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磋商,林宇这一边也算是统一意见了,最后林宇决定就按照张宾说的来办,胡人与汉人骑兵目前还有这巨大的差异,除了因为胡人天生的骑术高超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胡人的战马全部都是品种极其优良的北地马,不仅身材硕大,而且行进速度非常之快,犹如疾风一般,林宇现在闭上眼睛就可以遐想到二十万匹战马入手之后的感觉,那是一个快哉啊!
张宾迈着轻松的脚步来到了三路胡人大军的营帐,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轻松,仿佛自己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观光的,卫兵将张宾带到了牛略的主账之中。主账之中的四人现在看到张宾眼中都可以喷出火来,张宾倒是显色大方一些!张宾作揖道:“想必四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牛略、李班、小福、大福四位将军吧!我家主公对你们可是好评如潮啊!只可惜我们是敌对,否则一起把酒言欢,当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李班看着张宾怡然自得的样子,已经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剑鞘之上,如果不是牛略拼命的使眼色让李班不要轻举妄动,只怕张宾已经被砍成了肉泥了。牛略也客气道:“张宾军师,看来你们洞庭军真是人才稀缺啊!做个信使也要你一个大军师出面,看来洞庭军的待遇并不好啊!我们胡人大军就不会如此,只要你是人才,我们就会好好的重用你,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们嘛?”牛略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但是为了缓和心理上的不利,牛略必须这么调侃张宾,这样对后续的谈判会更加有利一些。不过牛略的心理确实被张宾马上识破了。张宾笑道:“好了,四位将军,该问候的也问候了,我们进入主题了,相信我为何而来,大家心理都明白,汉中郡一战目前来说已经结束了,再打下去,只会是无意义的杀戮,加上你们的粮草也已经没了,听我一句劝,你们将二十万匹战马留下,我家主公说了,可以给你们一些粮草,让你们顺利返回各自的地盘!”
“当真是快人快语啊!不过你们以为你们洞庭军算什么东西啊!我看你们现在城中的洞庭军不到两万人了吧!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三路胡人大军如今还有八万人马,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们吗!笑话!粮草没了又怎么样,逼急了我们,信不信今晚我们三路胡人大军疯狂的进攻汉中郡,来个鱼死网破!”小福极具威胁的向张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张宾在一旁为小福鼓掌道:“说的好,当真是好,小福将军的魄力的确让我激动,不过小福将军,看来你是带兵时间不多,也不就吧!小福将军,你难道不知道吗!两军作战,最为重要的就是军心,如今三路胡人大军最为劣势的就是人多吧!如果以你们目前的粮草储备,而人数只有四万人的话!你们还有一些胜算,可惜了,你们现在僧多粥少了!所以这一次交易,你们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你说我说的对吗?牛略主帅!”
说到最后,张宾一直注视着牛略,因为张宾知道真正的主事人是牛略,而这四人之中最为懂得时势的人也是牛略!牛略笑道:“好,我答应你,我可以给你二十万匹战马,但是我要五天的口粮!”张宾应道:“好,果然当机立断,牛略将军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但是我有句话忘记说了,你们还要交出所有的攻城器具,大家都不是傻子,万一你们这边拿了口粮,另外一边继续发动攻城战,那我们洞庭军就真的是吃大亏了!牛略将军,相信也能够理解我的吧!”面对张宾的如此咄咄逼人,其实无论是小福,大福,李班都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但是牛略最后还是答应了,双方约定在一个时辰后交易。
张宾完成任务,轻轻松松的走了,李班看着张宾离开,指着牛略的鼻子骂道:“牛略,你疯了吗?这么赔本的生意你也答应,要是让天下人知道,该怎么笑我们四个,这简直是敲诈,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的战马竟然被我们贱卖了!”牛略确实摇了摇头道:“战马可以再培养,但是士卒死了就要再发二十年的时间培养了,无论怎么算,保住人都比战马来的重要!”大福有些不赞同道:“他们洞庭军倒是精明,让我们交出所有的攻城器械,他们倒是没有后顾之忧了,但是我们后撤的时候仍然还有后顾之忧啊!要是他们对我们发动袭击,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啊!”
