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在江湖上和地方势力上都算得上一号人物,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所有人可并不会因此而放任林宇,林宇赢了汉中郡保卫战的时候,可以说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林宇的本事,但是那个时候林宇还是只有武都、阴平、汉中三个城池,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但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林宇又再度拿下了巴西郡,现在又拿下了巴郡,林宇骨子里想要干什么事情,所有人都非常的明白,眼看林宇就要拿下整个成汉帝国了,各方势力的神经终于开始触动起来了。
中原地带,长安城中,长久以来长安城慢慢的已经变成了石勒的属地,对于石勒来说,石勒也将长安视为自己的发家致富之地,因为这几年刘聪对于自己的放任,石勒暗中渐渐的做了不少的事情,比如暗自招兵买马,比如扩充人手,现在在长安之中的汉赵军已经超过了常规的编制达到了八万人。要说刘聪不知道长安城的变化,就连石勒自己也不相信,刘聪为何如此放任石勒,原因有三,一则长安是非常重要的要塞,石勒可以从林宇手中夺回长安城,本身就是有功劳的,对于有功之臣,刘聪是允许石勒有些小聪明的。二则石勒做事非常的隐蔽,无论是招兵买马,还是暗自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军中,都是秘密进行的,刘聪想要管制但是苦无证据;三则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石勒一直对着刘聪表达的是效忠之心,刘聪对于自己非常的有信心,刘聪相信只要自己活着,石勒必定不会叛变,但是这个道道反过来又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真相,一旦刘聪挂了,那么汉赵帝国面临的必将是四分五裂的局面,而那个时候就算石勒不反,其他人也会逼着石勒反。有这三个原因刘聪对于石勒暂时还是非常放心的。
久处安逸之中的长安城迎来了一位贵客,这个贵客不是别人,而是拓跋什翼犍,拓跋什翼犍自从在汉中郡保卫战失利之后,被族内人禁行了半年,也就是新近这段时间才刚刚的恢复了自由之身,拓跋什翼犍和石勒是属于同一类人,那都是对着这个大好的中原江山有着期许的人,两个人走在一起,谈论的自然也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雅事。石勒带着拓跋什翼犍上了城楼,俯瞰整个长安城,拓跋什翼犍生出感慨道:“石勒兄!你们的长安城当真是一个繁华之地啊!不仅往来的商贩络绎不绝,最为主要的是长安还是西北的大门户,所有的商贩都要经过你这个地方进行交易,石勒兄的腰包怕是鼓鼓的吧!”
醉温之意不在酒,这是石勒对于拓跋什翼犍刚才所说的话生出的感慨,现在的拓跋什翼犍自从上一次汉中郡一战之后已经不再装疯卖傻充公子哥了,无比内敛的性格,果敢的行为处事方式,这都是石勒非常佩服的。不过此刻石勒的心中对于拓跋什翼犍也是有些遗憾,可惜两个人想干的事情太过想想,一山不容二虎,现在两个人还可以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聊天,但是终有一天当双方的利益受到彼此的侵害的时候,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石勒温言道:“贤弟,为兄一直觉得你在汉中郡之战的决策是对的,林宇这个人非常的不简单,可惜汉中郡一战没有将林宇给杀了,弄得今天的林宇尾大不掉!可惜了啊!贤弟为此还被族人禁闭了半年,那群迂腐的人当真是可笑啊!”
