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已经干掉了三瓶白酒,讲了30多个黄色笑话。尤晓萌菜鸟一个,不会偷奸耍滑,喝了好几轮了,脸已经红得像猪肝,但仍然在敬酒。我已经开始浑身不舒服,喉咙感觉还好,五粮液这样的好酒不怎么呛喉咙,肠子却已经像被辣椒爆炒了一样,变成了火爆肥肠。反胃感阵阵发作,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正想讨杯茶喝,李白搂着我说:“柴米,柴……米,跟哥哥再……再喝一杯。哥哥带……带你去作协玩。你别……别太装******清高……跟哥哥的兄弟们一……一起抬我李白做了仙水作协副主席,这……这个兰村的文学……学会留给你玩,有文艺女……女青年……干净免费。”
我感激涕零地喝了下去,又回敬了一杯:“谢谢哥哥,这样的好事能想着我。”李白出过好几本书,属于当地文艺圈里的牛人,据我所知,他所出书的书号都是买的。这年头花几万块钱买个书号,我奶奶写的书其实也能出版。我抹不开面子买了一本他的代表作《啊?那水,那乡,哦!那水乡》,看了五页纸,吐得一塌糊涂。我心想:作协连这种酒囊饭袋都要,也真******不容易。
四爷说:“柴米啊,你不行啊,你看你还没有人家晓萌喝的多。”我一看,晓萌已经快不行了的样子,摊在椅子上傻傻地笑。我有些怜香惜玉,打了个嗝,说:“怎么能说男人不行了?我再喝三杯,别欺负……我晓萌妹妹了。”
朱哥一瞪眼,说:“妈的柴米,就成你妹妹了?跟领导抢妹妹是严重********啊!”
张部长也说:“小伙子,不成熟。”
酒壮怂人胆,我也白了老板一眼,说:“大家的妹妹不行吗?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革命同志,都是兄弟姐妹。”
晓萌呵呵乐着:“对啊,对啊,你们都是我哥哥,我换个大杯子再跟你们喝。”说完,她放下四钱杯子,换了一个喝茶的大杯,又自作主张地叫了两瓶白酒,满满地灌上。
我们都呆了,有这么傻的孩子吗?脸都红得发紫了,还这样喝,你以为羊喝醉了狼就不吃了?狼会做黄焖羊。这不往火坑里跳吗?
朱哥、四爷都惊诧了,过了一会儿掌声雷动起来。朱哥说:“干,谁不干,谁一生都不准干。一群大老爷们被个刚出来的丫头拿大杯子敬酒,谁不喝谁不是我兄弟,而且是承认自己没有鸡鸡。”
晓萌也叫道:“我先干。”咕噜一声把一茶杯的白酒喝了进去,足足有三两。四爷首先叫了声“好”,硬着头皮也干了。接着晓萌又跟朱哥干了一杯大的。李白看呆了,说:“小……小姑娘,喝了这么多……多,就算了吧?”
晓萌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说:“好啊……李白……你没有鸡鸡。”
张部长跺着脚笑了起来。李白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拿着大茶杯就这么僵着,酒到嘴边又停下。开玩笑,那是一杯子52度的白酒啊!尤晓萌翻了个白眼,先喝完了,都不带停歇的,喝水一般,斜眼望着李白,说:“我,我第一天上班,什么都不懂,以后各位哥哥多关照。”我看得都想吐,用手扶着她的肩膀,怕她倒下,她斜瞟我一眼,把我的手挪开。我趔趄着去了厕所,心想:拜托,现在找工作是不容易,但也不要这么拼吧,你自己要找死别拖着我。
厕所外又是一片喝彩声,原来是张部长先拿大杯子喝了。我把手指插在喉咙里,吐得一塌糊涂,又故意在厕所里待了一会儿。拼酒这种活动的发明者一定是个受虐狂,专业术语M。不是M,拼不了酒也做不了贪官劣绅——这些豺狼虎豹。想到这里,我更郁闷了,那我是什么?
开了厕所门出去,尤晓萌在外边等着,她终于也要吐了。没想到她呵呵笑着,拿出一盒纯牛奶给我,说:“柴米,喝酒前我一直找你,想给你一瓶纯牛奶,现在给你吧。”
朱哥满脸通红,大声吹嘘着:“怎么样,老子的兵就是豪气,女兵都这么豪气!这晓萌我原来还看不上,一直想给她改个名字叫小胸。现在看小胸点酒的架势,老子真是喜欢,像老子一样豪爽,这妞我要了,不用试用了,签了。李白,你还不喝?可以回家练‘葵花宝典’了。”
李白静静地盯着那一玻璃杯白酒,“啪”地一下,脑袋砸在了桌子上。
尤晓萌走了出来,说:“啊,李白喝醉了?他还没喝就醉了,我还想再要一瓶呢!”
朱哥首先叫好:“来一瓶五粮液,尤小胸……不对……尤晓萌,你要能把张部长干倒,明天就把你的档案转过来,后天,我就给你去办仙水户口。”
听完,我心里一阵抽搐,不带这么欺负小姑娘的。张部长毕竟是我国机关培养多年经“酒精考验”的战士,是由特殊材料做成的。每天要思考的问题不是“杨柳岸晓风残月”就是“今宵酒醒何处”,那啤酒肚没个百八十万喝不出这样的效果。晓萌不知轻重地真上,那就完了。我着急啊,正准备劝阻,话到嘴边变成了:“好啊,好啊,晓萌,你要为公司加油!跟他拼了!”
晓萌又倒了一满杯,一饮而尽。张部长哈哈一笑,也喝了。晓萌又满上,张部长笑着问:“晓萌在哪里学的喝酒?”
晓萌回答:“我哪里会喝酒啊!只是大二时去广西十万大山写生迷路了,去了一个少数民族部落,跟他们喝过两三周。我不喝他们就生气,只好天天陪他们喝,他们又好客……然后就一直没喝过了。”说完,“咕噜”一声又把一杯干掉了。这一下,我们都目瞪口呆了,想不到我和小叶随手一捡,捡到这样一个极品。这样下去还真不知道最后谁把谁黄焖了。
沉默了一下,张部长眼珠转了转,说:“好了,晓萌,你也要注意身体,一个小女孩孤身在外不容易。到这里为止吧,晚上还有工作呢。今天点了这么多瓶五粮液,单就我买了吧。”
朱哥挡住,正色道:“哪有这个道理,张部长这样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好官,能跟我出来喝点酒就是给我面子,单当然是我买。”四爷已经从口袋里拿出的钱包也被朱哥挡住了。
李白还在沉睡。
结了账,共3400多块,还算正常,就是酒超了点支。
朱哥一边买单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说:“张部长,明天教学评估预审工作,你担待着点。四麻子,我想要那块地,里面有几个人很难搞,你那保安公司要帮忙啊!尤晓萌你先回宿舍,我们兄弟一起去天堂会所休息休息。我和柴米先去加州红见个朋友,马上就到。”
听到天堂会所里“天堂”两个字,李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醒了过来。
什么叫做“天堂”?李白曾经这样解释过:有女人没有老婆的地方,就叫做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