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极品童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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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木头人

从影视城回来,夏晓睡了三天三夜。

她的身体蜷成一团,小脸蜡白,下巴瘦到发尖,就连呼吸都是那么微弱。

李老太衣拄着拐杖不时进屋,伸手探一下她的鼻息。

夏晓是个早产儿,那时李老太也像现在这样,只有探她的鼻息,才能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

“夏晓,饿不饿啊?”探完鼻息,李老太大声问她。

“不饿。”夏晓咕哝一声,抱着毛毯滚到床里面,身体紧贴着墙蜷成一团。

李老太打开床头柜,找出一张纸片,慢慢挪出房间,上次司徒楠过来看她,给她留了一张名片,让她想吃什么或者想去哪里玩,直接给他打电话。

李老太坐到沙发上,戴上老花镜,对着手里的片子看了半天,然后拿起话筒,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拨。

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楠楠,我想吃蜂蜜蛋糕,核桃酥还有杏仁饼。”李老太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外婆,我在外地出差,我让人买了给您送过去。”司徒楠拿着手机离开宴会厅,去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楠楠,夏晓一直睡觉,也不吃东西,会不会是生病了?”李老太两只手握紧了话筒。

“外婆,我现在就让人过去看看,您别担心。”司徒楠伸手揉一下眉心。

“哦,别忘了带蜂蜜蛋糕,核桃酥,还有杏仁饼。”李老太不放心的叮嘱道。

半个小时后,令狐小玖拎着几样点心走下车,她是骨科医生。

“小夏姐?”令狐小玖坐到床边,轻声叫道。

清脆入耳的声音,夏晓一下睁开眼睛,揉一下惺忪的眼睛,看清坐在床边的人,她一下爬坐起来,飞快的整理一下鸟窝一样的长发。

“小玖。”夏晓讷讷的打招呼,同时伸手擦一下嘴角,以防自己做梦时会流口水。

“小夏姐,你没生病吧?”令狐小玖伸手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体温正常,“我给那家伙打个电话,不然他会担心死。”令狐小玖笑着拨通司徒楠的电话,告诉他一切正常。

令狐小玖拉着夏晓去外面吃饭,跟小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夏晓越觉得自己像个木头人,毫无生气,了无趣味。

“小夏姐姐,我可以追那个家伙吗?”令狐小玖转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笑眯眯的问。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夏晓干巴巴的笑道。

“你是姐姐啊,你不知道那个家伙小时候有多气人,跩得要命!”令狐小玖呼了一口闷气,气鼓鼓的说。

算起来小玖才是他的青梅竹马,而她,只是他的姐姐,夏晓心里也呼了一口郁气。

“喏,他咬的。”令狐小玖抬起右手送到夏晓眼前,她右手背上留着很深的齿印。

“那个家伙去美国动手术,他对杜冷丁上瘾了,瘾发作时他就像个疯子,我的手就被他咬了一口,还好他的意志足够坚定,后来终于戒掉了。”令狐小玖看着自己的手背,笑嘻嘻的说。

“楠楠他外冷内热,你别跟他计较。”夏晓安抚道。

“我才不跟他一般计较,哼,大人不记小人过!”令狐小玖一口气吹开额前的刘海,轻哼道。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夏晓揉揉酸涩的眼角。

接到徐珍打来的电话,夏晓眉骨突突直跳,厂子管中饭晚饭,加班时还有夜宵,刚刚吃了夜宵的十几个女工,纷纷出现食物中毒现象,其中有两人情况危急。

夏晓给陆伯尧打了电话,然后蹲在小区外面的马路边上等他,徐珍又打来电话,她和殷强被家属堵在医院里,那两个情况危急的女工刚刚去世了。

陆伯尧的车子停下来,夏晓爬着坐进车里,怎么那么背啊,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怎么了?”陆伯尧刚接到镇长打来的电话,知道死了两个女工,警察已经着手调查,怀疑有人故意下毒。

“死,死了,两个人——”夏晓闭着眼睛,放声大哭。

“没事,天塌下来有我呢。”陆伯尧趁机将她搂入怀里,凉凉软软的小身子,手感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

“陆伯尧……我怎么那么倒霉……”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哭着叫他的名字。

柔柔软软的声音,陆伯尧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叫出来,好像异常的悦耳动听。

陆伯尧没带夏晓回镇子,他说现在过去,只会引起更激烈的冲突,这事还是等警察调查清了再说。

夏晓躺在银灰色的大床上,这是陆伯尧的床,她第一次躺在上面。

她又困又乏,脑子里的一根弦却是绷得紧紧的,她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两条人命,不管警察调查的结果如何,工人是在她厂子里出事的,她逃脱不了干系。

出了这样的事,厂子是开不下去了,善后问题,订单延误赔偿,这次的单子是周静牵线的,为各个分行的人做工作服,订单延误事小,这会影响到周静在领导心中的形象,她快要升职了……脑子里一秒不停歇的高速运转着,夏晓觉得头快炸开了。

床边一沉,陆伯尧温了一杯牛奶送过来,“别瞎想,喝了牛奶好好睡一觉。”他伸手将她捞起来,将杯子送到她嘴边。

夏晓机械的吞咽着,墨黑的瞳仁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的空气。

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在她太阳穴处轻轻揉按,“睡吧,一切有我。”陆伯尧按揉着她的太阳穴,低低沉沉的声音说。

夏晓合上眼睑,三分钟不到就睡着了,她实在是累到了极致。

警察调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食堂里有耗子,上白班的厨师带了老鼠药,上晚班的厨师错将放在调味瓶的老鼠药当成了味精。

厂子爆发了工人抢机器,抢布料,抢衣服热潮,就连殷强开的那辆送货面包车,也被人抢了。

夏晓像得了嗜睡症似的,天天躺在陆伯尧的大床上,偶尔接到徐珍打来的电话,接完电话,她照样能入眠。

事情一旦坏到极致,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

就像一个深陷泥潭的人,刚掉进去会拼命挣扎,越是挣扎陷得越深,直到完全掉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也就不会再挣扎了,抓紧时间看看最后的风景,然后安然等死。

夏晓觉得这四年,她就像个深陷泥潭的人,现在她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

陆伯尧再次跟她求婚,“作为一个投资目标,你已经彻底失去了投资价值。作为我的女人,我会帮你摆平一切。”他拿着那枚鸽子蛋说。

夏晓不知道陆伯尧看上她哪一点,难道是看上她的霉运,她靠在床头勾了勾唇角,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