“哎!石勒兄!冲你叫着我一声贤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那些都是过去了,再说了这半年来我关禁闭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这次关禁闭让我想通了不少事,任何人都不能与天斗,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历史的走向,也许林宇就是汉人之中的真命天子,但是就算如此,也不意味着林宇就是中原真正的主人!我们五胡贵族虽然侵占了汉人大半的江山,可惜我们还没有一统中原之地就已经起了内讧,导致汉人之根不灭,如今衍生了一股又一股的汉人力量,不要怪别人,都怪我们自己不够狠心,而且太贪图一时的利益!”拓跋什翼犍发自肺腑的总结了五胡的过失。
石勒没有应答,石勒知道现在是拓跋什翼犍的时间,拓跋什翼犍大老远的从草原而来可不是为了和自己总结先人五胡的过失的!拓跋什翼犍正身道:“石勒兄!此次我前来不为其他,只为一件事,希望我们鲜卑人和你的羯人可以结盟,从此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如何?”拓跋什翼犍这句话说的非常的微妙,石勒现在隶属于刘聪,刘聪是匈奴军,而石勒的长安驻扎的也大多数是匈奴人,虽然里面也有不少的羯人,不过石勒还是明白自己的定位应该是汉赵军的。而拓跋什翼犍要结盟不说和汉赵军主力的匈奴人结盟,而和石勒这样一个羯人结盟,其中的目的不明自然,拓跋什翼犍是要让石勒自立,然后和拓跋鲜卑结盟。
聪明人之间说话总是不肥力气的,石勒呵呵笑道:“贤弟,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所期望的事情同样是我所期望的事情,但是贤弟你太低估刘聪了,刘聪在我身边可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不过你的提议我答应了,大丈夫敢做刚当,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我也想试试当主子的感觉了!”说罢拓跋什翼犍和石勒两人相视而笑,笑得无比的扣人心弦。
邺城,如今早已经是慕容鲜卑的属地了,慕容觥也算有本事,虽然汉中郡一战的失利给慕容觥带来的打击不少,但是慕容觥的族人可不敢将慕容觥这个公认的未来之星关禁闭,也就是象征性的骂了几句,所以慕容觥也算是汉中郡一战败方之中受到打击最小的,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打击!邺城本就是中原地带最为富庶之地,根基好,发展自然也就快了。但是平时相安无事的邺城,今天却被另外一个客人给搅得热闹非凡了,刘聪拍了刘曜作为使者来拜见慕容觥。刘曜是何须人也?刘曜和石勒是公认的刘聪左膀右臂,刘曜和石勒相比较而言,刘曜更得到刘聪的重用,这到不是说刘曜的能力比石勒强,反之刘曜的能力落于石勒,但是刘曜确实皇族中人,加之能力不错,自然是刘聪最为依仗之人。
慕容觥看见刘曜来拜访,无论刘曜带着是什么样的目的,同为五胡,无论以前的恩恩怨怨如何,至少他们的关系和汉人来比,绝对是亲于汉人的。一时之间,邺城之外敲锣打鼓,数百人跟随着慕容觥在城外迎接刘曜的到来。这对于刘曜来说,可以说是极高的礼遇了,刘曜下了自己的战马,虎步熊腰的走到慕容觥的面前,对着慕容觥抱拳道:“慕容公子有礼了!这么大的摆场,当真是吓到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人多的时候说虚化,无论汉人还是五胡,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慕容觥非常客气道:“刘曜将军客气了,你的威名,我们这些做后辈的,那是在穿开裆裤的时候都引以为豪的,你是我们五胡战士的楷模啊!”刘曜也是一个识趣的人,也对慕容觥赞誉有加,两人互相拍着马屁,越拍越是不亦乐乎,还好没有汉人在场,否则吐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进入邺城之中,看着往日依稀可见的熟悉地方,说实在话,刘曜心中是不舒服的,邺城毕竟曾经是汉赵帝国的国都,是被林宇打下来,然后又转手送给了慕容觥,刘聪也曾经恬不知耻的找人向慕容觥要回邺城,但是入口的肥肉那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自然是不应允的,这也使得两家的气氛一度剑拔弩张。而现在刘曜的带来,说明两家的关系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和平共处的起跑线上了。
慕容觥安排刘曜住在了邺城最为豪华的行馆之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行馆的前身竟然是刘曜的住处,刘曜进入行馆之后,犹如回到家中一般,但是立刻方面情绪又来了,这慕容觥什么意思,想要通过这个方法恶心自己吗?刘曜正想发作,慕容觥拿出一张房契递给刘曜道:“刘将军,无论怎样,发生是始终是发生了,邺城我是没有办法还给你们了,这毕竟是我们一族的事情,容不得我轻易做主,但是这一个宅在我还是做的了主的!”面对慕容觥如此豪爽的举动,刘曜对于慕容觥的好感自然好了许多,任何人对于财富都是不介意越多越好的,刘曜将房契收下,嘴角带笑道:“慕容公子,多谢,多谢!你的心意我已经记在心中,我们两家的合作事宜还请慕容公子好生斟酌一番!毕竟我等都是五胡后羿,同气连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