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搞定侯子光之后,林宇对于洛阳的安排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也意味着林宇没有在洛阳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这就是林宇,和以前那个终日游手好闲的懒散之人已经判若两人。夜里林宇在洛阳皇宫城头,披着长长的披风,欣赏着洛阳的美好景致,现在的洛阳虽然经过昨晚的人为火灾,依然是那般的亭亭玉立,像极了一个不肯低头的高雅女子,即使受难依然坚强不屈。
林宇在等人,早在林宇攻入洛阳之前,便已经飞鸽传书给了邺城的游子远,让游子远放下邺城的事宜马上赶到洛阳,现在的洛阳军事和政事全部都是王姬一人在处理,虽然王姬是个女子,但是本事却一点不输给男子,这也是林宇很早之前就发现的,这也是为何林宇要力排众议认王姬为义妹的原因,想要扶王姬上位,总得有个让人服众的理由吧!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林宇知道游子远已经到了。林宇兴奋的转过身去,看着一脸疲惫的游子远,林宇笑道:“五弟啊!真是难为你了,你一个文弱书生,老是被我使唤来使唤去,身体怕是吃不消了吧!”游子远喘气完,应道:“大哥,你太小看小弟我了,也是多亏了大哥,以前我从来不注意身体,只知道动脑,搞得四肢都有些荒废了,若不是大哥如此给劲的使唤,只怕我也是一个短命的书生,这些时间我在邺城没白呆着,我可是尽量都在军营呆着,和将士们一起训练,虽然跟不上将士们的节奏,但是身体算是也健朗起来了!”
林宇张开双手,反复要将整个洛阳包裹在自己的怀中一般,深吸一口气,而后意味深长道:“五弟啊!事情都查清楚了吗?管义现在到底身在何处?还有那个段雨到底是谁假扮的?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的兄弟不能白死!”游子远有些难以启齿道:“大哥,有句话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是我也不得不说,大哥,你做事太过冲动了,不懂得轻重缓急,我认为现在并不是报仇的时候,虽然我们洞庭军现在已经拿下了邺城,拿下了洛阳,也曾经拿下过长安,但是大哥你发现没有,我们所有占领的城池都是四面树敌之地,这对于我们的将来没有任何好处,我明白大哥是个守护兄弟的好汉,但是光有义气,是无法拿下江山的,大哥,你更不要怪我说话太直,我了解大哥你的秉性,接下来你会做的就是找出管义和杀害段雨之人,然后好生惩戒他们,而后便是同步再次夺回长安,一雪前耻,但是大哥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实施这些计划的时候,肯定有人也已经盯上了邺城和洛阳,拆东墙补西墙,大哥,只怕我们这辈子都要在长安、洛阳、邺城三个城池之中盘旋,最后筋疲力尽,直到被刘聪给反噬。虽然我们还没有处于这样的境地,但是大哥,我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刚刚拿下洛阳的喜悦,还有之前顺利与长安洞庭军会师的安慰,使得林宇暂时的迷失了真正的方向,长期的胜利已经让林宇渐渐忘却了何为失败,失败会给林宇带来何等的结果。不过在游子远这醒醐灌顶的一举之后,林宇似乎有些醒了,洛阳城凉凉的夜风使得林宇此刻的头脑越发的清醒了,林宇的眼前似乎晃过了游子远所描绘的一切。林宇突然感觉一阵的无力,坐在了城楼的地板之上,游子远赶紧上前,想要扶起林宇,林宇却是阻止道:“五弟,不要,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只有现在这一刻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冷静的,不冲动的,让我好好再规划一下未来,不要碰我,去,在城楼之下等我,我没下来之前,不准任何人上来找我!”游子远知道林宇应该已经悟到了一些东西,称了一声诺便下去了。
林宇龟缩自己的身体,在夜风之下,凉凉的感觉这一刻给林宇身心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冷,林宇在享受这一刻的孤独感,仿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在街头当混混的日子,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好像明日又要开始朝不保夕的日子一般,自然仿佛仍然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混混,没有兄弟,没有武功,没有红颜知己,没有军队,没有城池,什么都没有!一直这么想着,想着,突然,林宇感觉大脑之中仿佛有谁在呼唤自己,声音慢慢的清晰了,有赵倩的声音,有项馨儿的声音,还有游子远的,张楠的,黄冲的,青州一众将领的,王导的,林宇剧烈的摇晃着自己的大脑,撕心裂肺的吼出声来道:“不,不,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拥有很多,很多,很多,所以我不能失败,也不允许失败!”
