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把老本拿出来拼
一、打内战是******的既定方针
在抗战胜利前夕,******在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就说:“我们胜利愈接近,今后的险阻必愈纷至沓来,我们必须要有极大的信心和耐心,发挥我们总理垂训的大无畏精神,在任何危疑震撼的环境之中,坚忍奋斗,不撼不摇,遵循我们主义与政纲所指示的坦途而迈进。”而且叫嚷:“三民主义战胜一切!”抗战胜利后,******在日记中说:“呜呼!抗战胜利,而革命并未成功;第三国际政策未败,共匪未清,则革命不能日成也。勉乎哉!”【6】9月29日,******写了一篇《自记“****”历年之罪行》,捏造了所谓****十条“罪恶”,把他对中国共产党的一贯仇恨之心和盘托出。
1945年11月11日,******在重庆召开军事会议,名义上是整军会议,实际上是积极备战,准备全面进犯解放区的会议。在会议上,******先后两次讲话,含沙射影地大骂中国共产党是“反动派”,甚至说:“我们今天要惩办汉奸,就不应该放过破坏抗战最大的汉奸,要惩办在抗战期间勾通敌人,袭击国军,出卖民族,叛国内乱的汉奸。对于这些汉奸们的惩办,应该不亚于伪组织下的汉奸。”16日,******在军事委员会会议上,作了题为《剿匪战术之研究与高级将领应有之认识》的报告。在这个报告里,******把他要打内战的方针和盘托出。他以东北战场在漳河以北马头镇的失败为例,重弹他的《剿匪手本》,叫嚷要“建立必胜信心,完成革命使命”,“我们回想这二十年来,奸匪始终是本党惟一的敌人”。
12月底,******电令王耀武到济南任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赴任前,******对王说:“我主张军队国家化,使国家彻底统一。但共产党不肯将他的部队变成国家的军队,他们也就不会放弃消灭国民党及颠覆国家的企图。和平解决国是,没有希望。”又对王说;“山东在地理上很重要,况****在该省已有基础,我们必须加强力量占领山东。控制山东可以支援华北及东北,而非李延年所能担任。我想将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李延年调任徐州绥靖公署副主任,将第四方面军司令部及直属部队改为第二绥靖区司令部及直属部队,以你任司令官,司令部驻济南。”王耀武见了******之后,又去见总统府军务局长俞济时(俞是******的亲信,也是王耀武的好友),摸摸******的整个方针。俞对王耀武直言不讳地说:“委员长一向视共产党为心腹之患,是劲敌,不消灭他们,他是不甘心的。现在我们不断地向华东、华北、东北调动部队,还发了《剿匪手本》,把对日作战的军事指挥机构名称,改为对内作战的军事指挥名称,这些措施都是准备与共产党打的。我看国共两党的问题,最后还是以武力来解决,和谈不会有好的结果。”最后俞对王说:“你准备作战吧!”1946年1月下旬,王耀武再一次见******时,向******提议,因军风太坏要整顿,老百姓非常厌战,加上共产党不肯放弃根据地,“如能争取到两年以上的和平环境,积极整理内部,使我们内部健全一些,到那时一旦发生战事,就能战胜共产党”。******听了王耀武的话当即就对王说:“为了国家的统一,不容许再有割据。你要知道,共产党不会给我们整顿的时间,你不打他,他要打你。他不容许我们休息。老百姓不得过太平日子,官兵不得休息,这都是共产党给予的。要随时对各界及你们所带部队的官兵说明,使他们有所认识。”蒋又说:“你们不要因和谈放弃了准备,共产党是残酷的,我们如被他们打败了,就死无葬身之地。”又对王说了一番抢占山东的战略意义。