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安夜从屋中走了出来,又往后山方向走了去。
不免心头一喜,正愁没机会呢!
小心的迈入院中,他在屋子的外围洒上了松油,一想还觉不够,又从外面把所有的窗子都扣死。
正洋洋自得间,不慎踩到了树枝,这“咔嚓”一声响动很快引起了梁珊箔的注意,人还在屋中,她人已大声问起:“谁在外面?”
糟糕,被发现了!
风子思暗叫不好,但瞬间也铁了心,既然是这样……
他抽出了火折子,“嗤啦”一声点燃,因松油的助势,快就燃起了大火。
做完这些,他迅速的转身溜走。
但终究是晚了一步,才跑到大门边,梁珊箔已经一脚从屋中迈了出来,手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
得见风子思出现在这里,梁珊箔不免讶异的张大了嘴,而后是愤恨:“风子思!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睨了梁珊箔一眼,他只发出一声冷哼:“我只恨老天没收你的命,竟让你能活着回来!”
梁珊箔不禁微怔,她思量了许久也没想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使的他这般恨自己?竟是不死不休?
打量了风子思几眼,她嚅动着唇缓缓道:“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有得罪你?”
“为什么?”风子思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是说不出的哀凄和孤凉。接着变的尖锐异常:“为什么?因为……因为他只在乎你!”
微微颤抖的嗓音有着难掩的压抑:“他只在乎你……他的眼中……从来没有我……”
双眼瞪的老大,梁珊箔突然明白了什么,接着就剩无语。
靠!这家伙竟然拿自己当情敌了?怪不得欲除之而后快呢!
死妖孽!原来老娘我受这么些罪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一定要让你补偿我才是!
“额,那个……”遇到这种情况,她不免语塞,望着风子思半晌,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得弱弱道:“我保证,我对你绝对没有威胁,其实……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安夜,真的,你放心!”
“那你就更该死!”风子思恨恨的瞪着梁珊箔,凌厉的目光似要将她活剜。
本以为这么说就可以转移风子思的仇恨,不想他却冒出这样一句,这是梁珊箔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唇动了动,终是再没有说出话来。
听得梁珊箔那么一番话,风子思心中忿然,慢慢罩起一片冷意。
原来他视若珍奇那般在乎的一个人,在别人眼中竟是不屑?
好!好的很!
梁山伯,你果然该死!
眼见大火已经烧起,可梁珊箔人却在屋外,那么这火岂不是白点了?
心念一动,他突然跃起,趁梁珊箔不备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大厅的地板上。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必须死!”
“风子思,你……”才忍住疼痛坐起,梁珊箔就瞅见了屋外那迅速窜起的火苗,于是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看着火舌无情的蔓延,从屋外爬到了屋内,溅射到及地的纱幔上,燃起熊熊大火,熏烟笼紧了整个屋子……
但见忽明忽暗的星火将风子思透白的脸孔映衬的有些狰狞,那嘴角的笑意也呈现出一种诡异。
他咧起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让人看着不寒而栗:“你说,如果你死了,是不是他就可以注意到我?”
“疯子,你这个疯子!就算我死,他也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你懂不懂?”凌厉的大声斥责,她试图将风子思骂醒。
但也许是梁珊箔这话更加刺激到了他,风子思本已高涨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他凄声尖叫:“不,你骗人的!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怎么不想一想,你是男子,安夜他也是男子!他是会娶妻生子的,难道你要连他的妻儿也一起恨?你恨得完吗?”站起身,梁珊箔边说着边小心的慢慢往门边靠去。
“我……”风子思显然是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整张脸顿时煞白,那模样倒让人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对啊,你好好想一下。你能确保安夜也会喜欢男子么?你喜欢他,怎么没试过告诉他?”梁珊箔已经快要接近门边,于是故意说着话同他周旋。
哪知风子思突然警觉的发现了她的意图,仅离大门一步之遥的时候,风子思突然冷笑着将门关上了,并以自己的身子靠住门板。
“你果然是骗我的!”情绪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最高点,风子思的模样有些癫狂:“你其实就是想让我松懈好离开这屋子是么?我告诉你,做梦!纵使和你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屋子半步!”
“疯子!你这个疯子!”不住的摇头,梁珊箔的脸上一片惊色。
乍看屋中情况,火焰早已窜的老高,无情的吞噬着一切,唯有大门那个出口,却还是被风子思给堵住了!
连忙奔到窗边,竟发现窗子被扣住,死命敲击也推不开。
见她忙活,风子思却是放声大笑起来,眼中隐隐有一丝得意:“怎么?还想从窗跑?没用的,窗子早已被我从外头扣死,你推不开的!哈哈哈哈……”
浓烟熏的梁珊箔的眼睛开始淌出泪水,她冲着风子思道:“你要我死没错,可是你自己不怕死了吗?”
“我?”风子思突然无力的滑坐在了地板上,可脸上却是笑得分外灿烂:“以你的命来殉葬,我还要怕什么?”
呵……疯子啊……
他终究也只不过一个痴人而已!
只是他这爱,太过疯狂,难免伤及他人。
摇了摇头,梁珊箔的唇畔突然浮起一抹苦笑,难道今天自己就要葬送在这里了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中的空气俨然渐变的稀薄。
沉重的身子再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支撑,她软软的倒在了墙角,木然的看着火烧房梁,梁木摇摇坠落坍塌,掉落了一地的烟火灰尘……
再看风子思,他也是不好过的,被烟熏呛的不停的咳嗽,白皙的面皮上一道道黑灰的痕迹清晰可见。
许是心境渐渐的静了下来,突然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续续而出:“你也许想不透我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对吧?咳咳……我两皆为男子,这多么世俗不容?这种念头,断是想一想也不该的。”
“这没什么啊,咳咳……”梁珊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一下却是猛烈的咳嗽起来。
BL而已,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这个早已司空见惯!
“这种念头,咳咳……只怕是教人不耻的吧?”顿了顿他又道:“可我不在乎,喜欢上了,咳咳……便是喜欢上了,我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咳咳……你知道么?那日……你们弹琴合唱,我是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