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转入了宁荣街道上。街道两旁,小贩们吆喝叫卖,各色糕点玩物齐摆设满目。
众人因瞧见黛玉的容颜,呆立忘行,止步呆笑着不计其数。宝玉低声道:“妹妹,女儿本不该抛头露面,叫那些浑浊之物熏臭了女儿之气。”黛玉笑道:“我哪里就怎么矜贵,上次我和北静王爷出来玩过一次,倒也没什么。”宝玉一听,面露不悦只沉默不语。
这边的一家酒馆子,名叫“醴香楼”的门下落了一顶轿子。掀帘子,出了一位身着一袭白袍,脚踏一双黑底高靴子。眉清目秀,俊朗无比。抬眼瞧去,正好瞧见那边一对人正在哪里说笑捡挑物件。
他唤道:“王彪,你瞧那边那两人是谁?”王彪应了一声,忙过来说道:“回南安王爷那位女子我倒不认得,但那个男的我倒认得。”南安王道:“哦,你是如何认得他?”
王彪笑道:“王爷您不认得他,他是贾府的二公子名叫宝玉。好说胡话,平时里也不读经史子集只与闺阁的女儿丫鬟们耳鬓厮磨。他老子为了这个也没少打他,他竟依旧是如此这般。”
南安王呵呵笑道:“休提这话,你且随我去,我见那女子长相秀丽绝非凡品,若请她入府里住几日,谈聊风生岂不是人生之大快?”王彪应了一声是,随着南安王一路行去。
这里宝玉和黛玉选买了几样玩意,宝玉忽想起前些日子探春拿来了几十吊的钱来托他如果有出去玩的话帮她买一些玩意回来。想着正备走去别处瞧瞧,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茗烟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敢挡我们二爷的道!”不等南安王发话,那个豪奴便自上前给了茗烟一个嘴巴子。宝玉忙过来护住,怒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却为何如此无礼?”南安王呵呵笑道:“这个怎么说,明明是你家的狗奴才在这里胡乱咬人,如何就说我们无礼?”
宝玉道:“茗烟只是一个小厮,不太会说话,还请你多多包涵,我们还有事,请让道!”南安王扬起嘴角笑道:“笑话,这大道人人都可走的,为何我要给你让道?”宝玉拉过黛玉道:“林妹妹,此人看来是来惹事的。你且在这里等我一等,我去与他说道说道。”黛玉笑道:“他既然要从这里过去,我们索性就让他过就是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何苦为了这种人而败了雅兴?”宝玉一听也觉得有理,想着也就命茗烟让出一条道来。宝玉道:“你既然要从这里过去,那我们就退让一步,你也不要再与我们纠缠不清。”
南安王摇头道:“可我现在又不想过去了,我现在想领着这个妹妹一块回府谈论一回风生雅事!”宝玉一听不禁笑道:“你怎么一个人,竟然也附庸风雅?我林妹妹与你素不相识,如何可以和你去?”
南安王对豪奴王彪使了一个眼色后,笑道:“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王彪待王爷话完便一把上来拉扯过黛玉。宝玉见此人如此粗鲁,怒得上来欲打退他,竟在后边又来了四五个小厮,一齐拉过宝玉,拖入了巷子中一阵地拳打脚踢。
黛玉啐了他一口道:“这青天白日的,你竟然公然行此恶事!”南安王呵呵笑道:“美人,你可别动气。你越是这样子,我就越觉得你美艳无比了。”说着伸出食指,轻挑起黛玉的下巴,黛玉忙转过头去。
南安王笑道:“行了,别闹出人命。收了手,咱们打道回府!”王彪应了声是,随在后头一路去了。
这里宝玉被打得吃疼,哎哟了几声便晕厥了。茗烟那边也缓缓爬过来,浑身竟也都是伤。
话说宝玉和黛玉正寻买了几样玩意,因宝玉忽想起了探春前些日子所托之事。便备到别处瞧瞧,可有好玩的玩意没有。不曾想,抬眼正走时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没说几句,便命豪奴王彪把宝玉拉入了巷子里一阵拳打脚踢。宝玉的小厮,因过来拦夺也不能幸免,被打成了重伤,黛玉也被带回了府中。
且说宝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亦然是躺在床榻上。睁眼一瞧,却是在怡红院中。宝玉挣扎着起身,轻声唤道:“袭人,袭人!”在外间的袭人正在熬药,听里边宝玉正在唤,忙立起身往里边走来。走至床榻边,柔声问道:“宝玉,宝玉你可好些了?”
宝玉忍住忍住疼痛,咬牙勉强笑道:“倒也没什么,好多了。”袭人一听这话,泪珠儿哗啦一下滴落。宝玉不解:“袭人,我都说我好多了,你却为何还哭?”袭人嗔怪道:“谁哭了,只是刚在门外让飞沙眯了眼。”
宝玉正和袭人说着话,半响才想起黛玉还在那个不知名的人手里,如今怎样还不知道。一想至此,忙挣扎吃力地爬起来。袭人忙拦住:“二爷,二爷才敷了药,我们也不敢告诉老太太太太,你如今挣扎的要去哪里,若让老太太太太瞧到了,可就麻烦了。”
宝玉道:“林妹妹,我要去寻林妹妹去。她被一个不知名的市井无赖夺回了家去,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如何还能安心在这里躺着!”说着依旧挣扎起来,又道:“袭人,你去帮我寻件衣服来,我要去寻寻!”袭人无法,只得进里间给宝玉寻了件衣服换上。
宝玉吃疼地走出了怡红院,知道茗烟也伤的不轻也去亲瞧了他一回。知道这一次,茗烟也不能随了,本想自己一个人去找找,茗烟不放心宝玉一人,忙挣扎起来叫锄药等人一齐随去。
这里袭人正暗自想着:“我也是糊涂,怎么能让宝玉一个人出去,若有什么好歹我可如何跟太太交代。”想着,便吩咐麝月秋雯好好看着怡红院那些丫头,自己一路往王夫人处来回话。
这里王夫人正和薛姨妈在谈聊一些琐事,薛姨妈自薛蟠的事情了了,薛蟠也稍停了些脾性在家里呆着也不出门,故这日闲了来寻王夫人谈天说事。这里正说着宝玉也长大了,岁数也够了是该给他寻摸个好人儿服侍他了。正巧袭人步入,给王夫人和薛姨妈问了安。
王夫人道:“袭人,这会子来这里可有什么事情要说?”袭人吞吐了一会子,说道:“回太太的话,这事我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恐不说,太太日后知道了就又要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