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特科办公室,陈学冬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老李,不好了!”
“怎么了?台湾那边怎么说?”李卫东紧忙问道。
“‘老鼠’说刘勇已经死了,现在13号监狱里只剩下‘毒蝎’一个人,这下秘密不但没有弄到手,也给我们的营救计划带来了麻烦!”
“什么?刘勇死了?”李卫东腾地一声坐了起来,“不行,顾不了那么多了,你马上致电台湾,立马启动营救计划,不得有误!”
“是!——”
……
1956年7月17日上午,台北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也正是炎热的天气。李家茵又一次来到了秘调局台北站,站长程天佑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面容,办公室里的风扇呼呼地吹着。
“又是你啊!小姑娘,你往我这都跑了几百次了,这一次还是为了那个李胜的事?”
“没错,我哥哥是被人冤枉的!”李家茵义正言辞道。
“李小姐啊!”程天佑站起来说,“每年都会有很多人跑过来跟我说他家的谁被关在什么监狱,是被谁冤枉的等等!这怎么可能?呵呵,党国是决不允许冤枉这种事情发生的!”
“可是,人死的时候我哥正在跟家里人吃饭,他怎么可能杀人啊?”
“那也可能是他指使的啊。”程天佑扶了扶眼镜说,“再说了,我们秘调局的工作只是收管犯人资料,其它的,就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只收管个资料为什么还叫秘调局?干脆叫档案室好了!”李家茵气愤的说。
程天佑摇摇头笑道,“李小姐,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程局长,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已经写好了稿件放在报社,如果你再不介入调查,我就让我的同事立马将你们秘调局贪污成风,不干实事的消息发布出去!到时候咱们看谁笑道最后!”说罢李家茵站起来气愤的拿起包转身想要出去。
刚走出门口,便听到程天佑在后面喊道,“慢着!——”
程天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抿了抿嘴说道,“你这个丫头片子,性格真是不叫人喜欢!”
“就一句话:查还是不查?”李家茵闷闷地说。
“真是败给你了!你挑战了秘调局的威严!”程天佑无奈的摇摇头说,“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只负责查,其他的我无权过问。”
“这还差不多!”李家茵噘着嘴说,“我走了!”
……
7月17日晚上,台北市某一酒楼,A区警察局副局长张宝顺正坐在酒楼跟下属仇大卯喝酒,两人喝得面红耳赤。
张宝顺搭着仇大卯的肩膀醉醺醺的说,“他邹熙凤就是个傻叉,放着好好的警察局长不做,非去什么菲律宾考察民情,菲律宾那是什么地方?就现在这天气,能热死人,据听说那里现在瘟疫正在泛滥。你这时候去,不是找死吗?”
“我看上峰这一次啊,就是故意放出的这个机会,让大家去菲律宾,表面上是建立外交打好关系,实际上是去送死啊,邹局长这回可算是倒了倒了大霉了!”
此时秘调局局长程天佑已经带着一名助手悄悄地来到了他们的饭桌前,安静的站着。
“谁啊这是?”张宝顺抬眼看看,眼前站着一位斯斯文文的人,后面还带着一位副手,便问道,“你是来喝酒的吗?来坐下一起喝!”
程天佑拿起一个酒杯,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
张宝顺紧忙站起来准备掏枪!手还没抓到枪柄,便被一把枪指着脑袋!仇大卯也吓得紧忙站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张宝顺疑惑道。
“现在党国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你们竟在这里纸醉金迷花天酒地!你们把党国的脸都放在裤裆里了吗?”程天佑严厉道。
“你到底是谁?”
程天佑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张宝顺才知道他是秘调局的人。
“我们直接奉蒋总统的密令来调查一桩冤案,现在请你立刻跟我回去调查!”
“好!”张宝顺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好!……”
……
34号牢房里,李胜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下雨天的机会,因为没有鬼哭的掩护,他的行动就会暴露,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老天似乎跟他开起了玩笑,天气一直是晴天,甚至是万里无云。上峰肯定启动了营救计划,如果在计划成功之前没有找到宝藏的秘密,那么之前一切的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
两个狱卒拎着饭桶过来送饭了。
“34号,34号!——”狱卒用木勺敲敲木桶叫道,“开饭了开饭了!”
李胜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地上的那碗粘稠的粥,实在是倒胃口。他晃晃的走到狱卒的面前,呆呆的问道,“什么时候下雨啊?”