牛略一扫阴霾,起身道:“只要洞庭军已经做好了死战到底的准备,那么我牛略自然也是奉陪到底,同归于尽也好,我也免得回去向少主请罪了!”牛略的话深深震慑了旁边的三人,这是一种魄力,需要长期站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具有的魄力!
交易进行得十分顺利,胡人三路大军给洞庭军留下了二十万匹战马,林宇也遵照协议送给了对方三天的粮食。在拔营临行前,林宇亲自相送小福和大幅,本来三人是故人,但是经过这次战场的洗礼之后,小福和大幅看着自己那么多的族人死在这汉中郡城下,现在又有那么多的战马被林宇敲诈走了,小福和大幅除了对林宇抱有敬畏之心以外,又多了一分恨意。至于李班就更加不用说了,李班的两个弟弟李晗和李稚都死在林宇的手上,虽然林宇不是直接杀手,但是林宇确实主谋。林宇自然也没有闲工夫去搭理李班。
林宇告慰小福和大福道:“小福,大福,我知道你们心中对我是怎么看的,明白了吧!这就是残酷的战争,一开始我们就站在不同的对立面上,所以又今天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你们看到自己的族人死在我的手下一定非常的恨我,但是我看到自己的士卒死在你们胡人的刀下,何尝没有恨意呢!这就是乱世,乱世是最为无情的,但是你们就算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也要进驻中原,也要侵占我们汉人的土地,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回去帮我带句话给你们的主人,告诉他,汉中郡这笔账,他日我林宇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我说到做到!”小福和大福看到林宇如此的霸气凛然,一句话也不敢应声了。
牛略是拓跋鲜卑十年难得一见的大将,而且众人都不知道牛略并非是鲜卑人,而是汉人,之所以在鲜卑效力,都是因为东晋腐朽的官场引起的。想当年,牛家也是炙手可热的大族,牛家世代都是驻守边关的武将世家,但是在东晋末年的时候,牛略的父亲因为性格耿直被朝廷之中的一些贪官污吏陷害入狱。年少的牛略什么都不懂,牛略的母亲只身带着牛略逃走,当牛略在菜市口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东晋官员斩首的时候,牛略的心彻底的死了,于是乎牛略便带着母亲离开了中原,来到了鲜卑人的世居之地生活,由于牛略展露出来的出众的军师才华被拓跋什翼犍发掘,再加上多次的战役胜利,牛略也成了拓跋鲜卑的一名悍将!
林宇单独约谈了牛略,像这样两方主帅可以如此冷静的相谈,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它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林宇有些存心道:“牛略,你的过去我都明白,我今晚来,只想问你一句话,看着自己的汉人同胞不断的死在胡人的马蹄直下,感觉如何?是否有些报了父仇的快感呢?”牛略明白林宇这是在激自己,牛略淡然道:“林宇,你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卓绝的军事指挥天赋,是我意想不到的,但是你的路还很长,想要为汉人争的真正的和平,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至于我,你就不用白费口舌了,我在拓跋鲜卑不仅因为我的父亲,更加因为我的母亲,现在我的母亲是拓跋鲜卑汉王的妾室,说白了,我和拓跋什翼犍是兄弟!想要我易帜,我劝你还是省省口水吧!”
遥望远方,林宇最后还是充满诚意道:“牛略,你我都是汉人,你我的体内流淌着都是相同的血液,即使我们做不了朋友,我也希望你的手上不要继续染指我们汉人的鲜血,同胞的血不应该留在同胞的手上,你好自为之!”林宇说罢,就离开了,留下了牛略一人在后方望着林宇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林宇回城之后,看着封不悔也赶到了,按理说封不悔是绝世高手,就算是疾行赶路也不可能如此疲惫,当林宇了解到封不悔为了可以赶得上救助林宇,已经赶路三天三夜,所以才如此疲惫不堪的时候,林宇感动的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要是问天下间有谁对林宇是真心实意的,封不悔绝对算的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