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守府,这里已被林宇的洞庭军接管,成为临时的指挥中心。在张晗和张稚兄弟被铲除之后,林宇和几位洞庭军的高级将领就住到了郡守府上,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收到外界的任何消息,林宇心里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的淡然,但是为了坚定守城将士的心,林宇不得不装的很镇定,很自如!夜风习习,林宇独自一人站在郡守府的后院凉亭之中,凉亭的石桌之上摆了一些可口的糕点,林宇塞了一块糕点到自己的口中,欣赏月色的美丽,心中却是有些茫然了,天书之中记载,一般攻城方的兵力是守城方两倍的话,再加上双方战斗能力相当的话,攻城方拿下城池也只是时间问题。洞庭军的战斗力有多强,林宇心里比谁都清楚,而三路胡人大军之中,无论是成汉军、慕容鲜卑、拓跋鲜卑都是骑兵尽出,三路大军的精锐程度,林宇光是看阵势就了然于心了。
刚回到府中休息一会儿,卫兵便来报告,出城侦察的部队回来了,有情况汇报。听完侦察部队的报告,林宇了解到敌人目前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变化,正集中精力扎营,汉中郡附近的很多老百姓都在往汉中郡赶来。估计汉中郡的情况瞒不了多久,看来准备工作还得加快啊。
第二天、第三天就在忙碌的工作中很快过去了,城墙的修复完善工作已进入了尾声,护城河的清理疏导和加宽加深工作也进展很快,林宇对这项工作十分重视,因为在敌人缺乏有效的攻城设施的情况下,护城河能起到很好的延缓敌人进攻的效果,能为防御一方争取不少时间,也会大大加大攻击方的损失。
时间进入第四天,正午刚过,林宇便接到侦察部队的报告,三路胡人大军的主力部队已经扎营结束,幸好自己没有放松,城墙修复已经完成,护城河的工作也将在下午结束,刚好赶得上用场。登上西城楼,林宇极目远眺,只见西边远方黄尘蔽天,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大部队骑兵急行军造成的沙尘。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敌人依然选择了习惯的西城方向作为主攻方向。当初自己判断敌人虽然是从东边会回师,但西城是地势最为低洼的方向,在他们的印象中,西城的城墙也破烂得多,有很大可能性敌人会再选择西边作主攻方向,自己就大但的将二十具大型投石机中的十一具布置在西城墙上,其它几面的城墙上,每面仅布置了三具,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就在林宇登上城楼观察三路大军部队的时候,此时三路大军的已经全部集结到一起,此次成汉军方面,本来是李雄要御驾亲征的,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让李班带兵,毕竟成汉还有一大堆的政事要处理,复仇归复仇,但是江山社稷也是大事。而拓跋鲜卑方面带兵的是拓跋鲜卑最为勇悍的大将,素有‘屠夫’之称的牛略;至于慕容鲜卑方面带兵的确实林宇的老相识大福和小福。此战的主将之中,牛略的名气最盛,自然也是三路大军的主帅之选,再加上牛略作战经验丰富,李班人多,但是李班毕竟是初出茅庐之辈,李雄虽然疼爱李班,但是也知道大事为重。
此时,胡人三路大军大营之中。“大福,小福,情况如何?”居中的牛略脸色阴沉,毕竟自己是主帅,这次的断粮之计也是牛略提出来的,所以牛略才会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三路大军做好打持久仗的打算,但是花了四天时间扎营也的确超过想象了。大福应道:“主帅,你无须如此的着急,我等三路大军虽然扎营时间花了很多,延误了一些战机,但是我觉得我们这么做事值得的,毕竟我们肃清了汉中郡周边所有的村庄,以及山匪等等,现在的汉中郡犹如瓮中之鳖一般,想必林宇这一次插翅难飞了,最为主要的是我等在外围拦截了所有外围的飞鸽传书,现在无论是汉中郡也好,还是外面的世界也罢,根本就不知道里头的情况!”李班也点头道:“如今林宇是困兽斗,所以我军无论在战斗力上,人数上,都占了绝对的优势。牛略,你就无须如此担心了!”牛略却是摇头道:“大家,此战关乎我等三家的未来,临行之前,我家少主已经交代了,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战场之上,很多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所以大家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还有一件事,大家必须马上准备,我们的攻城器械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我等三路大军全部都是骑兵,若是林宇要冲锋战的话,那么我相信,不出一个时辰,我们便能将所有的洞庭军消灭,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洞庭军龟缩在汉中郡,我们要攻城,攻城一直都不是我们的强项,大量的牺牲和流血是在所难免的,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吧!”
