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侯军嫉妒的眼神中,我接过了朱哥一个红包,非常厚,肯定是我来公司后最多的一次。我接了过去,居然没有说谢谢。
夏侯军把眼睛都睁破了。我心想你不用嫉妒,跟领导做十件好事,不如拍领导一个马屁,拍领导十个马屁,不如陪领导做一件坏事。我这是血酬,你拍马屁也好,拼命做事也好,赚的是明规则的钱,我进入了朱哥玩潜规则的世界里。从今天起,我算是真正意义上朱哥的心腹了……我问一脸严肃的刘芸:“现在几点了?”
刘芸打了个哈欠,放下书本看了看手机,说:“11点26分。”
我拿出手机说:“咦,奇怪了,我的手机也是11点26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刘芸拿起《公务员申论大纲》,说:“无聊。”
我把书拿开,说:“既然这么有缘,美女,不如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刘芸把眼珠子一转,伸出舌头在嘴唇上一转,说:“不干。”
我说:“喂,别太过分。那是我的床,现在天气这么冷,你还忍心让我睡沙发啊?你这叫谋杀亲夫。”
刘芸说:“我一直准你睡床的啊,是你自己睡沙发的。”
我靠在床上说:“你让我上床,又不让我碰。你这不是折磨人吗?”
刘芸不作声,半晌后哀求道:“我知道你是好人。”
我急道:“你骂谁好人呢?”
刘芸伸出大拇指,一字一顿地说:“等我过了这个难关,我会跟别人说,柴米是个大侠,帮人不求回报;是个君子,像柳下惠一样高尚。”
我说:“你这骂得更狠了。”
刘芸说:“喂,拍了你这么久的马屁可以睡了吧?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的。”随手把灯关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悄悄从后面抱住刘芸,刘芸倒也不反抗。我再靠近一点,她就把手放在裤袋边了,那里面是把水果刀。我挨着刘芸的臀部,差点就起了生理反应,硬生生地把冲动压了下去。其实那把水果刀倒是其次,作为咏春低手摆平一个100斤不到的娘们问题不大,关键是一怕事后麻烦,二是觉得很没意思。我一直觉得如果女人不愿意配合,那和拿块猪肉划一刀有什么区别?
见我没有了动作,刘芸转过头来,得意地说:“柴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因为你内心深处有个三角形,一旦你想做坏事的时候,三角形就会滚动,它是尖的,你的内心会疼。所以你不是狼,是条有点坏的小狗狗。虽然也想吃肉,但总吃不到,因为狗不会太凶狠。我喜欢狗狗。”
我心里发了一下愣,为这个“三角形”感觉到深深的耻辱。我是狗?难怪,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我愤怒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太丢我人了!”
刘芸笑道:“你还记得去年有一次我们陪姓朱的去跟四爷喝酒吗?我和朱都醉了,你扶我们回办公室的。然后你给我脱了被吐脏的外套,还把你的脏手放进了我衣服里,当时我脑子还清楚,身子却动不了不能反抗。心想糟糕了,结果你摸了两秒钟就缩了回去,帮我换了件衣服就跑了。所以在公园睡了两晚,我就跑你这儿来了。”
我脸红了,柴米你这不争气的玩意儿,我还以为那一摊子破事没人知道呢。我长叹一声,道:“睡觉。”
过了几分钟,我更想不通了,美女喜欢狗狗,那是想利用一下狗没用的善良,但最后还是会找条狼嫁。凭什么我要做一辈子乖狗狗?朱总摸得我摸不得?我转身恶狠狠地说:“你知道你欠我多少钱吗?”
刘芸说:“4500元,我还你5000元。”
我说:“至少1万元。”
刘芸笑说:“高利贷啊,你敲诈啊?”
我说:“我有敲诈吗?这里面还包括你应该给我精神损失费。”
刘芸说:“什么?我一个青春美少女过来陪你,还要赔你精神损失费?”
我说:“当然。现在你睡着我房子,这就直接影响我跟其他女人谈恋爱,这是不是精神损失?你让我一个生理成熟的男人饿了不能吃,这是不是精神损失?我暗恋了你这么久,你作为我爱的人,来到我身边却不爱我,这是不是精神损失?收几千块不过分吧?”
刘芸想了想,点点头,说:“不过分。以后我考上了还你。”
我说:“我现在给你1万元,你要不要?”
刘芸说:“不是我欠你钱吗,怎么又变成你给我了?”
我说:“就是刚才算的1万元。我不要了,你做我女朋友吧?”
刘芸闻言呆了呆,把睡袍裹得更紧了,像把百合花蕊藏入花瓣里。我叹了一口气,转身不再理她。过了好久,她从后面主动抱着我,问:“你是真心喜欢我,想我做你女朋友吧?”
我点点头。
刘芸说:“我信你。”刘芸把睡袍脱掉了,只剩下一件紧身“小可爱”。我强行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冷静地拍拍她的肩膀,免得让她感觉老子没见过世面。
刘芸突然说:“你帮我骂三句朱仁义,要最毒的话,然后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虽然我很怀疑这件事的意义,但骂人我是科班出身,内行啊!我骂道:“朱仁义你这和蟑螂共存活的米田共,你这个进化不完整的半植物,白痴可以给你当老师,智障可以教你说人话,真佩服你妈,当初怎么让你生出来的呢?怎么不刚生个脑袋的时候两腿一合,夹死你呢?嗯,还要不要?”
刘芸呆了呆,说:“来吧!”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甚至想过如果美梦成真了,我就去死了算了,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死去,这应该是最美丽的一个死法。结果这个场景还真******发生了。很突兀又水到渠成,就如漫长的处男年代总觉得最吸引人最稀奇的事突然有一天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发生了。
刘芸问:“怎么样?”
我问:“什么怎么样?”
刘芸说:“有什么感觉?”
我只觉得浑身麻木,本来想说没意思的,没好意思说,我笑道:“挺好。”
刘芸不高兴了,说:“你敢说不好,你知道大学有多少人追我吗?”
我说:“嗯,谢谢。”说实话,我真没感觉多好,只觉得一切似是而非,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刘芸起得很早,居然给我做了碗荷包蛋面,等我吃完,主动去洗碗,这活昨天还是猜拳决定的。所以女人就是女人,哪怕昨天还是路人,只要你今天搞了她,她就必须爱你或者恨你。我发现我对刘芸的免疫力近乎零,我强烈渴望拥有她。这并不都是性的因素。我没那么低俗,我是庸俗!其实美女也好,丑女也罢,真上了床,关了灯没有多少区别,都是糊里糊涂就没了。但对于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则意义重大。我已经在畅想带着刘芸这样一个妞,这样一个重点大学的美女硕士去家乡贫民窟转一圈,那该收获多少的羡慕嫉妒恨?我小学时拼了命想假装不经意地告诉别人自己多被老师宠,大学时拼了命想告诉别人抽过香港买的古巴产的雪茄,现在我拼了命想让别人不小心发现自己过得很好。这种炫耀的欲望和满足后的快感是这么强烈,以至于我没打算否认它,并愿意为之奋斗一阵子。
刘芸说:“柴米,给我200块钱,我想买双鞋子。”
我说:“你不是有几双了吗?你自己去钱包里拿吧。”
刘芸说:“你没听说过吗,女人的鞋柜里永远少一双合适的。”
我无语了,现在都不用“借”,直接用“给”了,没办法,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刘芸拿出我钱包里所剩无几的几张老人头,突然说:“柴米,这个小相片中海滩上的女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