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东家,你嘴里叼的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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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二天谢春深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断了,他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坐了起来。他又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爬到了大堂去。

大堂里已经都是客人了,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春深。

一个相熟的客人还打趣道:“谢老板这是咋了?怎么一天没见就成了这样,莫不是被丈母娘打啦?”

谢春深睥那客人一眼,却听另一个客人附和:“不会吧,咱们谢老板这样风流倜傥的人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还用扫帚打呢,一定不是的。”

谢春深头上青筋暴跳,转头去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看笑话的曲黎和阿林。那边客人又调侃起谢春深,自以为很小声,却是在门外也能听见的。

他们互相诉说着谢春深是如何被打,如何被轰出了院子,仿佛他们亲眼看到了一般。

谢春深浑身疼,只得由着他们说去。他进厨房吃了牛叔给他留的饭,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现在已经快要中午,可是阿酒还没有来,谢春深想,刘芸大概是不会让阿酒来了。

稍晚一些,谢春深穿戴整齐地出了门,他到了阿酒家门口,大门没有关,他探头看了看,见刘芸正在院子里晾衣服。他赶紧把头收回来,身上昨天被刘芸打过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

只是刘芸并没有发现他,只专心地晾衣服。那衣服杆有些高,刘芸试了几次也没晾好,谢春深急忙进门凑上前拿过刘芸手中的衣服,迅速而妥帖地晾好。

刘芸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冷了脸:“怎么,昨天不是说不许来了么,怎么又来?嫌我昨天打得不够不成!”

“昨天二娘打得好,今天要是想打尽管打,只是要让我把这盆衣服晾好再打。”

刘芸瞪他一眼,道:“谁知你二娘,真是不知羞,还不快把衣服晾上!”

谢春深应了一声,手脚利落地开始晾衣服,一边晾还一边留意刘芸的表情。

今天阿酌没有去书塾,此时他正和阿酒趴在窗台上看刘芸和谢春深。

“阿姐,老板怎么又来了,他昨天不是被二娘打了么,不害怕呀?”

“谁知道,昨天打的地方今天肯定还疼着呢,今天又来找打。”阿酒虽然是这样说,却不禁笑了出来。

阿酌看了她一眼,认真道:“我昨天问他喜不喜欢阿姐来着。”

阿酒一听终于转头看向阿酌,急道:“他怎么说?”

“他说很喜欢。”

阿酒一听,脸都透出了奇怪的绯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高兴,又转头去看院子里晾衣服的谢春深。

阿酌皱了皱眉,十分不解道:“然后我又问他,阿姐是不是喜欢他。”

阿酒一听忙道:“他怎么说的?”

阿酌咳了咳,装出谢春深昨天的语气道:“大抵……是有些喜欢的吧。”

“啊?”阿酒嘴张得老大,惊讶过后自言自语一般:“他……不知道啊。”

“阿姐你也喜欢老板吗?”

阿酒的脸本就红,被自己的弟弟这样一问,那脸仿佛是一个烧红的锅子,都可以用来烙饼了。阿酒用手贴着脸,不敢看阿酌,声音也小极了:“喜欢,我也喜欢他。”

屋里的两姐弟正在讨论喜欢这个深奥的问题,而院子里的刘芸已经指使谢春深晾完衣服,打了一缸水,劈了一小垛柴禾。

眨眼天便有些黑了,谢春深帮刘芸做了许多活儿,却连阿酒一面也没有见到,只偷瞄到窗户后有个人影,也不知是不是。

刘芸做好了晚饭,到院子里一看,谢春深已经把她交代的活儿干完了,心中倒是有些满意的,只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冷道:“活儿也干完了,我们也该吃饭了,你走吧。”

谢春深没见到阿酒有些不甘心,却不敢忤逆刘芸,只陪着笑脸准备走了。

“二娘,让他一起吃晚饭吧。”

谢春深惊喜地回头一看,便见阿酒正站在门边,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儿。

刘芸狠狠瞪了阿酒一眼,道:“怎么,干了那么点活儿就要给饭吃?暮酒你的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厉害了,等我给你修理修理!”

