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吉阳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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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聪明的大将军

一个月前。

徐太后派出的联络人费尽周折才见到律差台汗国可汗巴隆,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动了这个脑筋也不太好使的可汗。以大汉东北一州十三郡作为交换条件,让巴隆派出军队突袭镇北军,企图将包括祁延在内的镇北军一举歼灭。原本律差台汗国的部落首领联席会议已经否决了这个提议,但是在巴隆的软硬兼施的威逼利诱下,经过数次表决,才勉强通过。律差台本就与大汉中央政府有着良好的关系,巴隆的妻子就是一位大汉的公主(当然,这个公主是某位大臣的女儿,被封为公主而已),并且巴隆本身就是大汉高祖皇帝赐封的可汗,从理论上讲,大汉应该是律差台汗国的宗主国。律差台汗国是由多个游牧部落组成联合政权,资源匮乏,物质生产能力落后,主要依靠对大汉的贸易顺差生存。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律差台汗国突袭大汉都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战争往往就在不可思议中爆发的。也难怪,徐太后在当今的大汉政权中,权倾一时,并且答应,只要律差台汗国的军队消灭了镇北军后,就可以长期占据幽州的十三郡。这幽州十三郡虽然比不得江南的富庶,但是相对律差台汗国而言,那可是一块丰腴富美的土地。巴隆继承父亲的汗位,才坐上可汗,但是其本质上不过是个力气出众的草原武士而已,虽然开始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但是为了急于证明自己也有开疆拓土的能力,所以做出了这个愚蠢的决定。

既然是愚蠢的决定,那就注定要付出代价。律差台汗国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大汉发生过冲突,对汉军的实力还停留在上一次战争,也就是四十年前。虽然指挥这场战争的大头领库巴也费了些脑筋,比如深夜爬山,灭掉烽火台上的驻军,换身汉军的服装搞个突袭等等,但是阵地战、攻城战却不是这位草原的猛士所能想想的,正因为如此,他的对手祁延才大胆地将镇北军拉出城外,和其对阵,不落下风。库巴正在焦急久攻不下,军需告急之时,营中却出现了诡异的事情。库巴本能地感觉到大事不妙,正欲带兵返回落雁关时。祁延的大军已经杀到了眼前。

一面是满腔怒火、奋不顾身前来复仇的汉军,一方面是没打过阵地战、且军心涣散的律差台大军,其结果便已经注定了。在祁延率领的镇北军一路追击下,律差台大军直接屁滚尿流地从阆胥关和落雁关等地逃回长城以北,祁延更是出了长城继续追杀了三百多里地才鸣金收兵。经此一战,律差台汗国主力被歼灭,巴隆也被部落首领联席会议夺去了汗位,同时立即派出使臣到帝都洛阳请罪来了。

随着使臣的到来,徐太后的阴谋也自然而然地暴露了,举国上下,一片哗然。此时,无论朝野,徐太后的支持者们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维护她。景德震怒之下,将徐太后逐出了未央宫,念在徐太后曾经服侍过先帝份上,虽然饶了死罪,却被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再回帝都。徐太后之下的几位皇子、公主、郡主也都被削去爵位,贬为平民。而徐建业则直接被灭了九族(当然,除了涉及皇族的这一脉)。景德在朝堂上宣布这一决定时,所有大臣无一人有异议,包括那徐蔚也跪谢天恩,大赞陛下英明。

在连续两年的两场对外反击战中都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特别是对律差台的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之后,景德的威望达到了巅峰。徐太后一倒,吓地胥太后再不敢过问朝政,连忙向景德告辞,跑到了其儿子黎王的领地。景德终于真正成为大汉帝国名义上和事实上唯一的权力巅峰。景德认为祁延虽然治军不严,守土失责,但是毕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功过相抵,不再追究也不再赏赐。没有一个人对景德的意见提出异议,就连平日里最喜欢聒噪的御史大夫们都不再多话。

景德考虑到几位太后尚在人世,也不愿做的太绝,在征求了谷之牧和淳王叔父的意见后,借战胜为由,大赦天下。当然,主要是为了赦免大皇子的罪名,将大皇子和七公主接回帝都。只是这里只能说赦免,并不是说大皇子无罪,所以大皇子也不便住在皇宫,景德就让谷之牧在帝都西南角购置了一个大宅子,让大皇子住在那里,按一般皇子的待遇付给月例。七公主因为尚未出嫁,又是大皇子唯一的亲人,加之七公主不放心哥哥一个人单住,执意要随着大皇子一道,便也暂住在了大皇子府内。

