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哥哥刁楂道:“哥哥,这不是都怪你们这一家子闹得厉害,你看老九一家搬走了,老四一家明天搬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眼下就只有我们兄妹,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还有这些账单你们谁自己买的,自己拿回去付账吧,眼下西边的开支太大了,你们一会要做衣服,一会买头面,一会买金银玉器的,难不成还真当我是开钱庄的不成?”
老太爷刁楂被妹妹说的没脸没皮的,心里有些不舒坦,说话根本不经过脑子就出来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买点玩意罢了,怎么还能和你哥哥这么算账呢?难道我们给个长生牌位不值钱吗?”
白天被四老爷元锝益刺激的老夫人也聪明了许多道:“哥哥这是什么话,你们和弟弟一家现在吃喝住用还不都是我的,难不成这些米面粮油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再说这长生牌位你们可是报过刁氏的宗族,是否在官府备案了?真以为我不懂吗?只是我可怜你们一家居无定所,想着我出嫁之前的誓言,让刁家好起来罢了。”
被老夫人抢白了一阵,老太爷刁楂狡辩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在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的?还是谁在妹妹嚼舌头了?给我抓出来,看我不打死他的,这长生牌位自然是报了族府和官府的。”
“哦?是吗?这样最好,那么哥哥将文书拿出来啊,也给妹妹看看才更加的合适不是吗?”
老夫人精明起来哪里有那么好打发的,这不是老太爷极了,就赶快扯谎道:“我们已经报到了族府和官府了,这不是审核呢么,要是以前挺容易的,我们家可是安昌伯府,但是现在哥哥一家落魄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再说这上上下下的不需要打点吗,你哥我手头紧,妹妹你看能不能?”
“不能!”
老夫人果断拒绝,然后看着哥哥绛紫色的脸庞道:“哥哥真是好算计,还真当我以前手上有大笔的金银的时候呢,恐怕现在不行了,你们真要银子,那大房两个孩子有的是,你们刁家所有的银子也在她们那里,我劝着哥哥还是将头脑都用那个地方吧,我这里是真的没银子了,至于这些东西,你们和刁芽一家都是一样的,有银子自己付钱,没银子的东西退回去,一家大小这么多人还是找点营生吧,要不你还有好几个孙男娣女的,将来要怎么办?”
或许是老太爷刁楂从来没有想过妹妹会拒绝给银子,这不是当场踹了凳子翻了脸道:“刁鱼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了今天的这样的程度都是谁喝出来不要脸面给你争取的?你这些儿子都是怎么生出来的,要不是我们千辛万苦找的秘方,你生什么生你们家老侯爷在府里能带多久,今天就这点银子还跟我算上了,我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还没等老夫人回嘴,老太爷踹了凳子说完就走了,急匆匆的背影留给了老夫人,还有那一沓子账单。
老夫人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总之是骑虎难下,不过锝益这孩子说得对,不能在这样下去,否则自己仅剩的老本被掏空了,这些人谁能养活自己?
尤其是哥哥他们这些思想里银子,不管自己为了他们做什么都应该应分的,老夫人陷入了空前的苦恼中,不过更加嫉恨大房的两个孩子可以活的那么好,她应该用什么方法将大房的水搅浑呢?
也许只有这样,大房的那些财富,她作为祖母才有了分配的权利不是吗?
这一夜的老夫人用了不知道多少个脑细胞来想这个问题,同时就她的那个脑筋和思维杀死了太多的脑细胞了,累的半死,第二天都没起来。
刁楂怒气冲冲的回去之后,余老夫人道:“老爷这是怎么了?那些账单妹妹可是帮着结好了?”
