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冲锋枪在短短数息间,就已经在奥斯陆的前军军营里掀起了一场剧烈的腥风血雨,这是完全字面意义上的腥风血雨!奥斯陆的卫兵面对三名身份不明的敌人,尚未反应过来,即有了近百人的伤亡。幸存的卫兵赶紧丢掉手中的剑和矛,从后背取出短弩,因为他们发现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敌人使用的是更加莫名其妙的,会发出“嗒嗒嗒”怪叫的武器,但是至少明白了这是一种远程武器,所以采取了最正确的反应——同样使用远程武器——弩来对抗来敌。并且奥斯陆的重骑兵们也反应过来,迅速地跨上战马,挥舞着骑士长剑冲向余龙飞等人。
不过很可惜,奥斯陆士兵的训练有素和反应敏捷在余龙飞等三人完全不对称的火力下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奥斯陆卫兵和重骑兵们很快发现了让他们绝望的一幕——无数的弩箭根本无法靠近那三个人的身体,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弹开,完全无法近身!
前营的动静终于传到中军大营,尼格一个激灵,从卧榻上猛地坐了起来。“侍卫长,发生什么事情?”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满脸惊慌地钻进尼格的大帐,右手拍向左肩行礼,然后说道:“将军阁下,前营发现几名怪人,持用一种发出怪叫的武器,对我们发动了袭击,目前各营已经前去增援了,我们已经伤亡数百人了。”
“几个人就敢对我大军发动袭击?”尼格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盯着他的侍卫长,说:“竟然还需要各营增援?”
侍卫长正欲说什么,突然一名身着侍卫军衣的士兵没有报告直接进到尼格的大帐,满脸是血,叫了一声:“将军,快逃!”然后就倒在地上了。尼格和侍卫长大惊,连忙上去扶起这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尼格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奄奄一息的士兵靠在侍卫长的臂弯里,努力地睁开眼睛,涣散的眼神告诉身边的人他已经不行了,嘴里短短续续念叨着:“他们。他们。不是人。人类。”然后使劲喘了几口气,接着说:“他们是。他们是。地狱。地狱。派来的。恶魔!”说完,闭上了眼睛。
尼格直起身来,猛地冲出了大帐,然而在他走出大帐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再也迈不开一步。前营卫兵已经不复存在,前营的帐篷全都燃起熊熊大火,营前遍地都是士兵和战马的尸体,一批一批冲向前的士兵却又很快一批一批地倒下,“嗒嗒嗒”的声音和爆炸的声音不断响起,而每个声音伴随的都是更多士兵的倒下。
“这不可能!”尼格浑身颤抖,几乎站不住了,一把抓住来到身边的侍卫长。揭斯底里地喊道:“汉军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他们不是只剩下千余残弱吗?这一定不可能,告诉我,这是幻觉!”
“啪!”一声轻微的声音,尼格的侍卫长还没有来得及再多说一句话,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尼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侍卫长,从侍卫长的盔甲下开始往外流血。这时尼格才发现侍卫长的胸口有一个恐怖的血洞。然而以尼格几十年的战场经验,竟然看不出这是什么武器留下的伤口。
这场不对称的较量还在继续,但是以勇猛善战著称的奥斯陆骑兵随着死亡数字的不断扩大和根本看不到击败对手的希望而减慢了冲锋的步伐。
余龙飞三个人的冲锋的步伐停止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而是因为奥斯陆士兵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尽管如此,他们手中的MP99却一刻也不曾停歇。不过,算上鲁海平开的第一枪起,战斗也不过数息的时间。虽然奥斯陆军队已经有无法统计的伤亡,而实际上余龙飞他们并没有射出多少子弹,因为奥鲁斯的卫兵、骑兵在惊慌之下根本是没有章法地从各个个方向扑过来,而余龙飞三人的冲锋枪中装的可是穿甲级别的特种子弹,一颗子弹弹道上近百米以内的所有人员全被贯穿,轻轻的一个点射,就倒下一个扇形面积的士兵,奥斯陆骑兵的盔甲,在NP99的火力下,像白纸一般脆弱。鲁海平左手单手举枪射击,右手不时从腰上取下一颗反坦克步兵雷,用牙齿咬开保险,然后扔进敌群,接着就是数十乃至上百的奥鲁斯士兵被炸向空中,重重落下,血雨纷飞。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虽然还在继续,但是明显已经没有开始那么激烈了,一方面,纵然余龙飞等人心理素质良好,但是哪里杀过这么多人,如果说在平日,最多击毙一两个行凶的歹徒就了不起了,还要请心里医生及时干预,并且还要被强制休假等等。而现在,从自己手中的枪膛中随便射出的一颗子弹,就有至少上十人倒下,这种心理上的压力,让他们也不由不放缓了进攻的节奏。另一方面,奥斯陆的士兵虽然勇猛,但是并不是没有思想的战斗机器,看着这些不知道比自己强大多少倍的,完全没有可能击败的对手,再也不敢再向前冲了。
