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用手指戳戳他,“簇离?簇离?”
没有动静,似乎不太妙。
睡睡赶忙从水中起身,穿衣下地。簇离的气息很不稳,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睡睡一下子急了,又搬不动他,只能跑去叫来郑育生一起把他弄到床上。
郑育生看着簇离傻眼,“不是吧,他怎么了?”那个又拽又酷的家伙竟然昏迷了?
睡睡急得眼皮都在跳,“我不知道,他忽然就晕了。”
“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就亲了她一下,不,两下。
他的亲和大师兄的亲不太一样,睡睡也浑浑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只觉得很奇妙很舒服,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郑育生深沉摸下巴,“这就怪了。”眼睛在房里瞄了一圈,瞄到了睡睡洗澡的浴桶,眉一挑,“你刚才在洗澡?”
睡睡着实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嗯。”
郑育生很有刨根问底的潜质,“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我们在……”睡睡低头拧着簇离的衣角,觉得自己一定是干坏事了,不然簇离怎么会一亲她就晕了呢?
郑育生还是个毛头小伙,但也清楚一个男人看见一个女人沐浴时是什么感觉,估计簇离这小子就是在动歪心思,顿时爆发出猖狂的大笑。
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真是个没有义气的家伙,睡睡决定鄙视他。
“我估计没什么事,我先去找大夫过来看看。”郑育生觉得那小子只不过是在情潮澎湃的状况下晕厥而已。
睡睡快急坏了,“那郑大哥你快去。”
很快一盏茶功夫后大夫被请来。
见睡睡紧张得脸都皱起来,大夫提着药箱坐下,胸有成竹状,“小兄弟你别担心,我一定治好你哥哥。”
睡睡垂着头道谢,稍稍放下心,“谢谢大夫。”
大夫眯着眼替簇离把脉,渐渐脸色越来越凝重,睡睡几乎不敢喘气,“怎么了?”
大夫站起来,身形却踉跄了一下,跟着连连挥手,“恕在下无能无力,此人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你们要尽早打理后事。”
什么?簇离要死了?睡睡两行眼泪刷的挂下来,“呜呜呜……”
郑育生嘴张得能吞下两只鸡蛋,“大夫你开玩笑吧,你看他这么强壮哪可能有事!”
大夫十分肯定,“对不起两位,就他脉象来看确实如此,也可能在下医术浅薄,两位可再请其他大夫过来诊治。”
屋子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少侠睡睡不停擦着眼泪,郑育生在默哀。
他们连请了三位大夫,均称药石无效,看来簇离真的凶多吉少。
其实不然,簇离本非人类,他的身体构造、脉象与经络都与常人有不同。此时脉象紊乱无章更有什么在冲撞,人类大夫自然而然将之诊断为重症,顺理成章有了这场乌龙。
白天还意气风发的少侠睡睡这会正守在簇离旁边哭个不停。她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而且都是她的嘴巴惹的祸,所以她不停地拍自己的嘴。
以后她再也不亲簇离了,只要他活过来。
郑育生忙拉住她,“睡睡你别这样,说不定是大夫误诊,我觉得他不至于忽然就……”
“我的簇离啊。”睡睡在那哭嚎着猛拍簇离胸口,跟当初哭摔碎扫把的模样差不多,还要更伤心一点。她一下山就遇到簇离,簇离对她来说意义是不同的,这会他就要翘了,她怎么能不心碎俱裂?
簇离被她拍得气顺了很多,只还是无力醒转。
郑育生眼角抽搐着。都成“她的”簇离了,这小子有福。
睡睡两只拳头继续在那捶着,嚎,“都是我害了你!”
簇离咳嗽了一声。再这么捶下去他得被这个小笨瓜捶死。
听到声响睡睡一下子止住泪,扭扭鼻子,“你是不是要醒了?”
悄无声息。
等了好一会仍无动静,郑育生拍拍她的背,“现在晚了很多大夫不出诊,明天一早我再去请其他大夫,一定能治好他。”
睡睡拼命点头,“对对对。”跟着手脚利索地爬上、床爬进被窝,“郑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守着他。”
“好。”郑育生点头。这种情况下他留在这里也没用。
簇离此刻身体很烫,俊脸有些苍白,睡睡看得可心疼了,一直摸他的脸,“簇离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快醒醒。”
簇离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有人在叫他,略略睁开眼,睡睡却没瞧见,搂住他,“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亲你了。”
她把他整个抱住,让他的脸埋在他胸口。沐浴过后她没有束胸,弧形立现,还有她独有的香味萦绕着,簇离无力地扯动唇角。
这个小笨瓜在干什么,不知道她在引诱一个男人么?今晚绝对是巫山云雨的大好时机,可他这是怎么了?
娇软的声音在安慰他,“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很想起来扑倒她,但浑身乏力。
睡睡抱着他,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明天我们再去看大夫,你乖乖的不要怕喔。”
这个小笨瓜明明自己幼稚,偏还把他当做小孩一样抱着哄着亲昵着,簇离觉得自己有加深晕厥兼吐血的迹象。
神智稍稍清明些,他开始思考自己晕倒的原因,却左右不得其解。晕倒前他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症状,何以吻过她后便发作了?他的内力即便在她体内也不可能与他相克。
“本来我明天就要出发去找大师兄,现在你病了,我先照顾你,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现在在睡睡眼里簇离的“病”最重要。
簇离明白一旦他们找到庄青臣,他的云雨计划便阻碍重重,也罢,且先把这个笨丫头稳在他身边再说。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簇离很不屑她这句类似誓言的话,不过这句话听着还算顺耳,有这个小笨瓜一直陪着似乎也不赖。迷浑中遥远的记忆里似乎有个小东西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不过最终还是消失了。
一阵晕眩袭来,簇离复又晕了过去。
清风送爽,屋外吹起半帘杨柳风,屋内睡睡抱着昏迷的簇离一起躺在被窝里数绵羊。
第二天一早她和郑育生又请来城中两位大夫,每位大夫都叹息着摇头,称簇离时日不多。
睡睡哭得哗啦哗啦的,抱着簇离,揉泪的动作像个孩子。
郑育生也于心不忍,重重地叹气。
最后一位大夫说簇离状况不妙,也许一辈子这样,也许很快就去了,最好挪个地方静心休养,兴许能有奇迹或者延长时日也说不定,在城里干扰太多流通不畅。
睡睡万分悲恸中和郑育生商量,打算把簇离先移去城外山清水秀空气清明的地方休养。
反正她有钱,手比划几下再变一下符就有银子掉下来,买房买马车都不成问题。这个坏簇离骗她,说法力只能用五次,她现在都用了好多次了。
在城外一处风景奇秀的河边买了小木屋,他们暂时搬到那里。
睡睡站在木屋前,叉着腰,觉得自己真是责任重大。
她一定会好好照顾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