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东家,你嘴里叼的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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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谢春深一进门,便见阿酒像见不得人了似的躲在刘芸身后,他抻头看了看,隐约看见阿酒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又细看了一眼,见阿酒挽着髻,青涩中透出一股子妩媚来。

“阿酒?”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是疑惑半是惊讶地唤了一声。

阿酒此时身穿绣着母鸡和肘子的嫁衣,哪里好意思让谢春深看见,粗声粗气道:“叫我干什么!”

谢春深听了阿酒的声音,这才算是肯定了这人就是他的阿酒,眉眼都舒展开来,笑道:“干什么这样吼我,我又没偷你家的鸡。”

阿酒不敢看他,只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开始不讲理了:“你就是偷了我家的鸡,你走,你快走!”

谢春深这个冤呐,可是又没地方说,只得去求刘芸:“二娘你看看阿酒,这还没成亲就开始冤枉我了,要是以后她和您告状,你可千万不要信,阿酒坏着呢!”

刘芸笑笑,闪身把阿酒露出来,指着阿酒道:“你是不知道这个中缘由,阿酒这是臊得慌呢。”

谢春深一听,忙问道:“臊什么?”

“你看看她那嫁衣上的凤穿牡丹。”

谢春深转头去看,阿酒却左多右躲的,最后干脆把裙子上的图案都揪到了一起,死活就是不给谢春深看。可是这样反而勾起了谢春深的兴趣。

“阿酒你个没出息的,你现在不让我看有什么用,成亲的时候不还是要给我看?现在让我看了,我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候忽然见到我再叫出来多丢人!”

“那我就不嫁了,不让你看见就行了!”

谢春深一听,这还了得,慌忙对刘芸道:“二娘你看她,成亲哪里是这样儿戏的,说不嫁就不嫁!”

刘芸摇摇头,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别扯上我这个老婆子。”

刘芸说完便走了,阿酒急忙快跑两步,想要跟着一起出去,谁知谢春深一个旋身,恰好当在了她的路上。

“怎么,说完不嫁我了然后就要跑?”

阿酒紧紧攥着母鸡肘子,底气明显不足:“谁要跑了,我烦你,不想和你说话!”

谢春深死活拦着没让她走,口气也软了下来:“阿酒,反正迟早也是要让我看的,我又不嫌弃你的女红不好,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阿酒一听也是个理,可是总还觉得臊得慌。谢春深明白阿酒这是答应了,于是主动把那已经揪在一起了的裙子拽了出来,展平开来。

谢春深先前虽然是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清眼前这图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阿酒,你是有多久没吃肉了,又是吃鸡又是吃肘子的?”

阿酒恨恨把裙子扯回来,真是恼了:“你还说你不笑话我,这不是笑话我是什么!”

谢春深急忙哄道:“我这哪里是笑话你,我这是觉得你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姑娘,手最巧的新娘子!”

“你看,现下不只是笑话我了,还挖苦我了。”阿酒生气地要拿剪刀去剪,谢春深吓得赶紧拉住她。

“阿酒你可好狠的心呐,日子都近了,你竟然还敢剪嫁衣!”

“这么丑的嫁衣谁要穿,早剪了早好!”

谢春深一看阿酒这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也不再笑话她了,道:“这嫁衣哪里丑,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嫁衣了,你就穿着这件嫁衣嫁给我,谁要是敢说你的嫁衣丑,我就让王广把他关进大牢里睡泥地!”

“你不嫌丢人?”

“丢什么人,不丢人,要丢人也是咱们两个一起丢!”

阿酌下学回来,刘芸也做好了饭,几人一起吃了饭。

谢春深这几日来得很勤,阿酌其实一直也不太明白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今天听书塾里的孩子说,阿酒成亲之后就不是他姐了,是谢春深的妻子了,他才知道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了之后,便不喜欢谢春深了,他害怕谢春深把他阿姐抢走了,以后他再也没有阿姐了。

“阿酌倒是吃些菜,以后长得高高大大的。”谢春深像往常一样给阿酌夹了些菜放在碗里。谁知阿酌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就把菜夹了出来。

桌上的几人皆是一愣,不知阿酌这是怎么了。

“阿酌你干什么?”刘芸不知阿酌的心思,只是这样给谢春深难堪,让她有些生气,所以声音也有些严厉。

阿酌抬头看了刘芸一眼,眼睛就红了,他觉得自己很委屈,不但自己的阿姐以后不是阿姐了,连二娘也不喜欢他了。

阿酌第一次狠狠地把碗放下,喊道:“谢春深我讨厌你!”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阿酌便跑了出去。

刘芸讷讷:“这孩子是怎么了……”

阿酒自然也不知自己的弟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对谢春深,可是心中十分担心,立刻就起身想去追阿酌。

谢春深也起身,对刘芸道:“我和阿酒一起去找阿酌。”

刘芸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谢春深其实隐隐猜到了阿酌这样的原因,他这小舅子虽然年纪小,可是懂的事情却不少,如今自己要和阿酒成亲,对于阿酌来说并不是一个小的变故。

看来他还是要多多和这个小舅子交流交流,否则以后有他好受的。

两人出了门,阿酒往城南去了,谢春深便往城北去了。他走了许久,终于在街道转角处看到了坐在墙根的阿酌。

阿酌正抱着自己的腿,也不知是不是哭了。谢春深慢慢走过去,坐在了阿酌旁边:“哭啦?”

