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甘肃那边我已经都吩咐下去了,甘肃总督杨大人已经把粮仓存粮都转别处去了,另外银库里的银两也都挪了位置,这一次四哥总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办此事。”九阿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八阿哥说着,得意起来不经哈哈笑。八阿哥摇头道:“纵然杨大人不助四哥,但年羹尧也会出手帮忙,你这一点伎俩还是难以使老四在皇阿玛面前栽跟头。”
九阿哥摸了摸下巴,一脸奸笑道:“我早就料到八哥会这么说,这一点我也早就办妥了,只是这会子说不得,日后八哥定会知道。”八阿哥满意地抿嘴一笑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老四栽在这件事情上,那我得太子位已经可以说是毫无障碍,这个老十三虽然有一股子拼劲,但总难成气候,否则我想他也不会甘愿屈居老四身下。”九阿哥一听默然点了点头,微扬起嘴角心里忖度道:“要不是我手里兵权不多,否则这个太子位哪里轮得到你老八来当,哼。”
一行人几辆车缓缓行着,车轿内坐着四阿哥,十三阿哥。车轿后边一行人是护卫,还有高无庸骑着高头大马在左侧,如今戴铎不在右侧,高无庸确觉得寂寥了几分。车轿子后边还有百来担的粮食,一路上倒分发了不少。行了一月多,来至了甘肃,甘肃总督杨大人携带了名下官员早在城门外侯立。
四阿哥下了轿子,十三阿哥随后而至。杨大人一见其颜似有所惧怕,因四阿哥一脸冰霜,十三阿哥倒让人瞧着亲切,因十三阿哥一脸洒脱,似江湖人士一般,倒没有阿哥们的威严贵气。杨大人上来拱手道:“甘肃总督杨顾之给四阿哥,十三阿哥请安!”
“起吧。”四阿哥淡淡地说着,目光穿过杨大人,落入了城门内那一个个倒地,或卧,或躺着的难民。四阿哥目光一冷,就低斥道:“你这个甘肃总督可真够称职!”说着扬步从杨顾之的身边行过,一面和十三阿哥说道:“咱们也别歇了,就把那车里剩余的粮食熬了粥来分派给大家待粮食倒了再一家家分派。”十三阿哥应了声好,就命几人去熬粥,几人去拉粮食,又寻了一二十人护粮以免发生抢粮事件。
甘肃总督杨大人一瞧这个四阿哥办事倒是利索,也就不敢过于怠慢,忙做了一个请地手势领置了一顶轿子把四阿哥先接回了府邸。“四阿哥,这是主室,早听闻四阿哥会来,奴才早就打点好了,这里虽然比不得四爷府,但也算住得。”四阿哥看了看里边的摆设,没什么华丽的装饰,几张圆桌,一幅墨画,一张花雕床榻,一张八仙桌案。四阿哥看了一眼杨大人说道:“你为官果然清廉,这朝中大臣若都如你怕天下也太平些了。”杨总督呵呵笑道:“奴才的父亲常教导我,为官须清,方不负圣恩。”四阿哥听了点“恩,你先下去吧。”杨大人俯首拱手请辞退身出来。心里嘀咕道:“看来这个四阿哥也并非聪颖之人,如此就可糊弄过去了,呵,倒少了我好些事。”说着大踏步行去,因心情好步伐也显得轻快。
“四哥,你瞧这个杨大人为官如何?”十三阿哥刚步入门就问道。四阿哥不解看了一眼道:“为何怎么问?”十三阿哥笑道:“我在城外打听了一圈,竟没有一个不痛骂的,我想问问四哥怎么看。”四阿哥刚还想开口夸他几句,不想竟听到十三阿哥这般说。四阿哥指了指这个朴素的房间说道:“你瞧这屋里的摆设,和宫里丫鬟的住处也可一比了,我本以为他会是一个为官清廉之人,不想……”十三阿哥哼了一声说道:“这杨总督是谁门下的走狗,四哥你会不知道?”四阿哥摇头道:“我自然是知道,不过见他这屋宅摆设这般平凡才被糊弄了。”四阿哥品了口茶道:“信可传到年羹尧的手里了不曾?”十三阿哥也忙去倒了茶,一边说道:“快马加鞭我想两日后就可以到。”四阿哥边喝着茶,边打量了一下房间。放下茶盅后说道:“十三弟,你说这一次老八会使什么手段来?”十三阿哥放下茶杯,想了一想摇头道:“这个我倒想不出来。”四阿哥冷说道:“早我们几日就给杨总督下了书信,抽走府里所有值钱摆设,我想这会子若去查库银,定是空空如也,粮仓我想定也是无一粒存粮。”十三阿哥怒拍了一下木桌彭的一声,怒吼道:“这老八对手足都如此残忍,日后若让他得了权那还了得!”四阿哥边喝着茶,边想了一会又放下茶说道:“只怕,他的手段不仅于此。”十三阿哥微扬起嘴角说道:“我想也是,若只是这样的把戏如何能难倒我们,只怕更大的障碍还在后头。”四阿哥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我们不在京,老八就可以稍松口气,结党营私勾结更多的阿哥,到时候就变得比我们还强大。我们办的这事若成还罢,若不成老八在皇阿玛那里煽风点火一番我们往日的努力全付东流。”
十三阿哥刚想说什么,只听门外一阵吵嚷:“快开粮仓,我们都快饿死了!”