老太爷刁楂怒道:“都是些不成器的儿孙,明天开始不准这几个孩子收一个通房,我们要那么多丫鬟做什么,还生孙子我们养得起吗,这段时间听我的,不要再出去买任何东西了,难道这样的生活你们要抛弃不要,出去住客栈不成?你告诉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谁要是在贪恋女色就自己滚出去,我刁楂不要了,养不起。”
余老夫人没有想到这闹到了半夜,老太爷回来就是这个答案,心里有些对王府老夫人刁鱼的怨气道:“老爷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啊?儿子终归是我们的儿子,过了那么多天不如意的日子,这会子稍微放松些有什么不对,往日我们为了刁鱼做了多少事,舍了多少的脸面,还给她立了长生牌位,就是养我们全家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老太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听见了这话上去就给了老夫人余氏一个大巴掌,打得余氏眼冒金星,也给打傻了,“你、你、你打我?”
虽然老太爷刁楂的脾气不算太好,但是这直接打人的却是少的,老太爷怒目圆睁的看着余氏道:“慈母多败儿,你知不知道妹妹今个竟然问我这长生牌位是不是上了族谱,是不是有官府备案,你还在这里不知道约束几个孩子,难不成我们家出去能成做什么?是有产业还是有银子?以前那些事情以后你给我闭嘴,一句话不能说,如果妹妹问你,给我们一家多少宝贝,你怎么说?难不成你还能说是我们家刁谩自己都给输了?”
余氏这大半夜的也不敢大声嚷嚷着使劲的哭,只能不停的摸着眼泪,心里也清楚今夕不同往日了,但是这嘴里还是不甘心的问:“老爷难道我们一家自此就没有任何特权了?”
老太爷刁楂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特权是有,你们使劲挥霍,不出几日就被妹妹的儿子给赶出去,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不过是娘家人,真能和元氏族府抗衡不成?我告诉你余氏,你痛快的约束好孩子,但是不要管刁芽一家,咱们就看看这先被赶出去的是谁,你以为刁芽一家不清楚吗,所以才会这样大的动作。”
余氏也顾不得哭了赶忙道:“老爷是说?”
老太爷点点头,老夫人余氏也会意了,这一夜两个人聊了不少的未来的话题,一直到天明才睡着。
只有没心没肺的刁芽一家还在合计怎么弄来更多的美婢,更多的东西,丝毫不畏惧将来会如何,睡得口水直流,梦想着美好的生活。
这一夜睡得好的人不多,估计最为高枕无忧的就只有清漪和元宇熙了,两个人相拥而眠睡得十分的香甜。
第二天一早,清漪和元宇熙用过早膳,就在书房里面闲情逸致的作起画来,不一会冷离他们过来回话,这昨个西边的众生百态清漪就知道了,看来这西边是真的热闹的不成。
清漪笑呵呵的道:“宇熙,你说你那个三叔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投奔了苍玥国,不过我倒是好奇和你三叔联系的人是谁?”
元宇熙道:“整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元卉丹早早的许了人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这真相迟早要浮出水面的,娘子和为夫等着就好,不过我敢肯定一点就是三叔不会这么冲动的,毕竟丢了那么一大笔的银子,无论到哪里都吃不开的,我相信我那个三叔还有后招,我们且看着就是。”
“嗯,等着吧,你三叔是所有人里面最是老狐狸的一个,老奸巨猾就是你三叔的写照,不过你那个祖母好歹是聪明点了,也不枉费四房的一番苦心。”
元宇熙讥讽的道:“这可不一定,主要是我那个祖母的银子没有多少了,如果多的话,还不知道怎么纵容呢,不过想通了也许是好事,但是也不保证哪天又犯病了,我那个祖母可是顶顶没有记性的人,我们到时候在好好敲打一番便是。”
清漪点头,继续作画,在弯曲的枝桠上面装点上梅花,一副小巧的寒梅图便成了,不过是即兴练笔,清漪倒是没有过于认真,这会子道:“嗯,今个四房搬家我们还用不用送些礼物?”
元宇熙道:“这个不急,待四房都安顿好,肯定要摆宴席的,到时候我们过去正好,眼下她们搬家正忙着呢。”
水嬷嬷这会子进来道:“主子这是太子妃给您的请帖,让您三天过后过府一续,参加宴席。”
清漪拿过来打开一看,的确是太子府的邀请函,三月三是个大日子,看来是需要给沈欣备上一份礼物的,也不知道这几天在太子府如何了?