26日,王耀武离重庆到南京见了何应钦(当时的陆军总司令、参谋总长),何对王说:“委员长已下了决心要消灭共产党。在抗战胜利后,委员长积极调动军队办理受降及接收,同时也就占领各大城市。现在大城市除东北还有一部分没有占领外,其余的都被我们占领了。”当王问何,国共两党会不会就要大打起来时,何对王说:“委员长决心要打,白健生、陈辞修都积极地主张打,尤其陈辞修对打****看得太容易,将来会吃亏的。白、陈二人主张打,正适合委员长的心理,大打是不可避免的。我也认为国共两党的问题非武力不能解决,但打共产党不是容易的事,战事也绝非短期间可以结束的,要做长期打算。”
二、向解放区进犯的失败
1946年6月26日,******命令蒋军向****中原解放区大举进犯,全国性的新内战由此开始。起初,蒋军来势很猛,凶焰嚣张。从7月至10月,******调集了一百六十多万人的正规军(占全部正规军的80%),向各解放区进犯。武汉行辕的程潜所属二十一万人加十几个保安团,向中原解放区进犯;徐州绥靖公署薛岳、吴奇伟所属四十六万人,向苏皖及山东解放区进犯;郑州绥靖署刘峙及徐州绥署另一部共二十四万人,向冀鲁豫解放区进犯;河北省主席孙连仲及傅作义所属十六万人,向晋察冀解放区进犯;太原阎锡山所属九万人,向晋绥解放区进犯,西安绥靖署胡宗南所属十五万人,向陕甘宁边区进犯;另有七万人向广东各游击区及海南岛琼崖解放区进犯。8月2日,******派飞机轰炸延安。10月,杜聿明所属十六万人向东北解放区发动新的进犯。到了10月11日,占据了张家口,******的进犯达到了顶点,共占据解放区城市一百五十三座。这时,陈诚(参谋总长)大吹特吹,说“三个月至五个月便能解决”同****作战,说国内交通线“任何一线均可于两周内打通”。
在上述表面的、虚假的军事态势下,******在11月15日召开了所谓国民大会,要制定《中华民国宪法》,史称“制宪国大”。******吹嘘这次大会“此实为革命史上最艰难之创举,与划时代之新页也”,“国民大会今已开会,共党一年来联合其他党派以孤立本党、围攻政府之阴谋,已被我完全击破”。【7】25日,《中华民国宪法》通过,并决定在1947年12月25日实施,******在日记中说:“国民大会圆满完成制宪任务,国内外对本党之信誉为之大增,此为三十年来奋斗之结果。”【8】
就是在******调集军队大举进犯解放区的过程中,他的有生力量被我军消灭了二十五个旅(二十万人),计汤恩伯(原李默庵)七个旅、薛岳两个旅、顾祝同(原刘峙)七个旅、胡宗南两个旅、阎锡山四个旅、王耀武两个旅、杜聿明一个旅。除李宗仁、傅作义、马鸿逵、程潜四部尚未受到****歼灭性的打击之外,其余七部,或者受到****相当严重的打击,或者受了初步的打击。受****部队严重打击的有杜聿明、汤恩伯、顾祝同、阎锡山,受初步打击的有薛岳、胡宗南、王耀武。对于****以消灭蒋军的有生力量为主的方针,******在后来也意识到了,而且提醒他的将领们“须先了解共产党对我们国军的作战方针如何”。他说:“共产党现除了在政治经济上多方扰乱的阴谋之外,其在军事方面的作战纲要,主要的是消耗战。其目的就是要消耗我们的兵力,使我们的兵力逐渐削弱,而他们的兵力逐渐强大,到了他们的兵力和我们平衡以后,再来和我们作主力决战,以期一鼓击溃我军,消灭我军。”虽然如此,******还是相信他的实力。他说:“比较敌我的实力,无论就哪一方面而言,我们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军队的装备、作战的技术和经验,匪军不如我们,尤其是空军、战车以及后方交通运输工具,如火车、轮船、汽车等,更完全是我们国军所独有,一切军需补给,如粮秣弹药等,我们也比匪军丰富十倍,重要的交通据点,大都市和工矿的资源,也完全控制在我们的手中。无论就那一方面的实力来比较,共产党绝对不能打败我们。”