从来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奥斯陆铁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然后是绝望,最后就是无法遏制的溃退。尼格即没有下达过反击的命令,也没有下达过撤兵的命令,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命令,就被如潮的溃兵夹在其中拖着连退了百余米,要不是其他侍卫们赶来的及时,恐怕赫赫有名的奥斯陆战神就会变成大陆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逃跑的军队踩死的统军将领。奥斯陆军队狂奔数百里,直到一锅粥地逃回奥斯陆国内,才在尼格的亲兵侍卫队斩杀了几个将佐后,终于停止下来。经此一战,此后数年,奥斯陆人再也不敢踏上汉帝国的土地。
看着丢盔弃甲的奥鲁斯军队,余龙飞等人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兵败如山倒。三个人骑着抢来的战马狂追了近两百里路才停下来。连续几天几夜地追杀,也让余龙飞三人精疲力尽。夜晚,繁星满空,篝火升起,余龙飞摘下头盔,一脸疲惫,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欧阳华武和路海平也默默地摘下头盔,三人围坐不语,虽然刚刚打胜了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战役,但是每个人都感觉高兴不起来。
欧阳华武打破沉寂说:“差不多了,他们已经吓破了胆,我们撤吧?”余龙飞点点头说:“撤吧,天亮就往回走。”
鲁海平还是没忍住,说道:“我们是不是杀的人太多了?”
余龙飞说:“我们之所以这样,也是给西都城内被杀害的百姓一个说法,更是要让那些洋鬼子长长记性,我中华大地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停顿了一下,站了起来,望着漫天的繁星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不过复仇的快感也被这些天的血腥给冲淡了。”
欧阳华武说:“的确,虽然挽救了汉帝国,但是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是一场极其不对称的战斗,同时也提醒了我们,我们的这些武器以后不能再用了!”
“什么?为什么?”鲁海平瞪大了眼睛跳起来。
“对,华武说得对,任何一个时代的发展都其必然的轨迹,我们的出现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意外。如果我们的装备继续存在,对现在我们所处的时代而言,就相当于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核武器。这几天的使用就说明了问题,不对称的武力,尽管我们胜利了,却高兴不起来,不是吗?”余龙飞看来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鲁海平说:“可是这些是我们来到这个时代的唯一依靠了,没有了这些,我们怎么生存下去?”
“靠双手,还有这里!”余龙飞指了指脑袋。“没有特种装备,我们仍然是特种兵!”
柏油马路上,运兵车已经在这里停放了五天没有移动了。
肖亚宁一个人留守在运兵车中,却一点也不轻松,虽然没有进入战场,但是他接受了一个更为艰巨的任务。作为一个顶级的数据分析师和电脑专家,他是团队中车辆的驾驶员,程控武器系统的操作员。余龙飞在出发之前交代肖亚宁一定要弄清这个时空的特征,为大家融入这个时代做好准备。然而几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什么收获。只是在白天看到一个太阳,晚上看到一个月亮,让他稍稍心安,肖亚宁尝试着用月亮的亮度及面积做了一系列推算,再综合白天测量太阳的数据,分析出这里应该仍是地球。
余龙飞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所有人换上我给的衣服,把所有武器装备放进运兵车,肖亚宁,你把运兵车开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吧。”
“什么?”肖亚宁感觉不可思议,在这未知的世界里,把最能保护自己的屏障抛弃了,这头儿是怎么想的呀?但是既然是命令,只好把运兵车往路边的山坡上开去,走了不远,就发现有个山洞。肖亚宁把车开进山洞里,走了出来,在洞口引爆了带在身上的最后一颗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