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本王要定你了
六王爷微笑着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小，你想不想到京城去玩？那里可热闹了，保证你玩的乐不思蜀。”
“乐不思鼠？我没事干嘛想老鼠？想是想去玩，不过现在走不开，我得照管着商行呢。”
老鼠？六王爷刚喝道嘴里的一口茶噗嗤一下喷了出来，笑道：“不是老鼠，是蜀国的蜀，一个典故。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如果以后陪着我长住京城，你愿不愿意？”
“有朋友陪着玩当然开心啊！不过，我干嘛要陪着你长住京城啊？我又不是没事干，而且我家在这里，也不能长住京城啊？”
“你如果喜欢做生意，我可以拿钱出来让你开店铺，难道我王府里的钱会比区区慕容府少吗？”六王爷决定更摊开点说。
苏小小将一颗花生米扔到空中，再张口接住，边吃边说道：“你王府有钱关我什么事？而且我在这里好好的，干嘛要发神经跑到陌生的京城里去做生意啊？”
六王爷看着一副没心没肺表情的苏小小，陡然明白了自己在唱独角戏，完完全全的一厢情愿。苏小小压根儿就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一起玩乐的朋友，半点也没有牵涉到男女方面的感情，而且，她压根儿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咦，那不是尉迟琏吗？他在下面喝茶呢。”苏小小趴到栏杆上，对着楼下大叫：“尉迟琏，尉迟琏，我们在上面，快上来啊，嘻嘻。”
六王爷神情落寞的端起茶杯，原来，自己并不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菱州城外的码头边，六王爷对小江叮嘱道：“如果苏小小来找我，你告诉她我有急事回京城了，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去把尉迟琏的底细给我查清楚。”
小江迟疑了一下，“王爷，真的不要属下护送您回京城吗？”
六王爷呵呵笑道：“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清楚，放心吧，你在这儿把我交代你的事办好就行了。”
小江一躬身，“是，属下遵命！”
运河里的水缓慢流淌着，独立在船尾的六王爷看着越来越远的菱州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小小，等着我回来，到时候，我一定要征服你的心，带走你的人。
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慕容府商行迎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在竞争朝廷的那单生意中，慕容府的绣品凭借缎面光滑未起毛，整体色泽悦目而被选中，承接了出席太后寿宴的所有命妇吉服的订做。
坏消息是，几种名茶的贩运茶商都和福兴行签订了契约，将运到菱州城的茶叶只交给福兴行一家售卖。倘若慕容府的茶叶行要卖这几种名茶，就必须到福兴行去批发。都是同等级的批发商，慕容府当然低不下这个脸面，这一去，就等于在经销茶叶这一行，慕容府拱手称臣了。
但慕容府总不可能就如此放弃这个行业吧？无奈之下，苏小小只得派人亲自去这几种名茶的产地另找贩运的茶商。
这一段时间，尉迟琏一直处在矛盾烦恼之中。打垮慕容府的商行，必然会让苏小小日子难过，但如果心疼苏小小，就这般放弃旧恨，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权衡良久，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有机会打击，就还是不要错过。
在尉迟琏的秘密别院里，福兴行的总管，大掌柜钱万祥拿着菱州城所有手艺高超的绣女名册，皱着眉说道：“琏公子，这么多人，我们全挖过来，这要多少银子啊？而且，我们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绣女啊？”
尉迟琏问道：“你有没有打听过，天衣坊为什么会在十家绣坊中被太后选中？”
钱万祥道：“这次杨大人回来宣布结果，我也问过杨大人，杨大人说十副绣品中，唯独天衣坊的绣品缎面光滑，没有起多少毛刺，看起来悦目。我后来又打听了天衣坊绣女的情况，才知道苏小小原来早就有准备，把绣女的手保养嫩滑了，才在这特殊缎面上没有摩挲起毛，保持了光泽。”