这一日,景德又思念起了大哥和七妹,便约上长公主姐姐刘可应一道去大皇子府上探望大皇子刘遂和七公主刘可姝。

四位皇家的兄弟姐妹坐在一起,竟也喝普通人家一般,谈论的也无非是一些聚散的苦难和家长里短。四人围坐在大皇子府中后花园的一个亭子里,这座亭子修建在一个水池之上,亭子旁是一座绿苔遍布的假山。哥哥姐姐们说的热火朝天,而刘可姝则看着假山正在发呆。还是刘可应先发现了这一情况,就叫了一声:“小姝,想什么呢?”景德今天的心情大好,便打趣道:“七妹定是在想心目中的郎君了!”刘可姝脸色一红,背过身子,恙怒道:“皇帝哥哥都快二十岁了,还是这般无趣,就会欺负我!”说的景德哈哈一笑,更是来了兴趣:“看来你三哥我还是猜对了!”刘可应和刘遂在一边也摇着头微笑着不语,刘可姝的脸红地更厉害,干脆把头埋在两个胳膊下,趴在桌子上,说道:“皇帝哥哥再说,我就不理你了!”景德微微一笑却又渐渐收敛起了笑容,心中想到:自小就是这般柔弱的七妹可姝,真不知道这些年在外陪着大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想想都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尽到义务。于是语气一变,说道:“七妹,无论你提什么条件,三哥我都答应你,说罢,你看上了哪位大臣的公子,三哥我亲自去安排。”刘可姝一听,抬起头来,想了想,问道:“祁延大哥回来了吗?”

“祁延?”景德怔了一下,问道:“你不会是看上祁延了吧?”

“皇帝哥哥你在说什么呀?”刘可姝嘟着嘴巴,说道:“皇帝哥哥,你怎么老是提这个呀!我和大哥在人家的大将军府上住了那么久,祁延哥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呢,我只是关心一下他回来没有,你又瞎说了!”

“哦,原来是这样!”景德说道:“大仗之后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祁延这才耽误了时间,估计要晚两天才能回京述职。”

“陛下。。。”大皇子刚刚喊了两个字,就被景德打断道:“大哥,我希望我们兄弟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能称呼我为‘三弟’!”

“恩。”大皇子闭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望着景德说道:“三弟,你这么说,大哥便觉得此生再无所求了。”大皇子停了一下,说道:“三弟,等祁延回京后,跟我说一声,我要去当面告个谢。”

“好的!”景德答道。

三日后,景德书房。

祁延刚进书房,便不顾将军战甲仍穿在身上,直接跪倒在地说道:“臣有罪!”景德笑了笑说道:“无罪!”祁延没有抬头,继续说道:“臣真的有罪!”景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一定要我亲自扶你起来吗?”祁延答道:“臣不敢,但是请陛下治臣之罪。”景德有点不高兴了,唬着脸说道:“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就算你有罪,朕赦你无罪!赶紧起来!别再让朕说第二遍。”

祁延这才站了起来,祁延说道:“臣治军无方,纵容下属,军纪松弛,导致北疆之乱,臣罪无可恕!”景德被弄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摇摇头,走到书台前,想了想,说:“好好好,你有罪有罪行了吧,那朕罚你从现在开始,禁止说‘臣有罪’这三个字!”景德这一句话倒是把祁延负荆请罪的严肃气氛给破坏了,祁延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景德露出笑容说道:“这才对吗,当然,你治军不严虽然属实,但是我大汉素来与律差台汗国交好,就连朕都认为不需要在北疆牵扯太多兵力,若不是那徐太后从中作梗,怎么会有这么一出不明不白的仗打?你看,虽然打了这一仗,朕的权利反而更加巩固了,所以有此一仗,未必不是坏事变好事。而这期中,正是因为你打赢了这场仗,给朕帮了最大的忙!”

祁延却脸色一变,对景德说道:“陛下记得去年秋天,我们和奥鲁斯帝国一战是什么赢的吗?”景德满脸疑惑地想,这个时候,你提那个干什么,嘴上却说:“当然记得,那是不明不白的赢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什么什么原因!”祁延点了点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景德说道:“幽州之战,亦是如此!”

“什么?”景德一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祁延便详细地将两军如何对峙,如何发现敌军出现异样,如何追杀敌军,以及在处理善后时发现律差台汗国离奇死亡的那些军士身上的奇怪的伤口全部讲述了一边。

景德疑惑地问道:“那究竟是不是同一伙人呢?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祁延看着景德说道:“本来我也想不明白,但是经过查看了那些奇怪的伤口后,我已经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景德一听,急急问道:“是谁?”

祁延靠近景德,小声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声张,那些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