、向着上海、向着广州、向着广东、向着深圳,向着你的脚印、向着你的踪影,颠簸着,前进着。茫茫云海中,一闪亮一闪亮的,不就是灯塔不就是相思的小船吗?!

一天天,一年年,这相思的小船不知装载了多少相思让人如泣如诉:从三国时的“风流云散,一别如雨”到唐宋时的“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还有那“多情自古伤离别,无穷无尽是离愁;空游昨日地,不见昨日人,相恨不觉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一行书信千行泪,九疑云杳断魂啼,相思血,都沁绿筠枝”……更有一番情真意切,俱下声泪,让人心如刀割,愁肠易断。

天上有条相思的小船,它最善解人意,它最懂得人间相思离别之苦。因为它的心地就像月光那样纯洁无瑕。它兴许就是那弯弯的月儿:唯有千里与明月,两地相思一样同。

山阻隔着我们相聚,水阻隔着我们相聚,唯独那月是不阻隔的,百里也罢,千里也罢,万里也罢,身居两地,却能看那同一月亮,享受那同一月光,实在也是一种幸福。知你有志向,事业当为重。我愿乘明月,身心与君同。爱嘉,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如果你还没听清,我还有首自己作的歌轻轻地唱给你听:人间有那离别的苦,天上有那相思的船。人间有那茫茫的海,天上有那无边的岸。人生自古多离别,所以都愿乘那相思的船。黑夜里银河天,一月月一年年,你想着我我想着你,相思相会梦也是甜。现如今虽说交通技术太发达,有了飞机有了大哥大,可那难言的相思苦,还要等那每晚都来的相思船……

好了,夜已经深了,我不唱了,你也该休息了,因为你明天要保持充足的精力,以便更好地为艾美特拥抱新的一轮红日!

家有韩国小女生

接待韩国10名初二女生实行互访的事,头些日子就听女儿说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冰雹砸到头上了,生米煮成熟饭,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我和妻子只好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脸充胖子硬挺着了。

学校刚召开完10名女生家长会,女儿笑着做我们俩的工作说:“干吗愁眉苦脸的啊?多个人多双筷,住宿又不花钱。再说了,寒假我到她们家吃住两个月,这不就摆平了吗?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三十分之一啊,优中选优,你们不仅仅代表你们的女儿来接待韩国小女生,你们还代表学校来接待这位韩国小女生,你们还代表鞍山市来接待韩国小女生,接待不好,这不仅会影响学校的声誉,更主要的会造成国际影响,给我们伟大的祖国抹黑。老爸老妈,你们可是肩负着祖国和人民的重托啊!”女儿告诉我们说,到我们家的韩国小女生,叫金玉姬,都是15岁,都是英语科代表……没过一星期,她们俩就在视频网上见面聊天了……

放暑假的第二天傍晚,女儿就把金玉姬领到了家。玉姬长得比女儿还漂亮,樱桃小口弯眉笑眼桃花面杏花腮肤如李白,真真是雪香玉肌。

玉姬很有礼貌,鞠躬向我们问好,女儿就在一旁笑着给我们做翻译。吃晚饭的时候,玉姬拿出了从韩国带来的礼物,分别送给了我们三个人。送给女儿的是电子辞典、送给妻子的是一个精致的韩国女人包、送给我的是电动剃须刀。

第二天早上是星期六,小玉姬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起来,女儿和她一阵叽叽喳喳英语说笑后,就到少年宫练习舞蹈去了。

快9点了,早餐和韩式靓汤凉了热,热了再凉,凉了再热,可小玉姬还不起床。我只好让妻子去叫她。妻子不懂英语,更不会韩语,只能用手瞎比划,这一比划,倒把小玉姬给吓哭了。妻子一着急,忙把我喊进了女儿屋。小玉姬一见进来个男人,忙把头蒙进被里。

我赶紧拽着妻子从女儿的屋里跑了出来,急中生智,赶紧给女儿打电话,让女儿劝劝她。

女儿不一会儿就把她劝好了,小玉姬终于起床穿着衣服出屋了。

当我们把饭菜热好后端上餐桌时,她说啥也不吃。无可奈何,我只好又打电话求助于女儿了。女儿和她通了电话说,玉姬想洗澡。大早上不吃饭洗什么澡啊?洗就洗吧,可她走进洗澡间又出来了。这回的意思我是看出来了:她是想让我离开这个家里,然后她才能走进洗澡间去洗。妻子有点不高兴,我还是朝她使个眼色,出去上马路溜弯了。溜到11点,我上楼回到了家里。妻子见我回来高兴地说,小玉姬早就洗完了,等你回来一起吃早餐呢!我也挺高兴,心想这外国的小朋友就是有礼貌。没想到,小玉姬见我坐到了桌前,还是不肯吃早餐。她不吃,我们吃吧,可我们刚动筷子吃一口,她就哭了,又跑进了女儿的寝室。妻子赶紧跑过去看,这小玉姬啊,原来在偷吃自己从家带来的小食品。问题严重,要影响鞍山和祖国的信誉了。我火速给女儿打电话:“立即打车回来……”

原来小玉姬在女儿的陪伴下,才肯吃早餐。她警惕性特强,女儿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女儿不吃的东西,她一口也不碰……妻子把我叫到一边抹着眼泪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哄着妻子说:“给女儿下到命令,让她终止一切个人活动,24小时全程陪伴玉姬。”

小玉姬在女儿24小时全程陪伴下,很快就适应了在中国鞍山的生活方式,她和女儿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亲如姐妹,我们很快就成了一家人。她有时候还和女儿一起下厨房,给我们做晚饭吃。

8月20日,女儿悄悄地递上一份请示报告,原来明天是玉姬的生日,她想来个20人大聚会,把那9名同学和9个韩国小女生全部请到家里,一起为玉姬过生日……不批准也得批准啊,赶紧掏人民币吧!

……

一个月过去了。妻子对我说,这个月水费、电费、煤气费全超支,尤其是电话费,国际长途快上千了。她天天往家打电话,老说我们的韩国料理比她们家弄得还好吃……我捂住了妻子的嘴道:“为了女儿,为了祖国声誉,我们只能忍痛割爱,牺牲人民币。”

谢天谢地两个月终于过去,我们圆满完成了接待小玉姬的任务。分别之际,当小玉姬用汉语动情地叫我们“爸爸”,“妈妈”时,我这个有泪不轻弹的男子汉,也哭了……

血疑

没有三十的腊月二十九,年味越来越浓了……出门在外的人,都急三火四的往回赶:赶着回家过年呢,归心似箭啊!就在当天上午,一辆从吉林来的大客车与一辆解放牌的汽车在省城区间的高速公路上因超车发生了碰撞……我妹夫就在那辆客车上。

我接到了妹妹从省城打来的电话,2个小时后,便驱车赶到了医院。虎背熊腰的妹夫骨头没伤着,最先被抢救出来送到了医院,只输了1000毫升血就醒过来了。这时,全市的广播和电视还在插播着“紧急公告”:“现在抢救病人急需大量血浆,请全市各界人士献爱心立即行动起来,赶紧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去献血。”

献血的人排着长队……电视正在转播这一画面。妹夫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问我:“你刚才看到晓梅了吗?晓梅这次献了800毫升。这已经是她第5次献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