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不由一喜:“当真?”
“额,我是说,也许……”干笑了两下,梁珊箔另外一边却在想着,如果要请青岚帮梁山伯治疗,那么,她该怎么说?
怀着忐忑的心情偷偷带梁山伯到了后山,她紧张的敲开了青岚的房门。
对于出现在门前的两个梁山伯,青岚着实惊到了,他愣了一下,试探性的启口:“山伯?”
梁珊箔点点头。
“那他……”青岚疑惑了。
“其实……他才是真正的梁山伯。”梁山伯缓缓的到。
一双星眸中溢满深意,青岚定定的看着梁珊箔:“那你呢?”
“我,我也是梁珊箔……啊,是珊瑚的珊,金箔的箔,字不一样的!”
青岚挑了挑眉,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梁珊箔脸上,仿佛隐隐有夹带丝浅薄的怒意:“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这个挑眉的动作非常不适合青岚,至少,梁珊箔是这么认为的。
看惯了青岚平日里温和的样子,现在的他让她犹如犯错孩童一般的惶恐。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托盘而出,静等青岚的批判。
听完之后,青岚的一张脸更黑了几分。
替读?女扮男装?
呵……这事也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才想得出来!
没有搭理梁珊箔,他只往前走了几步,吩咐梁山伯在石桌边坐下,而后抬手搭住了他的脉搏。
“怎么样?”梁珊箔跟了过去,紧张的问到。
“经络不畅,气血淤塞,如若没有猜错,他的脑子应该受到过撞击。”青岚缓缓道。
梁珊箔追问:“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脑子里有块淤血,压住了有关记忆的地方,所以才会失忆。”青岚解释到。
“恩,这个我知道,看过的那些大夫都这么说。他们说,等什么时候淤血散了,我也就恢复记忆了。少则三五天,多则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只是……他们都没有能让淤血快速散尽的方法。”说到这里,梁山伯不免有点惆怅。
青岚轻笑了一下,而后面色突地严肃起来:“其实……并非他们没有方法,只是不敢尝试!”
“啊?有方法吗?什么方法?”梁珊箔紧张的望着青岚,那模样比正主还要着急。
“银针刺穴散淤。”顿了顿,青岚又道:“不过……这方法虽然管用,可是相当危险,一个不慎,会让人成为傻子。”
“啊?这么危险?梁兄你不要试了,还是让淤血它慢慢散掉吧!”梁珊箔连忙拉住了梁山伯,生怕他要用这个方法让自己恢复记忆。
“我……”看了看一脸忧色满是关切梁珊箔,再看了看青岚,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定下决心:“我相信青夫子,我想……我试针。”
“梁山伯!你……”
“你确定?”青岚微微眯起眼,诧到。
梁山伯毅然的点头:“恩,我确定,请夫子替山伯银针刺穴散去淤血。山伯,山伯感激不尽!”
青岚凝眉,淡淡出声:“可是,银针刺血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可以的!”梁山伯定定的看着他:“青夫子,我不想做一个没有记忆之人!所以……”
“恩,我知道了!”青岚点点头,目光扫过梁山伯的脸,依挥不心头那怪异感。
对着这么一张脸,他总会以为他是梁珊箔,习惯了她那清清脆脆的声线,这一下子换成了略偏低沉的中音,虽也甚是悦耳耐听,但……
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他目光在梁珊箔身上落下:“山伯……”
音才出口,两个人同时应了声:“恩?”
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青岚一个头两个大的扶额,他都望了这里有两个梁山伯,这一叫自然是两个都应了。
“青,你是叫我么?”
“夫子……叫谁?”
梁珊箔和梁山伯也察觉出了不妥,一齐对向青岚问到。
青岚白皙的脸孔上顿时多出了几条黑线,他只不住的摇头。
见此情形,梁珊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吧,你叫梁兄就叫山伯,叫我呢,可以换别的。”
“别的?”略思了一会儿,青岚慢慢道:“山,珊……珊儿?”
音出,青岚自己也愣住了,这个称呼……会不会太亲昵了一点?
本来直唤一个姑娘家的闺名已是不妥,现在还这般亲昵的称呼?也不知怎的,刚才脑子里突然就这么跑出来了,仿佛这个称呼早在心头念叨过了无数遍,所以才会这样自然的脱口而出!
梁珊箔忍不住湿了眼眶,这个称呼让她禁不住想起了身在21世纪的双亲,他们总是那样温柔的唤着她,珊儿……
看着现下这诡异的气氛,梁山伯大气也不敢出,纠结了许久才呐呐出声:“青夫子,梁姑娘……你们……”
“哦,没什么,刚说到哪了?”二人竟同时道出这么一句,话出口,两人相互对看一眼,面上皆不自然起来,同时噤了声,于是气氛再次诡异起来。
“你们,真没事?”怀疑的看着二人,梁山伯轻轻拧起了眉。额,他怎么老觉得梁姑娘和青夫子之间有那么点莫名的微妙?是错觉么?
用手抹了抹眼睛,梁珊箔脸上浮起一个淡淡微笑,连忙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当然没事啊,我们……啊,我们刚才说到梁兄你决定试针,唔,这个是大事,梁兄你要好好考虑才是。”
“呵呵,不用了、”梁山伯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考虑好了呀。”
“既然如此……那便,试针吧!”凝着眉,青岚轻点下了头。
从梁山伯请求试针开始,他便在青岚的药庐住了下来。
后山人迹不多,且青岚的药庐一般也没人敢不经允许的乱入,所以梁山伯留在这里倒是个好处所。
在这里也不需要担心什么,日常有四九会照顾,落下的功课梁珊箔和青岚也给他补了全,他只需配合每日一次的施针,早日恢复记忆便是。
当他渐渐融入尼山的生活后,梁珊箔便想办法开始让两人交替着在众人面前出现。
就像温水煮青蛙,由于是日渐渗入,大家对于梁山伯的转变并无多大反应,只上官惟打趣着说他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尽学着那穆竹青的呆板温厚去了。
梁山伯的这些变化虽然瞒过了众人,但始终是瞒不过那么一个的。
性子这么突然的转变,同处一室的安夜又怎么可能不觉察?
宽大的书桌前坐着两个人,跳动的烛火在二人脸上投下了暖色光晕。
对坐在桌边抱着书卷认真阅读的梁珊箔瞅了许久,安夜终于还是发出了疑问:“山伯,最近你可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