对于其他三人来说,牛略的话的确太过不近人情的,但是这也是牛略真正的过人之处,只有一个经过战争洗礼的人才会有如此的觉悟和谨慎。可惜李班心中对牛略不屑到了极点,毕竟成汉军的人数是拓跋鲜卑的两倍,本来自己理应是主帅之选,现在李班还真受气呢!而牛略还来上了一节教育课,李班自然是不瞒。而大福和小福倒还好一些,之前林宇救过大福和小福的命,这一次是命运的再度重逢,还真的被林宇说中了,终于在战场之上相见了。慕容觥也担心大福和小福感情用事,所以来之前已经和大福小福明确说了,必须拼尽全力杀林宇,否则一家老小一起上黄泉。家人和友人之前,大福和小福自然是选择了家人。
汉中郡,城里的老百姓也知道关键的时候即将到来,自觉的组织起来,加班加点赶做干粮、担架等必须物资,同时还有许多人主动报名担任担架员。整个城市就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一切都围绕着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旋转。入夜,林宇和张宾在郡守府书房里谈起明天的战争。张宾并没有林宇那么乐观,张宾也算是多次经历生死的人,大战也打了很多次了,但是张宾这一次真的一点都不乐观了,张宾询问道:“主公,这一仗,很可能会耗尽我们这守城的近五万洞庭军,胜了也是残胜,主公,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
林宇笑道:“我怎么会不怕,我不仅怕,而且比任何人都怕,但是怕又能怎么样,我是主帅,如果连我都服输了,那么将士们和老百姓们的希望有何在呢?我这一生简直是神乎其技了,本来我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街头混混,但是现在我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以拯救万民于水火,有两个红颜知己,有数十位出生入死的兄弟,有近十万的洞庭军,我这一生足矣!但是我不会轻易死去,因为还有很多人需要我的帮助,驱除鞑虏,振兴中华,乃我辈之夙愿,你觉得呢?”林宇的话一扫张宾的阴霾,张宾犹如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一般,精神抖擞。
第二天一大早,林宇命令张宾在后方搞好后勤安排工作,自己与王黑炭、张楠上了西城墙。黄冲、荀灌、冉良则是留在城内待命。一直等到中午,敌人都并无多大动静,林宇也觉得有些奇怪,其实这时三路胡人大军的攻城器械尔还没有赶制出来,所以牛略也并未打算这天就进行攻城战,他们也准备休整一天后再发起攻击。这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双方都显得很镇定。但林宇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他相信敌人也不会在这样拖下去,那样对他们并不利。
翌日,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城外的敌军终于有了动静,林宇站在城楼上注视着远方的敌营,该来的终于要来了。随着一阵阵低沉的牛角号响,敌营中的士兵不断地出现在地平线上,而且越来越多,步兵们排列成整齐的方阵,迈着坚实的步伐,黑压压的一片接一片的向庆阳府城扑了过来,步兵的两旁是骑兵方阵,高大魁梧的士兵被裹在铁甲之中,膘肥体壮的战马呼啸奔腾,千万匹战马的马蹄声是如此整齐有序,如同一个巨人踩在大地上发出的声音,大地也为之颤抖。
鲜卑人的骑术的确名不虚传,而氐人的骑术也不耐,单从那熟练的控马术就可以看出,不愧为游牧民族中的佼佼者,林宇不由得暗自赞叹。牛略也有意摆出强大的阵势,想从气势上摧垮敌手。城墙上的士兵都有些震撼,林宇和张楠也察觉到敌人的意图,他们俩不动声色的沿着城墙巡视,并不时与熟悉的洞庭军开着玩笑,洞庭军看见自己的主帅那镇定自若的神态,心情都迅速平定下来,纷纷集中精力作好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