阿酌吓了一跳,立刻抬头看向谢春深,然后又转头不看他。

“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阿酌还是不说话,仿佛已经决定以后都不和谢春深说话了似的。

谢春深叹口气,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道:“过两天我可就和你阿姐成亲了,就是你的姐夫了……”

“你才不是我姐夫!”阿酌气鼓鼓地冲谢春深喊了一声,然后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谢春深这下就肯定了,于是换了一副口气:“我和你阿姐成亲之后,还是会经常来看二娘和阿酌的,阿酌不用担心的。”

“你骗人,别人都说阿姐和你成亲之后就是你的妻子了,就不是我阿姐了!”

谢春深一听,忍不住笑了:“你听谁胡诌的,我和阿酒成亲之后阿酒还是你的阿姐啊,而且你还多了个姐夫呢!”

“我不要姐夫,我就要阿姐。”阿酌也是个倔强的孩子,认死理,一根筋。

谢春深知道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明白的事情,于是只得先哄道:“好好好,你不要姐夫,那你阿姐现在可是满大街地找你呢,你二娘也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子了,咱们先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行不?”

阿酌看看谢春深,觉得他说的很对,可是此时自己若是听了谢春深的话就有了屈服的感觉,于是把小脑袋一扭,扭捏道:“我才不要和你回去,我要自己回去!”

“好,你自己回去吧。”

谢春深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却只是和阿酌保持着一段距离而已。阿酌时不时转头看谢春深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不看他。

谢春深在后面看着小小的阿酌,忍不住就想乐,可是又怕自己乐了伤了阿酌的心,于是只强憋着,很是辛苦。

谢春深把阿酌送回家之后,便沿街找阿酒去了。找到阿酒的时候,她正垂头丧气地坐在街边,谢春深觉得这对姐弟真是对活宝,伤心难过了便坐在街边。

“阿酒。”谢春深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有些呆愣地抬头:“找到阿酌了吗?”

“已经回家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阿酒没应声,只是又低了头,十分低落难过的样子。谢春深于是也坐下,摸摸阿酒的头:“怎么了?”

阿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不是只顾着自己开心,忽略了二娘和阿酌的心情?”

谢春深一听笑了,包容而缱绻:“阿酒,你是我见过的最重视别人感受的人了,不要太苛责自己。二娘一直都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而已,你也很关心阿酌,只是阿酌现在有些误会。但是,这都不是什么难题,阿酌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等他的顾虑消除了,自然就好了,而且我们也可以延迟婚期,等阿酌接受了我,再成亲也可以啊。”

“恩。”阿酒应了声,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谢春深抓着阿酒的手放在胸前,目光炯炯:“阿酒,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从一个快要倒闭的小酒馆开始,到现在的酒楼,这么多不容易的事情我们都一起越过了,如今也是,我们都不要泄气,好吗?”

“傻子,我说什么你信什么,我是逗你玩呢!”阿酒脸色猛地明媚了起来,把苦口婆心的谢春深气得脸都青了。

“阿酒你怎么这么坏!”

阿酒闻言却又装出一副无辜相:“我哪里有?”

谢春深狠狠拉过阿酒,把她的脸死死按在怀里:“坏阿酒,让你使坏,憋死你!”

阿酒死命挣扎,好不容易才算是把脑袋拔了出来:“谢春深你憋死我可就没人给你当媳妇儿了!”

谢春深不理,只又把她的脑袋按住:“没人给我当媳妇儿,我就自己当光棍!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阿酒你这么坏,你那坏心眼都藏着掖着呢?人家娶媳妇儿都是开开心心顺顺利利的,你再瞧瞧我,给你家当长工,哄丈母娘,哄小舅子,最后你还不省心地给我添乱!看我今天不料理了你!”

阿酒一听,急忙讨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你怎么就不敢了,我看你暮酒能耐得很,哪里有你不敢的事情,要是我今天不收拾你,以后我还怎么当你相公!”

阿酒被憋得喘不过气,死死抓着谢春深的肩膀想要起来,可是却不得脱身。

“谢春深,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要是有下次我就是街边那条赖皮狗!”

“赖皮狗?我要你当赖皮狗干什么!”

阿酒眼睛一转,脸也不知怎么就红了,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赧然:“要不我……我亲你一下?”

谢春深一听,眼睛冒了绿光:“那你试试。”

谢春深眼神那么亮,让阿酒都不好意思看了:“你别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谢春深此时被色迷了心,立刻闭上了眼,还把脸凑到阿酒面前。

阿酒见此,却慢慢凑到了谢春深耳边,小声说了句话,然后趁谢春深愣神的片刻拔腿就跑,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谢春深眼睛睁得老大,满脸的惊奇古怪,喃喃自语道:“阿酒你刚说什么,你叫我相公了吗……”

又过了一会儿,在这幽静的小巷里,谢家酒楼的少东家欲求不满地哀嚎道:“阿酒你个不厚道的,你给我回来!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