但是,客观的现实迫使******不得不改变全面进犯解放区的做法,改为重点进犯。“政府军的重点战略为以下三点:一、在东北方面,以主要都市及铁路为中心采取防守和持久的态势。二、进攻延安,夺取共产党的军事、政治神经中枢。三、在****显著猖獗的山东方面,集中兵力予以歼灭;并向黄河以北推进,平定平、津、保(定)三角地区,以统一河北平原。”【9】为了争取这种重点进犯的所谓“胜利”,******从1947年4月开始,在南京举办军官训练团。这是******政治意识强于军事意识的又一次表现,从黄埔训练到庐山训练、峨嵋训练,这次又举办南京训练。4月15日,军官训练团第一期开张,为期两个星期。在开学典礼上,******作了题为《国军剿匪必胜的原因与剿匪战术的改进》的长篇演讲。首先,提出了这次训练团的目的。蒋说:“根据过去一年来剿匪的实地经验,来研究共匪的特点,检讨我们自己的缺点,从而改进我们的战略技术,以期今后剿匪的军事能够顺利完成,而建国工作得以迅速推进。”接着,******分析了****部队的“特质”,吹嘘他的“剿匪军事已奠定胜利的基础”,分析了蒋军的缺点、今后应有之改进以及“今后剿匪作战应守之原则”。最后叫嚷:“目前这个时机,正是我们剿灭匪军千载一时的机会,各高级指挥官务须把握这个时机,认清敌人,负责自动,知耻自强,来加速消灭匪军,完成国民革命的使命。”在第一期受训期间,******在17日、24日和27日又作了三次演讲。在17日题为《剿匪战争中精神的影响与心理战的重要》的讲演中,他说:“今天最重要的最根本的问题,不是匪军能不能被消灭的问题,而是我们应该如何努力健全我们本身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健全本身,把握时机,就必定可以很快的致匪死命,消灭共匪,完成革命的大业;但是如果我们不求本身健全,而只知依赖环境,有了优越的条件而不能运用,有了良好的机会而不善于把握,那我们的机会就转成为匪军的机会,不仅不能消灭匪军,反要被匪军所消灭。”在24日题为《军官训练团训练之目的与方法》的讲演中,他再一次说:“我这次召集前方各将领到本团受训的目的,不仅在于训练你们将领本身,而且希望你们将来回到部队以后,分别召集你们所部的师旅团各级军官,予以同样的训练,将本团训练的精神以及你们在团受训所获的心得,传授给他们,使他们对于剿匪军事有一番新的认识,在战略战术上有一番新的进步,以期彻底达成剿匪的任务。”在27日第一期军官训练团毕业典礼上题为《剿匪战事之意义与重要原理之综述》的讲演中,******说军官训练的要旨有两条:一是“改造高级将领的精神,变消极为积极,变被动为主动”;二是“使各将领研究过去的失败”。5月12日,军官训练团第二期开张,******在开学典礼上作了题为《剿匪必胜的事实》演讲,大谈“在抗战以前,不能把江西的共匪彻底消灭,而现在的共匪实力扩充,地盘扩大之后,国军反而有迅速消灭他们的把握”,说什么“就国际的环境而言,我们今天剿匪较之民国二十四年的时候,实在简单顺利得多了”,“就国军的装备和今后作战的地形而言,较之二十四年以前,也有天壤之别”。最后,******吹嘘说:“今年十月以前,剿匪任务一定可以告一段落。”接着,在15日作了题为《匪情之分析与剿匪作战纲要》的演讲,提出了他的所谓新的打法,即“分区进剿”、“集中兵力”和“增加部队机动性”,其目标是“收复据点”和“控制交通线”。******说:“我相信我们的战略战术都是绝对的正确,处处可以胜过匪军。”在19日又作了题为《对于匪军战术的研究与军队作战的要领》的演讲。
于是,******效法庐山军官训练团的样子,梦想再出现一个第五次“围剿”革命根据地所造成的好结局,采用“哑铃战术”,在东、西两厢,对****的陕甘宁边区和山东解放区发动了重点进犯。
