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鞭。”阿哥赤却忽然又再开口,他的目光没有望向姜无欣,但是他的心中在同一个瞬间,却也闪过了同样的念头。在他最愤怒的时候,遇上姜无欣竟然胆敢冒犯他,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就下达了残酷的命令。可几乎就是在同时,他已经感到后悔。他知道她的份量,他怕她不能像吃惯了皮鞭的匈奴女人那样,可以挨上许多鞭,他更不想就这么把她给打死。他只是想小小地惩罚她一次,叫她不敢再生出逃跑的念头,也叫她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她,只不过是他的奴隶,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拿皮鞭狠狠地抽打她。
“我不会怕你!我要跑,你打我多少鞭我还是要跑!”可是姜无欣竟然还胆大包天地叫起来,让所有的匈奴武士都忍不住微微动容。
阿哥赤看看她,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像所想象的那么愤怒。她对于他,就像是一个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良方,就算他是在再怎么愤怒的状态下,却也可以因为看见她而稍稍平复心情。
拖着姜无欣的武士有几分迟疑,一般的情况下,这时候的单于或许会再颁下一个更严厉的命令吧?所以他等待着,可是单于只是微抬了抬头,就淡淡地说了一声:“拖下去吧。”
莫斯达松了口气。她真是幸运,甚至让他感到她已经幸运过了头。他不禁偷偷地望向面无表情的单于,单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面对着她的时候,连一贯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单于也会变得这么奇怪?
皮鞭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来,每听见一声,青娥都会恐惧地颤抖一下,可是她竟然没有听见受刑者发出的惨叫声。那个少年怎样了?难道已经昏过去了吗?
帐内出奇地安静,忽然之间,好象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听着、数着那皮鞭的声音。听惯了女人在被鞭打时发出的惨呼声,所以今天这样的沉寂不禁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他们知道匈奴人的皮鞭打在人身上的份量,甚至他们中有的人也曾经因为犯了过错而承受过这样的惩罚,可是他们是男人,再痛再苦他们也绝对不会哼出一声。可是,为什么连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汉人女子也同样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