当林宇走下城楼的时候,游子远又找到了林宇身上那种似成相识的感觉,林宇下楼的说的第一句话却让游子远无比的无奈,林宇轻轻锤了游子远一下道:“五弟,你个臭小子,早就应该骂醒我了,我都闯下了这么多祸了,走错了这么多的错路,现在才记得要将我拉回去吗!”游子远嬉笑道:“大哥,你吓死我了,小弟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又要处理邺城的事情,还要到处建立情报网,那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盯着你啊!而且大哥的精力真不是小弟能比的,一下子又是颍川,一下子又是彭城,然后马上就是长安,大哥,你这攻城略地的速度都快赶上神仙了!”
林宇冷静下来道:“好了,五弟,不开玩笑了,你刚才说的对,现在中原各大势力之中,其实我们是最为危险的,司马睿依靠江东,毫无后顾之忧,而刘聪在北方的根深蒂固,不是我们区区八万洞庭军就可以将刘聪给灭了的,我之前一直都想错了,以为借助中原各大势力,加上我们洞庭军为开路先锋,彻底送刘聪上西天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惜啊!我低估了刘聪的本事,刘聪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暮年了,但是他仍然是一只猛虎,虽然我将刘聪的老巢都给拿下了,但是刘聪的元气还在,加上我高估了中原的其他势力,江东军拿下彭城之后,下一步就没有任何的作为了,楚军也是如此,一直都在固守颍川,西凉的张家军也好不到那里去啊!现在大军估计还在扶风吧!所以说我的这个局一开始就布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啊!还好老天眷顾,否则若是长安的四万洞庭军有大的意外的话,我看我也没有脸面再面对将士们了!”
看到林宇终于想通了,游子远倒是有些欣喜若狂,游子远激动道:“大哥,太好了,你终于走出困惑了,这来的路上,其实我挺担心的!”林宇又是一击打在了游子远的背上,当然,林宇是没有用真力气的,林宇假装怒道:“怎么着!还以为我是中冥顽不灵的家伙,忠言逆耳吗?”游子远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让林宇气不打一处来!林宇却是认真道:“五弟,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急于求成,全然不把任何人看成对手,其实我也没有大家传言的那么厉害,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所以我也会犯错,和刘聪、项南、李雄、司马睿他们比起来,我就是一个爱闯祸的冲动的小子,就连慕容觥也比我有城府,有心计,看来这么久以来大家一直都在把我当笑话来看哦!”
看到林宇如此的自谦,游子远感觉有些不对劲,感觉自己似乎打击林宇过头了,不过林宇却是没有管游子远怎么想,而是充满志气道:“也罢!就让他们继续看不起我吧!五弟,马上飞鸽传书六妹,还有你马上去一趟长安,和慕容觥做一笔买卖,就说我们愿意将洛阳城给他,还有三千副弩箭,洛阳城就当是我送给他的额外礼物,无论如何我要先将我的兄弟羊兴和陈贤给换回来,至于邺城那边,我要亲自去一趟,我发现我和司马睿、慕容觥这些贵族后裔不一样,也有一些好处,至少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束缚,想要将一切都推倒重建也可以非常的简单,不用顾忌任何后患,因为我始终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们生下来就拥有很多,他们是喊着金钥匙生下来的,但是我就不一样,我生下来就一无所有,我是白手起家的,我输得起,因为大不了就回到从前吗!但是现在我有这么多的牵绊,我也变的不可以输了,但是我现在仍然比他们有优势,因为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一无所有是什么样的感觉,拿起,放下,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敢于这么做!”
游子远是聪明人,已经听出了林宇的打算,兴奋道:“大哥,你能够如此想,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大哥,你下一步的目标在那里。”林宇手指向西面笑道:“李雄这个龟儿子,这一次竟然和刘聪联合起来整我,他的西川之地不错,刚好高祖也是从西川起事的,西川没有后顾之忧,我就借他的地盘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