苏小小果然有经商的天分，难怪她将天衣坊所有的绣女都包养起来，原来是为了保护她们的手。那我们就直接把天衣坊的绣女挖走，就能让她的心血付之东流了。“尉迟琏没有吭声，如果在这关键时候挖走天衣坊的绣女，苏小小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内保质保量的完成衣服，太后怪罪下来，后果的确是非常严重。就算有六王爷出面帮她，慕容府也必定要元气大伤，商行的信誉也要大跌了，以后再难接到如此赚钱的大宗生意了。这样做，对于苏小小会不会太残忍了？
“琏少爷，你如果是真心想做生意，用这种阴损的手段对付慕容府，那就得不偿失了，因为我们的信誉一样会大跌，人们会在背后骂我们不择手段的。但如果你志不在做生意，纯粹只是为了报复慕容府，那这次的机会就不容错过，因为这个后果对慕容府的伤害的确很大。”
尉迟琏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做生意？简直是笑话，我尉迟琏想赚钱用得着这么麻烦的一点一滴的积攒么？当初开商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以牙还牙，让慕容府在生意上跌倒破产，让他们尝到自己父亲当年破产的滋味。如果今天为了儿女情长而心软，放过这次机会，那父仇何日能报？
心一横，闭上眼睛低声吩咐道：“你去办吧，多花点银子也无所谓。”
接到了这宗大单生意，让天衣坊不仅能赚一大笔钱，且以后名声在外，声誉更隆，这让苏小小和那些总管事们都高兴不已。可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困境就来了。
天衣坊大部分的绣女都同时辞工了。这些绣女原本也都和天衣坊签了用工契约的，可是她们的父母却拿着违约要赔的银两，将孩子领走了。
苏小小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暴跳如雷，一把揪住天衣坊的刘掌柜，“你有没有去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要置慕容府于死地？”傻子都知道，这绝不是一般的商界竞争了。
“不需要查，是福兴行的锦绣坊公开挖的。”刘掌柜也是咬牙切齿。稍有头脑的人都会知道要是误了这单生意，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又是福兴行！好，老娘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我就不是苏小小了。”再也忍耐不住的苏小小旋风般的向锦绣坊冲去。
“少夫人，少夫人，你别冲动啊……”刘掌柜大叫。可惜，这个时候的苏小小哪里会听她的。
苏小小冲到锦绣坊，飞身跃起，一脚将锦绣坊的牌匾给踹了下来，然后又冲进去将所有的绣架踹的稀里哗啦。锦绣坊的所有绣女吓得尖叫连连的避之不及。
锦绣坊的掌柜不敢拦阻，嘶声力竭的对伙计大叫：“快去报告官府！”
苏小小将锦绣坊摧残的惨不忍睹了，才收了手，一把拽住掌柜前胸的衣服，咬牙切齿，“叫你们的幕后老板出来见老娘，这个见不得人的混蛋，除了会耍这些卑鄙手段外，他还有什么本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挖慕容府的墙角，他有种就该来光明正大的竞争，耍这种卑鄙手段，就能打垮慕容府？”
掌柜的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女罗刹，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谁是老板，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真……真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下的命令？”
“是，是总管，大掌柜钱万祥。”
“钱万祥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苏小小拽着锦绣坊的掌柜就要去寻钱万祥的晦气。
这时，几个衙役过来了。
“是谁在这里打架闹事？”
锦绣坊的掌柜见了救星，忙不迭的大叫，“差爷啊，快救命啊！就是她，她把我们锦绣坊给砸了，还要动手打人啊！”
领头的衙役一抖手里的铁链，“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来人，把她锁住，带回衙门。”
苏小小放开锦绣坊的掌柜，飞身跃起，将过来锁她的两个衙役踢了个四脚朝天。
两手一叉腰，“锦绣坊行使卑鄙手段害我天衣坊，你们不抓他们，反而来抓老娘，还有没有天理了？”
领头的衙役可不管苏小小有理没理，敢动手打衙役，那就是找死。
“弟兄们，赶紧去衙门里多调一些人手来，把这个目无王法的娘们抓回去！”
不一会儿，十几个衙役赶来了，将苏小小团团围住。
正想大打出手发泄一下郁闷心情的苏小小满不在乎的一叉腰，“你们一起上吧，老娘正愁没地儿撒气呢。”