四阿哥对十三阿哥说道:“走,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府衙前吵嚷。”十三阿哥随着四阿哥一路出了门,过了半月门,行过流水桥来只大门前。杨总督也急急赶来,跟四阿哥说道:“奴才该死,没早做安排叫那些闲人吵扰了四爷歇息。”四阿哥冷冷说道:“无妨,我就是喜欢听听这号人的腹中言。”四阿哥原本以为这个杨总督一听这话会心虚退缩,随后阻扰,可却半点也看不出丝毫的虚心之意,倒略显得无所谓。
去了门栓开了朱漆大门,展现眼前的竟然是一群老弱妇孺和几个读书人。带头的那人是一个书生,面容显得消瘦,发丝凌乱,身穿一件破旧的长衫,立于门口显得摇摇欲坠模样。四阿哥指了指他说道:“你们,是什么呐,为什么来府衙闹事?”那个书生十分恭敬地拱了拱手,毕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礼仪。拱手后说道:“在下柳笏乃是甘肃的进士,闻听京城派了大官来,在下怕如上次一般只开了几日的入水粥棚,随即就卷银子私逃。”四阿哥见他说话说得清楚,丝毫没有含糊。冷静地面容看了一地站着的黑压压一群人,又抬头看了一眼这天色将晚。杨大人待他说完了才怒斥道:“大胆,看见四皇子还不下跪行礼!”众人听说早就扑通一听跪地,哭嚎道:“求四皇子施粮,救救我们!”那个名叫柳书生却仍然是傲然立于人群中,杨大人怒瞪了他道:“大胆,你竟敢不跪!”那柳笏冷笑道:“这上一次不也是一个皇子亲来振灾吗,不过是虚晃此行而已,随后不过是原银载回,到皇上哪里邀功罢了。”十三阿哥问道:“可是那个皇子?”柳笏见问,也不避讳直言说道:“就是九阿哥。”十三阿哥冷笑道:“原来是老九,难怪,难怪!”十三阿哥对他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京城里的四阿哥?”柳笏拱手回道:“这个自然是知道,以往倒在安徽,桐城等地办好些大事,难道此人就是?”十三阿哥不回话,只是略点了点头。那个书生立即扑通一声跪地哭求道:“四爷,求四爷救救黎明百姓,我愿终生为奴伺候四爷!”四阿哥眉宇微一动道:“起来吧,我此次来就为这事。”柳笏与众人跪着听四阿哥说出了这一句话,都纷纷喜上眉梢,纷纷起身,更有年迈着,还需年轻的搀扶着才能起身。人群里顷刻又掺杂着孩童的哭声还有妇人的安慰声:娘,我饿,我要吃饭,我饿……冬儿乖,很快就可以吃饭了,乖,再忍忍。四阿哥看了这一幕心里再冷也不由一揪,转身对杨大人说道:“杨大人,这是你的管辖,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四阿哥想给杨大人一个机会,不想他却俯头拱手说道:“还往四爷明示。”四阿哥哼了一声说道:“开仓放粮!”杨大人为难道:“可粮仓早已空荡,怕无颗粒。”不等四阿哥说话,十三阿哥就急步过去一把揪住了杨大人的衣领,怒说道:“这旱灾已有数月,众人都已经饿得骨瘦如柴,为何你等仍然是脑满肠肥,丝毫未改,定有存私,若现在拿出来饶你不死,若不拿出来我上个折子你的乌纱帽连带脑袋怕是保不住!”杨大人不卑不亢说道:“粮仓确已无粮,十三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皇上得知臣之冤情,定会为臣做主!”十三阿哥怒不可遏挥拳就要往其脸上挥拳,四阿哥立即制止道:“十三,住手。”十三阿哥才缓缓松了手,用力一推他道:“打你倒脏了爷的手,我劝你识相快交出粮来我到皇阿玛那里上个折子也算你一功,若叫我们查出你有粮不放,这个罪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大人心想:“八阿哥庇佑着我,看你们也奈何不了我,打狗还得看主人,谅你们也不敢轻易动手。”想定说道:“十三爷的好意老臣自然清楚,只是实在没粮可放,不信时爷亲去查看。”十三阿哥接过杨大人双手奉上的钥匙,气愤地说道:“前面领路,若让我看见一旦粮食,我定要了你的狗命!”杨大人闪过一丝冷笑道:“若寻到一旦,任凭爷取了我的性命。”十三阿哥在前走着,杨大人亲领着往甘肃粮仓行去,身后步兵十余人,各个配上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