在陕甘宁,******命令胡宗南指挥三十四个旅(二十三万多人)于1947年3月13日向延安进犯,妄图首先解决西北问题,逼****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出西北,然后调动兵力进攻华北,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胡宗南采用老的一套打法,叫做“蛇退皮”,即前卫部队前进占领阵地后,掩护本队前进,本队再区分前卫部队占领阵地,迭次掩护前进,部队行动缓慢。胡宗南的部队进犯延安之前,人民解放军为了诱敌深入,****中央和边区政府主动撤出延安,同时实行坚壁清野,使延安成为一座空城。而胡宗南让他的那个“天下第一”的第一军第一师第一旅先抢占延安,当胡宗南一接到第一旅进占延安的电报后,就大吹:“我军经七昼夜的激战,第一旅终于19日晨占领延安,是役俘敌万余,缴获武器弹药无数,正在清查中。”******接到战报后,虽半信半疑,但还是很高兴的。在3月31日的日记中,******写道:“奸党之老巢延安,固世界之所视为赤都者,而竟于其谋叛二十周年(一九二七年三月中山舰事件)之前夕,为我胡宗南部克服,亦云幸矣!”【10】当即给胡宗南拍了一个贺电:“宗南老弟,将士用命,一举而攻克延安,功在党国,雪我十余年来积愤,殊堪嘉尚,希即传谕嘉奖,并将此役出力官兵报核,以凭奖叙。戡乱救国大业仍极艰巨,望弟勉旃。”还奖给胡宗南“河图勋章”,并晋级为“陆军上将”。当时胡宗南得意忘形,不可一世,反动气焰达到了顶点。就在这时,他在西安和叶霞翟【11】宣布结婚。实际上,胡宗南的战果全系伪造,当时咸榆道上输送给养弹药的汽车三百多辆都是空车,哪里有什么“缴获武器弹药无数”,后来陈诚和白崇禧曾借此攻击过胡宗南。当时,南京、上海一带的中外记者到延安战地采访,胡宗南连忙作了布置,在延安周围二十华里内设立了十个所谓“战俘管理处”,把他的延安城防部队第二十七师挑选了机灵的士兵一千五百人,以从边区抓来的青壮年所编的青训队五百多人为骨干,混合编成几个“俘虏队”,一律穿杂色服装,加以训练,强迫他们按照事先规定的一套“对答”,应付参观的新闻记者。在参观期间,每人每天津贴一块大洋,以示恩惠。同时,又从第二十七师抽调三八式和汉阳造的枪支,不足的和一些轻重机枪就由延安警备部队中分别抽调,白天将这些枪支送到所谓“战绩陈列室”,夜里还给部队。此外,还在延安东北延水两岸建造了许多假坟,用木牌分别标明蒋军的阵亡烈士或****的坟墓。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不仅贻误军机,还闹出了不少笑话,如问****这些新式武器是从哪里来?如同一名“战俘”在几处“战俘队”都见到过,等等。结果,胡宗南的十几万部队在陕北被“肥的拖瘦,瘦的拖垮”,到1948年4月21日,带着残部撤出延安。
在山东,******命令顾祝同指挥六十个旅(四十五万人),分期分批向山东各解放区进犯。1947年4月上旬,调集二十五万部队,向鲁中进犯,企图歼灭华东解放军于沂蒙山区,结果被人民解放军歼灭两万四千多人。5月间,又发动第二次进犯,结果被人民解放军歼灭******手中的五大主力【12】之一第七十四师。为此,******在5月29日发布《为追念张灵甫师长剿匪成仁通告国军官兵》,除大肆攻击****和人民解放军外,也斥责他的蒋军说:“以我绝对优势之革命武力,竟每为乌合之众所陷害,此中原因,或以谍报不确,地形不明,或以研究不足,部署错误,驯至精神不振,行动萎靡,士气低落,影响作战力量,虽亦为其重要因素;然究其最大缺点,厥为各级指挥官每存苟且自保之妄念,既乏敌忾同仇之认识,更无协同一致之精神,坐是为敌所制,以致各个击破者,实为我军各将领取辱招祸最大之原因。”同时也吹捧第七十四师说:“我陆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全体官兵,在最近鲁南一役之壮烈殉职者,实为国军截击奸党以来最悲壮之史诗,亦为我革命军人莫大之光荣。”