这些官差平日里耀武扬威，哪曾受过这种气，当下哇哇大叫着冲了上来。
苏小小一声清啸，扭动纤腰，连环腿快速踢出。最先冲上来的四五个衙役稀里哗啦全被踢飞了。
“小小，不可动手！”就在这时慕容夫人赶来了。
跟随而来的老管家一面向众衙役打躬作揖说好话，一面将银子偷偷的往衙役们手里塞。
“娘，你怎么来了？身体要紧，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慕容夫人一直以来很疼爱护着苏小小，小小也很敬重慕容夫人。
“小小，你太冲动了，这次的篓子可捅大了。”慕容夫人看着倒在地上哎哟叫唤的衙役，头都大了。
“哼，这些衙役太不讲理了，他们不去抓锦绣坊的人，抓钱万祥，却来抓我，岂有此理？”
领头的衙役对慕容夫人凶道：“慕容夫人，你赶紧让她束手就擒，否则，别怪兄弟们不给慕容府面子，连你也一起关进监牢。”
“差爷，不要生气，误会！都是误会！”慕容夫人陪着笑脸，转身又哀叹道：“小小，娘求你了，别再打了。”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咱们惹不起官府啊。你还是先委屈一下，跟他们走，娘自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苏小小看着身体还没恢复，精神不振的慕容夫人，只得忍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娘的事，我跟你们走。”
老管家将一锭银子塞到领头衙役的手里，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领头衙役装腔作势的吼叫了几声，也没用铁链锁住苏小小，带着众官差将苏小小押回衙门。
菱州城外不远处的一个树林里，从京城回来的六王爷此时正被几人团团围攻。
三年前，江湖闻名的大盗雌雄无常夫妻俩在石城作案时，遇上了六王爷朱聆，男的被六王爷设计弄瞎了一只眼，女的掉了一只耳朵。这两夫妻同时也被官府大力缉拿，自此，夫妻两将六王爷恨之入骨。
雌雄无常夫妻两探听到六王爷在菱州城出现，便带着帮手赶来报仇。也是六王爷点子背，单枪匹马回来的路上，偏就遇上他们了。
这雌雄无常夫妻纵横江湖多年，是江湖有名的高手，再加上两个帮手，六王爷纵然是使出了十成功力，也依然是多处受伤，岌岌可危了。
雌无常桀桀怪笑道：“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六王爷吗？也有今天啊？老娘今天一定要把你的皮肉一寸一寸的割下来，方解我心头之恨！”
六王爷苦苦支撑着，没有说话，绝望的情绪开始弥漫心底。今天落在这对以心狠手辣闻名的无常夫妻手里，只怕是自己就算死了，尸体也逃不过被凌虐的命运。但如果活着落入他们的手里，只怕是生不如死，罢了，拼尽全力战死了，由着他们折腾去吧。
就在六王爷准备放开空门，做最后一搏时，一柄利剑仿若毒蛇般悄然无息的刺进了一个帮手的身体。
雌雄无常夫妻大惊，怒喝，“什么人？敢来趟浑水？”
来人没有说话，手里的利剑又刺向另一个帮手的身体。
六王爷看清来人，顿时惊喜的叫道：“是你啊！”
来人是从这里路过无意中撞上的尉迟琏。雌雄无常见到两个帮手就这么折了，顿时又惊又怒，夫妻俩一起扑向尉迟琏。六王爷一看情势逆转，也来了精神，全力反攻。
男的一看今天难以得手了，打了个唿哨，示意妻子撤。尉迟琏的杀手性格在这里充分表现出来了，沉着冷静，冷酷无比，步步紧逼。宝剑如毒蛇，紧紧缠绕着雄无常。
女的已经退后八尺了，见到丈夫被二人缠住，脱不开身，正想回去帮忙。雄无常大吼一声，“你快走！以后有机会再替我报仇！”当下使出了玉石俱焚的招数。
虽然尉迟琏一直小心防范，但雄无常抱着必死的决心最后一击，还是将尉迟琏重创了。
六王爷和尉迟琏的两把利剑都刺入了雄无常的要害，看着死不瞑目的雄无常，尉迟琏也萎靡了下去。
六王爷看着身受重伤的尉迟琏，只得放弃去追杀雌无常的念头，将他扶上马赶回菱州城疗伤。
苏小小被关进了府衙的监牢。虽然慕容府花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她在牢房里并没有受半点罪，但福兴行看到被摧残的惨不忍睹的锦绣坊，一定要知府大人严惩苏小小。
如今的慕容府是一片愁云惨雾，花大力气培养的绣女被挖走，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不说，朝廷的这单生意还不能出半点差错，苏小小还被关在监牢里，而且福兴行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慕容兰芷看到娘为了救出小小操心费神，猛然想起了六王爷，六王爷和嫂子是朋友，只要他出面，官府一定会放人的。当下，急急出门去寻找六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