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东家,你嘴里叼的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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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福泰酒楼准备出兑,可是却无人问津。过了几日终于有一个米店的老板想要兑下来。刘福如今已经走投无路,遇上了个买主也顾不上谈价钱,不便宜也不贱地卖给了那人。

谁知刘福刚刚把房地契交出去,谢春深便进了酒楼的门。若不是谢春深,刘福的酒楼也不会开不下去,所以此时刘福见了他分外眼红。

“这可不是谢家酒馆,谢春深你是进错了地方吧!”

谢春深不恼,只道:“现在不是,不过以后便是了。”

“你……什么意思!”刘福心中觉得古怪,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哪里不对。

此时买下酒楼的刘老板却笑着把房地契递到谢春深的手中,笑道:“是,这酒楼以后可就是谢家的了。”

“刘老板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把地契给他!”

刘老板十分无辜地对刘福笑笑,道:“这酒楼本就是谢兄买下的,我不过是替他跑腿而已。”

刘福浑身颤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说是要买来开酒楼的么……”

刘福先前想着若是别人来开酒楼,说不定能让谢家酒馆的生意差一些,这才把酒馆卖给了刘老板,谁知事态急转直下,他倒是白白打算了。

而刘老板却依旧无辜:“是开酒楼啊,谢老板买了就是开酒楼啊。”

“我不卖了!不卖了!”

谢春深小心地把房地契放进怀中,微微笑着对刘福道:“银子已经给你了,房地契我也收好了,这酒楼已经是我的了。”

刘福恨得牙痒痒,却着实也想不出法子来对付谢春深,最终只得充满了绝望和悲苦地走了。

晚上酒馆关了门,阿林阿酒一帮人便都冲进了福泰酒楼里。

福泰酒楼的大堂有谢家酒馆的四五个那么大,阿林觉得自己简直在做梦,高兴地在大堂里转着圈跑,像是一只撒着欢儿的活驴。

曲黎见了,鄙夷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阿林不以为耻,回道:“我还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我这辈子也没敢想过能在这么大的地方干活!”

曲黎一听都气笑了:“真是个傻子!”

酒楼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还有几间房子,阿林曲黎争着挑房间,整个酒楼都是笑声。

第二日,谢春深又带着阿酒阿林一帮人去买了些家什,添置在酒楼里。

又过了几日,福泰酒楼正是换了牌子,改名为:谢家酒楼。

那一刻,阿林和牛叔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两人都是又哭又笑的。

宾客都进了酒楼,可是谢春深却依旧站在门口,他等了一会儿,却依旧不见王广的影子。虽然他知道王广可能不会来,可是如今真的不来,却让他有些失落。

这一天大家都累坏了,晚上阿酒刚要走,谢春深却把她叫到对面的酒馆去了。

这是阿酒所熟悉的酒馆,谢春深让阿酒坐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阿酒。

阿酒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张纸,只一刻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板……这是什么?”

谢春深从柜台上拿了笔墨和印泥,抬头看着阿酒笑道:“你不识字?”

“我认得这字,可是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谢春深走到桌边,从阿酒手中抽出那张纸,笑道:“以后这酒馆酿的酒多了,不止够自己卖,还可以卖给别的酒馆,那些卖给酒馆的收入,分给你半成。”

阿酒咽了口唾沫,道:“老板,阿酒没有做错什么吧……”

谢春深嗤笑一声,在那契约下署上自己的名字,有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这才递给阿酒道:“你哪里做错了什么,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才会这样做。”

“可是老板,我只不过是一个伙计,我……怎么可以拿一半的收入。”

谢春深把那张纸硬塞到阿酒的手里,强硬道:“你拿着,你若是不拿着我还要每天担心别人来把你挖跑了。”

阿酒一听,就想起她先前在刘福的酒楼当伙计来着,又想起那晚谢春深喝醉说的话,还有那张压在她枕头底下的字据,脸蓦地就红了。

不过还好谢春深已经转身要走了,阿酒稍稍松了一口气,谁知谢春深却忽然转过身来,眼中波光盈盈:“还有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

“以后不要叫我老板了。”

阿酒发愣,茫然道:“那要叫什么?”