在5月19日的南京军官训练团第二期和6月1日的第三期研究班上,******又以此役为例说:“此次孟良崮第七十四师的失败,并牺牲了忠实英勇的张灵甫师长等四五万人之多,固然当时七十四师的部署,不能说没有缺点,而友军不能及时赴援,也是一个最大的原因!”在第二期研究班上,******又宣读了张灵甫在5月6日给他的来信,十分感慨地说:“我接到他这封信后,精神上受到无穷的刺激。”6月底,又以二十四万部队发起第三次进犯,人民解放军分路插入敌后,加上刘邓大军正南渡黄河,挺进鲁西南,结果蒋军还是被迫于7月由鲁中西撤。
为了给蒋军的进犯以所谓战略指导性的意见,1947年7月17日,******搞了一份《制定剿匪作战四大守则与六项要目之手令》。他说:“一、积极进攻,二、迅速行动,三、特别注重火网之构成,四、夜间行动,定为剿匪作战之四大守则。此外搜索、警戒、侦察、掩护、联络与观察,应定为剿匪作战之六项要目。希将此四大守则与六项要目,时刻研究,上下一致,勿稍疏忽,切实遵行,必能早日达成剿匪建国之任务也。”同时,******发动全国进行所谓“戡乱”。7月4日搞了一个《厉行全国总动员戡平共匪叛乱方案》(由国民政府国务会议通过),18日公布《动员戡乱完成宪政实施纲要》,正式咒骂共产党为中华民国“****”,扬言为使用武力平定内乱,而采取倾注国家全力的措施。******在7月31日的日记中大吹:“国务会议通过总******,实为对共匪重大之打击,不仅军心一振,而民心亦得一致矣。”【13】
这时,国共双方武装力量的对比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的总兵力由战争开始时的四百三十多万降为三百七十万,其中正规军由二百万人降为一百五十万。整个战场上能机动的兵力只有四十个旅左右,即除南线的顾祝同系统、胡宗南系统尚有机动兵力可作战役进攻外,程潜系统和北线的孙连仲、阎锡山、傅作义及东北系统,大体均取守势。在后方守备的则只有二十一个旅,分布从新疆到台湾的十三个省的广大地区。而人民解放军的总兵力已由一百二十万人发展到一百九十五万人,其中正规军达一百万人以上。1947年6月底开始,人民解放军转入战略反攻。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像一把利剑插入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心腹,严重威胁着南京、武汉。陈粟大军挺进鲁西南,越陇海路,展开于豫皖苏地区,孤立了国民党的战略要点开封、郑州。陈、谢大军突入豫西,孤立了洛阳,威逼潼关。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品”字的态势,展开了一场逐鹿中原的大战。
在这种对******来说是咄咄逼人的军事态势下,******急忙干了如下几件事:
第一,继续在南京举办军官训练团,总结军事上的经验教训。1947年7月10日,他在第四期军官训练团,作了题为《国军战术上所犯之错误及其改进》的演讲,认为****在江北有两个据点被他们解决了,即所谓:一个是政治的老巢——陕北的延安,一个是军事的老巢——鲁中的南麻。延安早已收复,最近南麻亦被国军攻克。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在郓城、费城他们失败了。******指出蒋军战术上的错误有两条:一条是“山地作战时,只守山头,放弃山腹与山麓”,一条是“沿公路前进,在村庄宿营,易为匪军所袭击”。