清漪倒是好奇了起来,元宇熙道:“嗯,三天后我们一起去,估计是个很大的宴会,何家的姑娘已经嫁过去了,我们也可以去太子府看个热闹去。”
清漪点点头开始准备三日后的衣衫和礼物,不过心头隐约感觉不舒服,难道那天要有什么事情不成?
四房搬家的速度很快,在搬完最后一个箱笼之后,和族府的人做了一个交接,四老爷还是要了五千两银子才肯罢休,因为四房的确是有些家俬搬不走了。
族府的人倒是很痛快的就给了,四房也不客气的收了,也签字画押了,族府终于高兴起来,紧着开始张罗搬东西。
随后打理好之后,四夫人张氏和四老爷元锝益在四房的院子里面走了一圈,以前感觉不出来什么,可是即将搬走了,忽然间不舍涌上心头。
似乎那一草一木都见证着四房的一切悲欢离合,一个个景象在脑中纷飞而过,四夫人张氏有些哽咽了,四老爷元锝益最终还是无奈的道:“玉珍我们走吧,为了孩子们也为了我们自己,当初早早就是知道我们总会分家出去的,不过这时候来的不对罢了,走吧,日后还有回来看看的机会。”
四夫人张氏用帕子擦着眼泪,几步一回头的看着四房,之后一步步的走出了王府,上了马车之后,两个人都同时回头,再看看这王府,昔日热闹的王府,他们住了二十多年的王府,自从成亲之后就从未离开的王府。
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二人心中也清楚,这一搬出来就根本不可能回来了,而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蔡嬷嬷说老夫人昨晚没有休息好,还在睡着,二人就没有在打扰。
随着马车“驾”的一声,终于消失在王府的街头,融入了人群当中,淹没在繁华的京都城里,也许对于四房来说这是一个新生,一个新的开始……
三日后一早清漪就被上嬷嬷她们挖了起来,给梳妆打扮,清漪都迷迷糊糊的还没有清醒,老半天之后头发的发髻都梳好了,清漪才看清镜中的美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清漪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眉眼也长开了许多,容貌也少了一些妩媚,多了些大气端庄,今个虽然是太子妃请客,不过也不用像是宫宴那般按照品级装扮。
上嬷嬷心情特别好,主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奴才的福气。
上嬷嬷开心的道:“主子您看这件正红色的拽地长裙多么适合?如今这天气暖和了,不用再穿那么厚重的袄了,这套衣服过年的时候老奴就做好了,不过那时候天气冷,这薄薄的袄还穿不上。”
清漪看看自己妆容真是过于端庄了,这拽地长裙可是要不得了,谁要是想看自己出丑,直接在后面踩上几脚就热闹了。
所以清漪道:“上嬷嬷今个不适合穿这个,是有足够端庄了,可是既然是太子妃做东,我们不能抢了太子妃的风头,太子妃正是新婚要和何家的何薇薇斗阵的时候,我们无遗就是给两方都拿捏的把柄呢,还有这发髻也梳的太端庄了,头面也太贵重了,我已经和王爷成亲,也是正一品的王妃,不需要这些东西点缀,本就是最近各家都看着平元王府的财富贪心呢,这样不是更给让她们好的消息了吗?”
上嬷嬷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学问,赶快跪在地上道:“主子都是老奴的错,请您惩罚老奴吧,伺候主子这么多年还出这等纰漏,老奴真是该死。”
清漪道:“起来吧上嬷嬷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出个风头,不被那些人看轻了,虽然我极少参加宴会,但是这气场是自己给的,而不是依靠衣服的,当然这衣服也是不可少的环节,但是我们要看清去什么地方才成。”
看着上嬷嬷一脸的愧色,清漪点清了里面的门道,上嬷嬷醍醐灌顶道:“主子说的对,是老奴疏忽了,是老奴的不对,日后老奴每天都警醒,万不能在犯错了。”
“好了我想上嬷嬷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是想将我打扮的漂亮一些罢了,时辰不早了,赶快将那件淡紫色的外面是清烟纱的那件给我换上,头面就用紫色的水晶的那套头面好了,不张扬也不会让任何人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