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江湖,女人平等参与江湖分配,男人的收入大大降低,喘过不气的好汉们,迫于生计,逐渐认识到:好看不能当饭吃……喜欢花不一定要养在家里……
孤芳自赏的美女们,发现自己虽受欢迎却“交易”零落,面对“丑女”们的努力拼搏,有些美女选择愿意花钱的牛粪,也有些美女无奈又甘心地选择最原始的“以色换食”……
请看,“神女”三部曲。
“神女”的社会经济贡献:羊脂球和《魂断蓝桥》
人在江湖,总要出卖点什么。
有人卖脑力,有人卖体力,有人卖能力,有人卖笑脸,有人卖哭脸,有人卖官腔,有人卖智慧,有人卖概念,有人卖心眼,有人卖无耻,当然,也有人卖肉体……似乎,并没有本质区别。
既然大家都要卖点什么,那么,谁也别瞧不起谁!
虽然,社会已然进化到笑贫不笑娼,但人们仍对娼妓表示蔑视。然而,有些“神女”,却令人肃然起敬,令人自惭形秽。
晚清名妓赛金花,幼年被卖到苏州花船为妓,15岁嫁给前科状元洪钧为妾,贵为公使夫人,洪均死后,重操旧业。八国联军侵华时,由于曾随洪钧出使西方,稀松懂得些德语,成功进行了外交斡旋,保护了皇宫,被民间尊称为“护国娘娘”。鲁迅先生也曾冷冷写道:“义和团时代,和德国统帅睡了一段时间的赛金花,也早已被封为九天护国娘娘了”。但无论如何,赛金花也算是为国献身。
再将视角转移到普法战争,一辆法国马车离开敌占区时,被普鲁士军官扣留,军官要求车上一名绰号羊脂球的妓女陪他过夜,否则就不能通过。羊脂球出于爱国心,断然拒绝,然而,同车的那些有身份的乘客,却逼她为大家牺牲自己,出于无奈,羊脂球用自己肉体,换取了同伴们的安全通过。
然而,为国献身之后,却被人们歧视。伪君子们,像嫖客一样,弃之不顾。不信你看,那些昨天还苦苦哀求羊脂球的乘客们,早已换了一副嘴脸,不屑再与她讲话……赛金花的晚年也是“无钱加煤,炉火不温,赛拥败絮,呼冷不已……”。但至少可见,娼妓心中,也有国家大义!虽无力摆脱命运桎梏,却在嗲笑情爱中践行了民族责任。
其实,有些“神女”身上,不仅有民族大义,还有母亲真爱!韦小宝的母亲韦春花,开朗乐观的扬州丽春院的妓女,避孕失败生下韦小宝,却在混乱的江湖中,坚强地独自抚养儿子成人。《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就是被做妓女的母亲生生切掉右手上那根畸形的指头后,送入关家戏班学戏,终成一代名角……
若说妓女无情,《魂断蓝桥》中的玛拉一定让他住嘴:1917年,贵族上尉军官罗伊,漂亮的平民芭蕾舞演员玛拉,在滑铁卢桥头相遇,一瞬间,伟大的爱情开始了……当得知罗伊阵亡,玛拉一病不起,后迫于生活,沦落为街头妓女。然而,罗伊并没有死,可惜,玉洁冰清的心灵,无法令一切重来。圣洁的玛拉,自杀身亡。泪流满面的观众,或许并不知道,在原创剧本中,玛拉遇到罗伊前,原本就是妓女!
再看看杜十娘,六院名姝,情寄公子李甲,可恨李甲背信弃义,将她转卖他人,失望的十娘,怒沉百宝箱,愤懑投河,一代名妓,为钱卖身,却为情自尽!