第二,在北平召集华北军事会议,按******的说法,“这次会议就是剿匪军事会议”,是“研究如何制胜匪军的方法”。但是,会上各总司令、军长、参谋长的报告,只是叫苦连天,纷纷诉述粮食被服的困难。对此,******十分恼火,斥责会上的各个报告“都不得要领,都没有把握重心”。在10月6日的题为《一年来剿匪军事之经过与高级将领应注意之事项》演讲中,将一年来同人民解放军的作战分为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就是全面进攻时期,******说是从1946年8月到1947年4月。为了推却失败的责任,他说:“这个时期的军事是由国防部参谋本部指导的”,造成“前方的部队,遭遇迭次的挫折,高级将领被俘的被俘,战死的战死,这不仅是我们革命莫大的耻辱,而且对于社会人心发生很严重的影响”。第二个时期就是重点进攻时期,******说他在第一个时期之后,“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来研究我们一般将领失败的原因”,他很得意地说:这第二个时期的重要战役“都由我亲自来指挥”的。最后他大吹特吹:“现在匪军的主力被击破,根据地已被捣毁,他已经临到了总崩溃的前夕,不过大家要知道:今后剿匪的工作,斗智尤重于斗力,研究尤重于作战。”
第三,在青岛召开会议,专门总结所谓“胶东半岛会战”的经验和教训。******先后作了三次讲话,一次是10月19日题为《胶东军事检讨会议开幕致词》,一次是20日题为《剿匪军事之新阶段与新认识》演讲,一次是21日题为《范家集战役之讲评与国军今后应注意之事项》演讲。在这些讲话中,******大吹“这次胶东会战是奠定我们剿匪胜利基础的一次会战”。
第四,对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采取了各种对策。11月3日,******在国防部专门召集有大别山区各“围剿”部队将领、中央各部会厅处主官及各军事学校教育长参加的关于对大别山所谓“剿匪”军事会议。******错误地认为人民解放军挺进大别山展开外线作战是“刘伯承一股匪军则经过国军追剿,窜入大别山区,虽其企图在另建根据地,然立足未稳,根基未固”。******也看到大别山区的战略地位,他说:“大别山区地形险要,如果共匪能在这里建立一个根据地,则长江以南都要受到威胁。”他给与会者鼓气,吹嘘:“只要我们一般将领大家同心一德,而且能明断果决,勇往直前,则此次大别山会战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而且我可以保证决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困难。”4日,******看了《大别山区作战会议军政组讨论记录》,又在会上讲了《国军围剿大别山区应注意之事》,对大别山作战计划谈了十条意见。12月29日,******特地赶往汉口召开军事会议,作了《清剿大别山区匪军之方针》的讲话,认为他的“围剿”计划“可以说已获初步成功”,提议采用“筑寨并村”的方法来“清剿”。但是,到了1947年11月底,******不得不承认“全国各战场皆陷于劣势被动之危境”。在11月30日的日记上,******写道:“榆林(陕西)、运城(山西)被困日久,无兵增援;12日,石家庄陷落之后,北方之民心士气尤完全动摇;加之,陈毅股匪威胁徐州(江苏),拆毁黄口(江苏)至内黄(河南)铁路,而后进逼徐、宿(安徽);陈赓股匪窜扰豫西,南阳、安阳震动;江南各省几乎遍呈风声鹤唳之象,两广、湘、豫、浙、闽伏匪蠢动;李济深、冯玉祥且与之遥遥相应,公然宣告叛国,此诚存亡危急之秋也。”
三、就任中华民国总统
进入1948年,战争形势对******来说更为不利。1月7日,******在日记上说:“阅地图所示共匪扩张之色别,令人惊怖,若对匪作战专重对付其军队主力,而不注重面积之原则,亦将陷于不可挽救之地步。”【14】为了在人们的心目中改变这种败局,给他的政权打强心针,******在3月29日,召开国民大会,选举总统,史称“行宪国大”。