谢春深唇角展露出一个笑容:“叫我的名字。”

“春深!”这一声却不是阿酒叫的,而是来酒馆搬酒的阿林叫的。

“我以后也可以不叫你老板么?”阿林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我也和阿酒一样叫你:春深。”

谢春深仿佛吃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苍蝇,只觉胸中翻滚。而阿酒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此刻却觉得臊得慌,她想,她觉得臊得慌一定是因为阿林哥叫得太妩媚,一定不是因为谢春深……

阿酒回家便把谢春深写的契约给刘芸看了,刘芸起初非常高兴,可是过了一会儿却皱起了眉头。

“阿酒,你们这老板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歪心思?不然哪里会有老板这样干?”刘芸知道阿酒毕竟是女儿家,若是那谢春深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阿酒就要早点离开酒馆才好。

阿酒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刘芸相信谢春深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可是也不知刘芸是真相信了还是假相信了。

不过酒馆第二日却热闹非常,阿林、曲黎、牛叔都改口叫谢春深的名字了,富贵和宝贵也想叫来着,不过被他狠利的眼神吓到了,这才硬是把那声咽回了肚子里。

酒楼几乎每天都坐满了客人,许多还是特意来尝酸浆酿的,由于太忙,所以便又招了几个伙计,谢春深撒手让阿林去挑人,挑的人都很不错。

对面的酒馆依旧营业,不过多是一些老顾客去,酒卖得比这边便宜一些。

一切都很好,只是阿酒这些日子十分累。李喜那件事情以后,阿酒不敢再让别人知道过多如何酿酒。所以很多事阿酒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做。

这日酒楼已经关门,谢春深见酒馆的灯还亮着,以为是阿林忘了关门。可是等他进了酒馆,却见到阿酒趴在桌子上,手边还放着一个本子。

“阿酒,醒醒。”

阿酒不理,连动都没动一下。谢春深又叫了一声,阿酒依旧不理。

谢春深知道这几天她累坏了,所以便不忍心再叫她,只在旁边的凳子坐了,等她醒来。他伸手拿过压在她手下的本子,翻开一看竟是酿酒的手记。

上面有两种字体,第一种笔迹是有些日子了,另一种笔迹却是新写上的。谢春深想,那应该是阿酒的笔迹了。

他一页一页的看,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可是却并不觉得乏味,只想着阿酒曾经一笔一划地写,认真谨慎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或者过了很久,阿酒终于动了动,然后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睡醒了?”

阿酒一惊,又看看天色:“啊!已经这么晚了!”

“这几天很累吧?”

阿酒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过两天就好了,只是现在还不习惯。”

谢春深摇摇头:“再过多久也不会习惯的,这活儿本也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你应该让别人帮忙的。”

“可是……我害怕有人像李喜那样……”

“阿酒,酿酒是很快乐的事情吧?”

“嗯,很快乐。”阿酒想起自己刚刚酿出第一坛酒时的心情,如今也觉得高兴。

“可是你现在不快乐,你只是在努力重复而已。”

阿酒知道谢春深说的对,可是她实在是怕了,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你爹一定想看你酿出世上最美味的酒,看着你按照他想象的样子生活。”

“真的……是这样么。”暮明远在世时从来没有对阿酒说过类似的话,或者告诉她要变成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他离开后,阿酒一直忙于生计奔波,也不知自己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刚刚谢春深说出那句话,让阿酒忽然明白,她所想要的生活便是一边让刘芸阿酌不用为生计奔波,一边酿酒,如此而已。可是她现在在做的,却是每天担心别人学会了酿酒的法子,如同惊弓之鸟。

刚刚入冬,便下了一场雪,天气一下子冷了起来。天黑得早,客人走得便也早些,所以酒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客人了。

阿林和曲黎缩在火炉旁打盹,谢春深百无聊赖地看着阿酒尝酒。

“你们要伙计么?”

酒馆几人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和阿林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门口,他穿着单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了,可是即便这样落魄,却仍然透着一股子说不清的贵气。

谢春深打量了那少年一番,便开口道:“要伙计,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工钱拿。”

那少年听谢春深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丝毫也没有变,只道:“管吃管住就好。”

阿林站起身,喊道:“嘿,新来的你叫什么?”

那少年看也不看阿林一眼,声音也冷得很:“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