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大家多少有点"迷信"。我们这个剧组里,就有许多虔诚的佛弟子,刘德华也是其中一个。进组的第一天晚上,刘德华就向剧组提出,正式拍戏前一定要先拜佛。于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刘德华就去了拉卜楞寺,在贡唐宝塔前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说来也巧,一切都似乎在冥冥中早有安排。第一天在桑科草原拍戏,刘德华就上演了一出"生死时速"。
桑科草原拍的这段戏是这样一段故事:刘德华与刘若英这对"贼夫妻"刚刚骗了傅彪与徐帆这对有钱而倒霉的夫妻心爱的宝马车。两人要把这辆车在甘肃脱手,开车直上草原,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第一段戏是一组近景:三十米的距离内刘德华驾车高速接连完成了四个"大回环",而车内刘若英在乱喊乱叫,并捶打他。冯小刚非常满意,他走上前去亲自为刘德华拉开车门,大声说着:"棒,非常棒!"
第二组戏是一个远景,刘德华驾车从远处驶入镜头,这段戏也很顺利地完成。接着刘德华坐下来休息,而刘若英则继续等在车里。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谁也没想到的,在拍第三组镜头前,刘德华要先试试车,于是他迅速地倒车到一百米外,然后停下加速向前方疾驶,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宝马车突然冲到了路边的沟里。车牌被撞掉了,一边的车灯也坏了,保险杠被撞弯了。但刚刚拜过佛的刘德华却幸运地躲过了一劫,没受一点伤。
"佛祖保佑!"后来,他自己这么说。
如果说《盲井》是我在表演上的入门课程,《天下无贼》就是我的表演提高班。让我非常高兴的是,我终于能近距离地接触到那些我从小仰慕的大明星,观察他们的工作态度,学习他们的演技。
因为有了刘德华和刘若英,每一场戏的拍摄,几乎都有大量群众围观。夏河县以及附近的居民,为了看一眼"活"的刘德华,每天都守在他住的尼玛度假村,到后来,"见刘德华了吗?"变成了村里人每天见面的问候语。
刘若英喜欢逛街,看有藏族特色的小店,便在街上吃当地特产凉皮。但是夏河县太小,只有一条街,自然频频碰到热情的影迷,于是,刘若英逛街时,身边也会跟着一大群影迷。他们通常不说话、不吵她,就是跟着,看她买什么,做什么,看得刘若英几乎走成顺手顺脚。
我想起当年在少林寺,我向往地问师兄:"出名是什么滋味?"师兄看着山下的人流说:"可能就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自由了。"
据说在西方,有这样的传说:魔鬼会给你一切人世间最诱惑人的东西:成功、美女、豪宅;但同时,他会拿走你的灵魂。我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他说,人世间的游戏规则很简单,那就是交换。
也许,这也是一种交换:得到明星的光环,一举一动都处于他人的注目之下;但同时,你也失去了做一个普通人的乐趣。
普通人可以衣着随便,明星不可以;普通人可以蹲在街头喝啤酒,吃大排档,明星不可以;普通人可以偶尔任性发泄情绪不加遮掩,明星不可以。没有一个艺人不痛恨跟踪、偷拍、曝料;几乎每段时间,香港都会爆发明星和传媒之间的对峙,比如刘嘉玲与《东周刊》的事件,最终会演变为明星上街游行这样的大规模行动。原因无非在于,公众把他们当明星,而明星却希望,在拥有明星光环的同时,也拥有个人空间。
你得到一些,便注定会失去一些,这也是游戏规则。
电影《蜘蛛侠》里,蜘蛛侠拯救了世界,成为了英雄,却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能够将明星光环和个人空间之间的分寸拿捏得当,也是功夫。最好的功夫,永远需要时间的磨炼。时间是洪流,可以吞没一切,也可以将一块普通的顽石,琢磨得晶莹如玉。
香港娱乐圈里,有功夫的明星,确实不少。
刘德华十八岁入行,算来,在这圈中,也快三十年了。三十年前,他是英俊小生,三十年后,英俊不变,不论是面庞还是身段。在一群面孔虚肿,身材发福的中年明星中,分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