狱卒奇怪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疯子说过,下雨的时候,他就会从外面回来看我。”
“别想了,这几天都不会下雨啦!”狱卒拎着饭桶转过身,摇摇头叹息道,“真的疯了!——”
李胜的心失落到了极点,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得坚持,哪怕是自己死在这里,也要把任务完成,于是每次狱卒来的时候,他都会问,“什么时候下雨啊?”
……
7月18日晚,中央特科电讯处。李卫东拿着耳机仔细听着敌台的动向,此时的他已经疲惫不堪,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悬着一颗心,因为一旦某个细节出了纰漏,就会造成整个计划的失败。
李卫东轻轻的放下了耳机,微微松了一口气,便转身出去了。陈学冬刚好从外面进来,紧忙问道,“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电讯处处长杜梁回应了一句,“‘乌鸦’已经在那边放出口风,密调局的人正在调查这件案子!”
“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不能马虎大意,吩咐他们24小时不间断侦听敌台动向,一有异常,立马向我报道。”
……
7月19日凌晨,台北市A区警察局审讯室里。张宝顺坐在一张椅子上熟睡着。密调局局长程天佑看了看这个不省人事的家伙,然后给助手使了个眼色。
助手便拿出一根绣花针在他的小拇指尖上猛戳了一下。
“哎哟哟!——”张宝顺疼得醒了过来。
程天佑俯下身来瞅瞅张宝顺,轻轻的说道,“你醒啦?”
张宝顺疑惑道,“你!——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
程天佑围着椅子转了一圈,笑了笑说道,“你不要害怕,这是在你的警察局。我的身份,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诶!——”张宝顺无奈的应了一句。
“好。”程天佑回到了审判桌上,便对助手说,“拿给他看看。”
助手将档案递到了张宝顺的手里,张宝顺一脸疑惑。
“看看吧!”程天佑微笑道。
张宝顺战战兢兢的拆开的档案袋,才知道这是五年前的一桩案子。
“这……”
“对,今天要查的就是这个人。”程天佑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宝顺兄,你是知道的,党国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同样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五年前的案子……”
“我不管它几年前的案子。”程天佑严肃的说,“关键是,字是你签的,现在你只要认真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张宝顺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张的说,“您说!——”
“好,首先,你们是凭的什么证据抓的人?”
“这!——”张宝顺仔细想了想,“哦,我们在柯局长的办公桌上找到了照片和一篇翻译的文章。当时我记得不是很清楚,照片的内容是一封英文信,翻译出来的结果是这个李胜跟日本人通奸!”
“跟日本人通奸?”程天佑皱了皱眉毛,说罢便从桌上拿出了照片和译文,“你说的是这张照片吗?”
“对,就是这张照片!”张宝顺对着照片连连点头道。
“你拿着照片去找尼克先生再翻译一遍。”程天佑把照片递给了助手。
“是!——”助手拿着照片便出去了。
“好,现在我问你,照片和译文还有谁看过?”
“哦,稽查组的小五,当时照片就是他送去的,也是他送回来的。”
“传小五。”程天佑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进来一名警察。
“报告!——”小五来到程天佑的面前,敬了个礼。
“小五,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是!请长官指示!——”小五回应道。
“请你告诉我,在你们柯凌云局长死之前,他有没有让你带着一张照片去翻译?”
“有!”
“好,那你还记得译文的大致内容吗?”
“报告长官,我不识字。”
“你不识字?”程天佑皱了皱眉毛,“那你再仔细看看,是这一封译文吗?”
小五接过来这张译文仔细摸了摸,前后翻看了一边,便摇摇头说,“不是这封,我经常去尼克先生家找他翻译,他给的纸张都是书信纸,有质感,这张纸略薄一点,是草稿纸,我敢断定,不是这张。”
“啊?这怎么可能?”张宝顺立马惊得站了起来说道。
“你坐下!——”程天佑吼了一声,张宝顺只得乖乖的坐回了椅子上。程天佑继而微笑的问道,“小五啊,你今年多大了?”
“报告长官,我今年27了。”
“在这里呆了几年?”
“6年,长官!”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结婚了吗?”
“家里有一位60岁的老母亲,还没有结婚,长官!”
“好,很好。”程天佑点头笑道,“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两天后到密调局报道吧!”
“长官,这是?——”小五疑惑道。
“还不明白啊?”程天佑扯了扯他的警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穿着一身黄皮委屈你了!”
小五这下终于明白了,高兴的立马敬礼道,“谢谢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