会前,发生了“代表资格”问题的争斗。原来规定,国大代表由国民党中央和民青两党分别提名,然后经“民选”产生。但各地一选举,把民青两党的名额几乎全被挤掉,结果闹得不可开交。3月27日,******特地发表《为解决国民大会代表选举纠纷的声明》,说他是国民政府主席,“在民选政府尚未成立以前,对国家负有责任”,又说他是国民党总裁,“对中国国民党及国民革命完成宪政之目标,亦负有责任”。接着他说:“兹当国民大会开会之前夕,若干代表当选资格,因政治与法律观点之不同而尚未解决者,余乃负责予以解决。余以为本党同志相互的问题,应依一般选举之通例,使得票比较多数者当选。至本党同志与友党候选人之间的问题,则应以政治方法为之解决。本党同志应本于尊重政党协议与政党提名之精神,放弃其当选资格,俾友党候补人膺选。惟有如此,始能符合召开国民大会之宗旨。”
29日,国民大会开张,******作了《开幕致词》。他吹嘘这次大会“是我们中国有史以来划时代的一件大事”,说什么“国家整个责任,已由国民政府交还国民大会代表诸君”。接着他就把反共的任务和盘托出。他说:“我认为今天国家和人民,戡乱与行宪应该同等重视。我们不因戡乱而延缓宪政的实施,反之,我们正因为要保障宪政的成功,不能不悉力戡乱,以铲除这个建国的障碍与民主的敌人。”他又乘机把他挑起的这场新内战美化一番。他说:“今天的戡乱,乃是民主宪政对暴民****的战争,也就是救国对卖国,救民对害民的战争。”
在会上,围绕着总统、副总统的选举又发生一场争斗。4月4日,国民党第六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在南京召开临时全体会议,专门讨论总统候选人提名问题。******在会上作了所谓“郑重说明”。他说:“余业已决定不参加总统之竞选”,“总统一职,最好由本党提出一党外人士为总统候选人”。接着他摆出了这个候选人的五个条件,什么“富有民主精神”,什么“对中国之历史文化有深切之了解”,什么“对宪法能全力拥护”,什么“对国际问题,国际大势,有深切之了解及研究”,什么“忠于国家”。那么他自己是否够这五条呢?他说:“至于有人或将认为本人拒绝为总统候选人,势必在军事、经济各方面发生不良影响,然本人可以就此提出保证:‘纵然小有影响,但绝无任何危险。’”******完全清楚他不当总统谁都不敢言,那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他嫌总统的权力受到限制,要在选举前把这个价格先商定。于是,在5日,中常会立即通过了张群提出的“赋予总统以紧急处理权”的建议。******的要求达到了。9日,他在大会上作了《施政报告》,实际是反共反人民的动员报告。首先,他讲了“国民大会对于戡乱的重要性”,接着,他就军事和经济的情况作了完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解释。他说“经济失调”是“由于共匪到处破坏,以致交通梗阻、工矿停顿,大多数人民生活穷困,生产萎缩”。在军事上,******承认了他在全国各个战场上的失败,但他打肿脸充胖子,他说,在东北“是基于战略的变更,并非由于基本力量的削弱”,在华北“我相信一定能表现良好的战绩”;在华中“共匪之窜扰华中,当然要延长一点剿匪的时间,但共匪阴谋,终不得逞”。最后他说:“此次召开国民大会,在实行宪法,加强戡乱建国的力量,因此首先要求举国一致,同心一德,正视共匪,戡平内乱,才可保障宪法的实施。”18日,大会通过了《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赋予******以紧急处置的权力。