可敬的羊脂球,感人的玛拉,可怜的杜十娘,颇具幽默感的韦春花……在她们身上,我们看到了民族大义、母亲真爱和男女真情。情感宣泄之后,不妨给点理性的分析:
自古以来“神女”给多少文人雅士带来灵感源泉。
男权社会中,身体是女人唯一真正拥有的东西。“神女”们承载着道德谩骂,背负着社会指责,却也不乏巾帼。
历史上,娼妓比出卖灵魂的汉奸干净多了!
“神女”成因:经济学考量下的职业选择
卖春,最古老的生意,与人类本性共生的职业,女人“以色换食”的最直接表现。无论哪朝哪代、哪国哪人、哪种意识形态和文化背景,毫不例外地存在着,虽历经沧桑坎坷,风吹雨打,无奈地重复着“从明到暗,从暗到明”的捉迷藏游戏,但始终傲然挺立在历史长河中,从未消失过。
皮肉生涯,本是青春饭,收益虽高,成本更高,青春严重透支,容颜老去之后,充满苦痛,身心俱残。最笨的女人都知道,娼妓的长期综合收益,远远低于人妻,那又为何沦落青楼呢?
——单次成本低,短期收益高。这是经济学的回答,经济学研究资源的优化配置,如果能用低成本获取高收益,那么就说明资源配置得相当有效。
“笑贫不笑娼”的功利价值观,女人性观念的彻底开放化,完全突破了道德约束和心理障碍,这叫道德成本和心理成本的降低!
现代“神女”,拥有了性交易的选择权,不怕遇到猪头和变态,只要坚持“戴套上岗”,就能远离性病,于是神女成为令人艳羡的自由职业,这叫从业成本降低!
做得开心,就继续做;不开心,就退出或跳槽,几年后衣锦还乡,依旧是个好姑娘,照样嫁人结婚生孩子,这叫机会成本降低!
不用去想这个男人是否忠诚可靠,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能拿出几百大洋即可;完整的产业链条,科学的分工,老鸨和皮条客的各司其职,为业务开展提供了最大的便利,这叫交易成本的较低!
仅仅是成本的降低,尚不足够使美女们趋之若鹜,高昂的收益,才是最原始的动力!
“我以前做过秘书,干他妈的,闷得发慌。我一做鸡,整个人都生猛了……我是贪慕虚荣,谁不贪慕虚荣?我贪得过瘾,贪得爽,贪得开心。”这是电影《性工作者十日谈》中的妈妈桑嘉嘉(朱茵饰)与义工Elsie的倾诉,畅快淋漓,真实得让人无处躲藏。的确,并非每个妓女背后都有一段血泪史,应招的美女大学生,可能是家中有老父病重,也可能是想穿得更漂亮,用得更时髦,玩得更酣畅……
——没有更好选择了。这是决策学的回答,决策学研究多种方案的择优,世界上只存在满意决策,不存在最优决策,找到满意方案,便是成功决策。
出身贫苦,没文化,没技艺,没谋生能力,又不愿做脏苦累的工作,好逸恶劳却渴求物欲享受,天生丽质难自弃,只得选择皮肉生涯。曾经,也咬着牙去做服务员,不但苦,还被男人欺骗,痛定思痛,认识到,与其学做正经人被骗,还不如敞开了叫价交易,至少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刚踏入青楼,也曾有过宏伟的战略规划,幻想做两年以后,回到老家开个美容店,嫁给一直在等她的高中男同学。也曾有着美丽的幻想,某天遇到富有的白马王子,把自己救出苦海。然而,意志总是不够坚强,像吸了鸦片一样沉浸进去,夜夜笙歌,痴笑傻混,得过且过……直到人老珠黄,从夜总会沦落到楼凤,从头牌姑娘落魄至街头流莺,从车水马龙变成门可罗雀……才后悔自己遗弃了伟大的职业规划。
“神女”,和每一个职业一样,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贫穷与缺乏教育,是社会原因,无知、好逸恶劳和贪恋物质,是个人原因。对于没有能力选择命运的女人,妄图低投入高产出的女人,娼妓始终是一个很具有经济效益和效率的职业。
没有悲哀的职业,只有悲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