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哲听了不悦道:“在宫外就不要叫皇兄了。”姗儿想了一想道:“那我叫你哲哥哥,怎么样?”玄哲听了觉得这个称呼不错,拍手笑道:“这个好,就叫这个。”正谈话间,他们涌入了人群。看着人群纷纷朝一个方向涌动,他们也随波逐流。玄哲一把拉住姗儿,姗儿脸一红嘀咕道:“哲哥哥,这不好吧?”玄哲一脸不解,笑道:“若不拉着你,这人群一冲我们就该散了,找不到你,母后可就要拿我是问了。”姗儿一听拉着自己原来是为了跟母后交代,一甩手自己先前去。玄哲一路紧跟着,一路喊:“姗儿,你慢点,小心摔了!”姗儿笑着跳着,她银铃般的声音,即使是在嘈杂的人群里,依然可以清晰听到。
姗儿一路看着,一路问着。遇见卖糖葫芦的也问:“哲哥哥,这个是什么?”玄哲抿嘴笑问:“你可吃吗,这个你不认识,这个叫糖葫芦。”姗儿仰头想了一想,回头问道:“好吃吗?”那个卖糖葫芦的忙推销道:“小姑娘,你来一窜吧,可好吃了,可甜了。”不等姗儿说话,玄哲说道:“来两串。”姗儿撇嘴道:“哲哥哥,你可真大方啊。”玄哲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理会接过糖葫芦递过一块碎银子也不等找自领着姗儿一路去了。
姗儿边吃着糖葫芦,边赞叹道:“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个呢。”说着又说道:“可太医说的丢绣花针又是怎么回事。”玄哲笑道:“不叫丢绣花针,叫巧针。这个,是民间的习俗,从汉人哪里传入,起初不盛行,而后渐渐流通家喻户晓。”姗儿是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玄哲笑道:“我带你去看看。”姗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三王爷府此时正是宴会的高潮,只闻听一阵接着一阵飞歌传出了围墙。只听唱的是:“红酥玉手,黄藤烈酒,满城春色穿宫墙柳。东风抚,今欢情薄,一清酒解愁绪,几年梦离索。”
“一世人情薄,暮霭雨送花易落。望晓风干,擦泪痕残,欲在笺中述心事,却独语斜阑。今非昨夕,病魂常似秋千索。东角声寒,夜灯阑珊,何人来寻问,咽泪强欢笑颜。”
“一曲悲歌尽,叙尽千古爱情。前世若知世事艰,岂会落入凡尘来。”
随即众位王爷摆手大呼叫好,又喝了一回酒。大王爷笑道:“这个歌倒是新奇,只是词悲了些……”说着饮了一口酒,又命人换一批歌姬来唱一些喜庆的歌来。
清晨,微微晨曦透进纱窗,姗儿被朝阳叫醒,再也无法入睡,她起身洗漱毕,去太后请安,太后不再宫殿里,丫鬟香兰道太后早已出门,六公主叫过丫鬟翠儿,就又回到屋内。翠儿受到公主吩咐,早把笔墨纸砚摆好在桌,便轻轻关上门静静离去。六公主开始临摹当时就名满天下的大书法家米芾的书法名迹《百善集》。直到感觉有些累了,便推开门下到园子里,闲看园中飞蝶,蝴蝶满园飞舞,翩翩如精灵。她忍不住拿起香扇,戏逗飞蝶。人逗美蝶,蝶戏佳人,她总也捕获不到,终于停下脚步,任由蝶飞舞,或落眼前翠叶,或落碧发肩旁,她似沉默,静坐于竹凳。眼前挥之不去的,不是彩蝶,已是那明朗清脆的男子的声音:“姗儿,你刚好,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么俊逸的男子,风度潇洒的男子缓缓行来。
六公主回头呵呵笑道:“皇上吉祥!我已经好了。”玄哲抿嘴看着,淡淡说道:“皇兄要出宫,你想要什么,说给我,我给你带回来!”六公主摇头道:“可什么时候回宫?”
玄哲怎么不卑不亢的关心他,在宫里从没有人会真心待他,就算是太后,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他淡点了一下头道:“不过两日就回。”说着自己先行了几步,又回头道:“你要记得准时吃药。”六公主脸一红,轻点了点头。玄哲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怪,但随即抛出脑后。
亭台廊桥,雨打芭蕉,浓郁地滴得出水的江南。飘摇的单舟,静默的石桥,愁思交错朦胧的江南。坐在路边的小摊上静静等候,中年的摊主端出了一个缺了角的白瓷青纹大碗。碗内清汤上飘着些许葱花,里面静静地沉着数来只饺子。江南的饺子似乎都沾着它的灵气,几乎透明的皮现出里面青青的馅,隔着汤料看去是格外的诱人。举起和那碗相配的汤勺,还未来得及没入汤中,便听到突兀的敲门声,敲碎了一帘幽梦。
安画挑选着碗筷,又听丫鬟琴儿说着话,又听到他说:“这两日王爷就要奉命去中原了。”安画把玩瓷碗的的手忽然停住,回头道:“是真的吗,你从哪里听来的?”琴儿笑道:“我管家全爷说的,一定不会是假的。”安画听了莫名兴奋,心里在思忖计划。随即拉住琴儿一路往回走。正行着迎面来了一个人:“安画,这么急忙往哪里去?”安画抬眼一瞧,竟然是皇上。刚想行礼,玄哲摆手道:“免了。”安画渐渐直了身子,心里想:“我去求王爷,太不一定会答应我,但是如果求皇上,他一定就会答应,这皇上如果答应了,三王爷那个冷面人也不会拒绝。”想着刚想开口,玄哲说道:“陪我走走。”安画正有这个意思,于是两个人渐行渐谈着一路往东边的酒罐子来。
两人寻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安画亲帮玄哲倒了茶来喝。又胡乱闲聊了几句,才说道:“皇上,我,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玄哲忙道:“在外边还是不要叫我皇上,若叫听了又该乱传闲话。”随后才道:“什么事,你说吧。”安画低声说道:“我听说近日就要进贡中原,我从来没有去过中原,我想求皇上给我一次机会去见识见识。”玄哲一听却是为了这个事,不过就是鸡毛蒜皮,但他想玩弄一回她,故意邹眉头道:“这个,这个恐怕难了。”安画一听才激动起来:“你是一国之君,这点事情怎么会难呢?”玄哲抿嘴笑道:“谁说皇上什么话都可以做主,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啊。”安画一听,心里的兴奋消失了,换来的是一丝失落,还有几丝同情。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就这样静默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