19日,举行总统选举,由居正陪选,******以两千四百三十票(出席代表二千七百三十四人)当选为中华民国总统。副总统的选举,集中反映了李宗仁******之间的矛盾。事先,******曾对李宗仁说:“总统副总统的候选人,均由中央提名。副总统候选人已内定孙哲生。”要李“顾全大局,退出竞选”。李宗仁则置之不理,并与于右任、程潜建立了竞选联合战线,共同反对“由中央提名”。结果,否决了由国民党中央提名的做法,由李宗仁、孙科、程潜、于右任和另外两位陪衬莫德惠(社会贤达)、徐傅霖(民社党)参加竞选。竞选主要是在李宗仁、孙科之间展开。由于竞争激烈,经过四次选举(4月23日、24日、28日、29日,)才选了出来。第一次投票结果,这几个候选人都没得半数票,依选举法的规定,以得票数多的前三名(李宗仁、孙科、程潜)为候选人。第二次投票结果,这三个人又没达到当选票数。这时,******要程潜放弃竞选,支孙压李。李宗仁见此情况,就采用以退为进的做法,也宣布放弃竞选,对******进行要挟。于是李、程的支持者对******大为不满,纷纷罢选,弄得孙科也只得宣布放弃竞选,大会被迫停开。******无法,只得要程潜再参加竞选。第三次选举结果,李宗仁、孙科为候选人。第四次选举结果,李宗仁以微弱的多数当选为副总统。副总统的选举,违反******的意旨以李胜孙败告终。白崇禧回忆说:“当时竞选党内副总统提名者,有孙科、于右任、程潜、李宗仁诸人,孙科为国父哲子,乃最适当之人选,深获党国及广东之支持,于右任为党国元老,为西北人士所支持,程潜时任武汉行营主任,为两湖所支持,因此中央难于取舍,争执结果,遂决定不提名而改为自由竞选。中央虽予于右任、程潜、李宗仁等以竞选机会,但认为在党团支持下,孙科定可当选,不料天下事意外者多,结果却是李宗仁登上副总统的宝座。惟李虽告胜利,非但于党国不利,于其个人亦无好处,而于其有关者或支持者,更系一大损失,此为始料所不及者。”【15】
5月1日,国民大会收场,******作了《闭幕致词》,表示要“为中华民国创造光明之前途”。3日,******又专门对国民党的国大代表作了题为《国民大会后本党同志应有之努力》,承认国民党的国大代表在大会上表现不好,斥责说:“中央与地方同志之间脱节”,“中央对地方关于党务政治一切的要求,未能充分认识,对于地方同志的心理,未能充分明了”,“对革命的信心呈现动摇,对戡乱建国的前途,缺乏自信,尤其来自匪区邻近的各位同志,焦急忧虑,情绪失常,在会场中充满了互相责难,互相怨怼空气”。又一再给与会者鼓气,“要恢复自信”,“要切实自反”。20日,******宣誓就任第一届总统,并发表致词,表示:“进一步整理军事,加强军事,在短期内戡平叛乱。”
这场“行宪国大”的召开,******登上总统的宝座,是否对挽救危局有作用呢?白崇禧有一个评论:“余曾向重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公建议,应乘战胜余威,先将****剿平,而后行宪”,结果“行宪”了,有五大不利,即:一是“行宪予****以扩大叛乱之机会”;二是“凡参加活动者,势必松懈其本身工作,尤以与****斗争地区,影响最巨”;三是“因竞选激烈而生争执伤和气者甚多,尤以湖南为最甚”;四是“****盘踞之地区,若东北、若华北,因无法选行票选而改为推选,与宪法规定之****殊为不合”;五是“当竞选之时,为争取票数,李与孙科双方不免动以情感,致两广之团结亦遭受影响”。【16】白崇禧的评论当然是站在******的立场上说的,但也反映了一个侧面,这次国民大会的召开并不能挽救******的危局。但是,******认为这时“只有前进,方是生路”,在5月10日的日记上说:“深夜静虑,此时只有前进,方是生命。凡事不能必其成功,亦不能过虑其必败。”【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