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恨父母在时,何不早定了这头婚姻现在也不必如此了。”又转念一想道:“倘若父母在时,别处定了婚姻却如何能遇到宝玉?遂叹了一回气,吊了几点泪,无情无绪,和衣倒下。”
不知不觉恍如梦境,只见一个丫鬟来说:“林姑娘,外面有人来接你回去了。趁早收拾了衣物就去吧,老太太,太太等都说不便来见。也叫你别去叨扰二爷,免得他伤心。”
黛玉闻言,唬得退了几步瘫坐在了床榻上面容神伤。紫鹃说道:“这好好的怎么还有人来接,莫不是弄错了吧?姑娘在苏州,早已经没了近亲了,许是你这个丫头混说!”黛玉含泪出了潇湘馆,往贾母处来,想着求求贾母许可以留自己。
“老祖宗,您最疼我。如今怎么舍得让我回去?”林黛玉挽住贾母的手,含泪说着。贾母甩手道:“你家亲戚来接,我如何能不放你?这事,我可管不得了!”黛玉忙跪下再三哭求,贾母仍然是那么事不关己摸样。黛玉无法,心想着这事,说与宝玉知道许还有用。便起身,摇晃地来到怡红院寻宝玉。
宝玉一见林妹妹走来,却连连作揖道喜。黛玉一见恼急,一阵咳嗽。黛玉泣道:“宝玉,我以为你与别人不同,想不到你也怎么着。枉我,枉我往日的心了!”宝玉辩解道:“林妹妹,你亲戚如今要接你回去嫁人了。我还能如何?你白费了心,许不知我的心吗?”说着也不在哪里拿的刀子直对胸口划破了,鲜血直流。宝玉忙道:“不好,不能活了。我的心,我的心不见了!林妹妹,林妹妹,你可见到我的心……”
黛玉拚命放声大哭,喊着宝玉。只听见紫鹃叫道:“姑娘,姑娘!怎么魇住了?快醒醒儿。”黛玉一翻身,却原来是一场恶梦。喉间犹是哽咽,心上还是乱跳,
枕头上已经湿透,肩背身心,但觉冰冷,想了一回,“父母死的久了,和宝玉尚未放定,这是从那里说起?”又想梦中光景,无倚无靠,再果真宝玉若死了,那可怎么样好?一时痛定思痛,神魂俱乱。又哭了一回,遍身微微的出了一点儿汗。扎挣起来,把外罩大袄脱了,叫紫鹃盖好了被窝,又躺下去。翻来覆去那里睡得着,只听得外面淅淅飒飒,又像风声又像雨声。又停了一会子,又听得远远的吆呼声儿,却是紫鹃已在那里睡着,鼻息出入之声。自己扎挣着爬起来,围着被坐了一会,觉得窗缝里透进一缕冷风来,吹得寒毛直竖,便又躺下。正要朦胧睡去,听得竹枝上不知有多少家雀儿的声儿,啾啾唧唧叫个不住。那窗上的纸,隔着屉子,渐渐的透进清光来。
皎月清影射入了里间的窗户里,宝玉和袭人麝月等说笑了一回,觉得无趣趁着她们俩收拾衣物偷步出了房门。缓缓地行在曲径小道上,因念及黛玉。今午后刚回府就听说她的身体又不好了,这这会子也不知道怎么着了。想着信步而来,心里想着:“天都怎么晚了,我这会子去叨扰也不知道妹妹这会子睡觉了没有?罢,只当是游玩罢了。妹妹若没睡就去问候一回瞧一面也好,若睡觉了也就罢了。”
想着过了沁芳桥,折过曲径小道。来到了一小道上,两边种满了葱郁的竹林。竹影闪动,映在纱窗上仿若是一副画。宝玉笑道:“我若记得不错的话,有一个画竹的高级画家就是这样练习画竹的。这个方法,果然是妙绝。”
抬眼一瞧,那纱窗上映着里边的烛影在随风晃动着。宝玉刚上前几步,就闻听里边一阵咳嗽声,紫鹃劝慰声夹杂其间。
宝玉轻叩门道:林妹妹,林妹妹开开门!黛玉止住了咳嗽,与紫鹃道:“定是二爷来了,替我回说天晚了不便相见!”说着又一阵咳嗽。
宝玉刚提手欲再叩门,只听里边一个女声说道:“二爷,姑娘困乏了,天晚了也不便相见,请二爷回去歇息吧,明早再来!”
宝玉明听见了黛玉的咳嗽,想来是不想见自己。宝玉呆立了一回,才说道:“紫鹃,你替我好生照顾妹妹,告诉她,我明早就来瞧她!”紫鹃应道:“二爷请放心,快些回去歇息吧!”宝玉本想了许多话要和黛玉说,不想她不愿见自己只得在门外伫立了一回,见里面熄了灯才独自走回怡红院。
袭人在门外候着许久,张眼四望。正唤麝月去各处寻寻,麝月只道:“二爷那么大的人了,想必是睡不着四处走走我何苦去寻他?”袭人见叫不动麝月,刚想提步自己寻去。只见那边行来了一人,脚步缓慢,走近了一瞧袭人问道:“二爷,你这是从哪里来?”
宝玉摇头道:“只是睡不着,四处逛逛罢了。”说着进了里见,推开房门。袭人在后边跟着,嘀咕着一些话。
随后进来,替宝玉更了衣服。伺候宝玉躺下,点上了香炉子放下帐子。自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也自睡去无话。
这边贾琏笑着坐到了凤姐的面前,平儿送来了一杯茶,端起喝了一口道:“过些日子我有些事情要办要出门子几天。”
凤姐与平儿正面对坐着,平儿手里在摆弄着一些玩意。凤姐抬手笑道:“这爷要出门子办事却来回我做什么,我又拦不得你。”说着平儿也抿嘴笑着。贾琏喝着茶道:“这倒是你说的,日后我无论出什么门子也不必来回你。”
凤姐笑着伸出手指顶了一下贾琏的额头,努嘴道:“你敢,看我不撕了你的皮!”说着三人笑了,又怎么着说笑了一回也就歇息去了。
次日,宝玉刚醒来。便听外边有丫鬟在说话。
只听一个丫鬟道:“哎,你听说了吗?晚上北静王爷要来呢?”另一个丫鬟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北静王爷可是咱们的主子怎么可能会来?”这个丫鬟撇嘴道:“信不信随你,听说是来瞧林姑娘的。”另一个听怎么说,更觉得荒唐便摆手道:“这话也是混说的,仔细二爷听到了又该生是非了!”
宝玉在里间一听,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心下暗想道:“这个北静王水溶可是后现代续书里的红人啊,都把他跟林妹妹扯上了关系。可这会子,他要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真是,人最害怕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