阿酒吓得脖子都缩没了,却还是用眼睛偷偷看谢春深。谢春深本也不想吃什么饭,只不过为了看阿酒一眼罢了,如今看也看到了,心中甚是高兴,于是对阿酒道:“我不吃饭,你别惹二娘不高兴,我回去吃就成了。”

阿酒满脸通红,却是被刘芸的眼神吓到了,不敢再说什么,只依依不舍地看着谢春深走了。

接下来几天,谢春深像是做工一般到阿酒家帮刘芸干活,刘芸倒是来者不拒,只是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也不让阿酒出门或者和他说话。

阿酒时常趴在窗台偷偷看他,若是他发现了,便面红耳赤地赶紧关了窗,或者被刘芸发现了,便吓得脸都白了,然后飞快地关上窗。

这天谢春深刚来,刘芸便让阿酒去给阿酌送饭。谢春深目不转睛地看着阿酒离开,恨不得自己也跟着阿酒走了。

“你进来。”

谢春深一愣,便跟着刘芸进屋了。

刘芸给谢春深倒了杯水,让他坐在炕上。这让谢春深受宠若惊,他诚惶诚恐地坐着,等刘芸的吩咐。

刘芸自己也倒了杯水,坐在谢春深旁边,一改往日的冷脸:“你是真心喜欢阿酒么?”

谢春深正了脸色,诚恳道:“是,春深的确是真心,想要以后一直照顾阿酒。”

刘芸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又问:“你要如何照顾呢?”

谢春深想了想,道:“春深会对她好,不让她受苦,不让她受委屈,爱护她,珍惜她。”

刘芸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是这样说,只怕成亲之后便不是这样了,到时候厌倦了阿酒便又要再娶小,少不得阿酒的委屈受。”

“我不会再娶!”谢春深有些激动地说出这句话,却又觉得不妥,急忙解释道:“春深很久以前便发誓这辈子只娶一人,只爱一人,此生定不负阿酒。”

刘芸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道:“你莫要忘了今天这一番豪言壮语。”

谢春深一喜,激动道:“二娘你是同意了吗!”

刘芸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阿酒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的,很少有喜欢的事物,但是若喜欢上了便放不下,你要珍重她。”

“春深一定会珍重她。”谢春深心中已经有底了,只是还有些疑问:“二娘不忌讳我的眼睛么?”

“怎么,你嫌我不忌讳么?”

“不是,只是……许多人看了它都觉得不详。”

刘芸叹口气,道:“我十二岁时父母双亡,别人都说我是不祥之人,生活艰难,后来嫁给了暮明远,他亦离我而去,别人更加说我不祥,可是我不这样认为,而我也不会觉得你的眼睛不详,即便以后发生再多的困苦,我也会当是老天爷在考验我们,而不是我们本身的命运。”

谢春深不知刘芸竟会是这样想的,只觉感动。这时候门忽然响了一声,想来大概是阿酒回来了。

“让阿酒继续回酒馆酿酒吧,她喜欢酿酒。”

此时阿酒已经进了门,看见刘芸和谢春深坐在屋里,刘芸的脸色还很柔和,不禁觉得十分惊奇,便听刘芸道:

“好。”

阿酒又开始到酒馆里干活,可是谢春深却每天到阿酒家里干活儿。他每日早早起来,在阿酒家门口等阿酒出来,可是此时刘芸多半会站在阿酒背后,所以两人也说不上什么话。

如此才知,相思恼人。

这天谢春深干完活儿已经很晚,阿酒还没有回来,他想着也许在路上会遇到,于是满怀希望地出了院子。

谁知他一出门,却见阿酒正站在门边,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谢春深知道她这是躲着刘芸呢,于是小声问道:“在这站多久了?”

阿酒赧然:“刚回来。”

谢春深也不揭穿,先前心中倒是有许多话要和她说,可如今人在眼前,他却又觉得没什么说的:“你有话和我说吗?”

阿酒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点点头,指了指他的脸颊:“脸上有灰。”

谢春深伸手摸了摸脸,却又不知灰在哪里:“在这里吗?还有么?”

阿酒十分真诚地摇了摇头:“还有,没有擦掉。”

谢春深又用袖子擦了擦,问道:“现在呢?”

阿酒还是摇摇头,然后站到了门口的石墩子上,对谢春深招招手:“我帮你擦。”

谢春深乖乖走过去,把脸凑到阿酒面前,心跳得快了许多。

阿酒十分认真地用袖子擦了擦谢春深的右脸,然后放下手道:“好了,这回干净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弄……”

谢春深住了口,因为阿酒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两人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谢春深觉得周围都安静了,然后只有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跳。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谢春深觉得自己仿佛在飘一般,而阿酒已经捂着脸跑进了院子,门也被她关上了。

谢春深清醒过来,疯狂地敲着大门,高兴而激动地喊道:“阿酒你出来!你出来!”

阿酒捂着脸蹲在门后面,偏偏就不说话。

刘芸听见响动从屋里出来,问道:“谢春深这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疯不成?”

阿酒红着脸小声道:“不用管,他敲累了就走了。”

刘芸满脸怀疑:“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刺激他的事?”

“我才没!我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