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小公主受伤住院,前来看望她的人,自然不会少。
除了韩家这些人之外,像韩子墨那些朝阳分局的同事啊,有心借着这个机会来巴结韩家的那些啊。
甚至,连魏起超和康茂良这些市委市政府的高官,市局的孙明扬等人都来过这儿。
至于林家俊,白峰基这几个和秦浪关系不错的,当然也都来了几次。
不过,燕超然却一直没有再露面,看来他在遭到子墨的拒绝后,也终于深刻认识到:他再也没机会了,实在没必要再来看秦浪那张臭脸。
燕超然不怎么来,秦浪倒是不怎么在乎。
可是让他有些纳闷的是,楚妖娆这个死人妖,自从那晚分手后,也没有来过一次。
秦浪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偶尔想到那个死人妖,想到她为什么不来。
只是,他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归结为:他之所以会偶尔想到她,可能是和他心中那个卑鄙的计划有关吧。
年三十(也就是春节前夕)的下午,秦浪又在给脸儿红扑扑的子墨姐姐,讲他最拿手的笑话。
也许是因为真的在乎秦浪的缘故,以前只要一听这种笑话就会叫着不听的子墨姐姐,现在却能红着脸儿的听完了。
看来,子墨姐姐能有这种显著的变化,秦先生浪是功不可没的,正所谓近墨者黑,近猪者胖,近秦浪者脸皮会加厚也。
“话说有个新兵刚入伍两个月,精力充沛的没治了,就是十公里负重长跑也不能减压,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偷的找到了连长问,要是那方面实在受不了的话,该怎么办呢?新兵在提出这个问题时,还是很害羞的。不过,连长大人却早就司空见惯,笑眯眯的一摆手说跟他走。”
秦浪半躺在床上,又在给子墨讲他最拿手的笑话:“这个新兵不知道连长要把他带到哪儿去,只好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来到了操场后面的一个大木箱子前。这个大木箱子上面,有个手电筒那样大的窟窿。连长就指着那个窟窿对新兵说,兄弟啊,你把你老二放在里面,很快就会爽起来的。”
在这些天内,尽管子墨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笑话,但每逢秦浪说起时,她的脸儿还是会发红的,左手也轻轻扭着他的胳膊,只是咬着下唇的吃吃的笑。
秦浪表情很****的看了子墨一眼,继续往下讲:“新兵在半信半疑中,就按照连长的吩咐,解开裤子把老二放了进去……然后,他就感到了很爽的滋味,不大的工夫就解决了。完事后,这个新兵一脸幸福的向连长说,他明天再来这儿爽一下行不行。连长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新兵很纳闷啊,就问为什么不行。连长说,因为你明天就得钻进这个大木箱子里去了。”
“新兵明天就得钻进大木箱子里去?为什么呢?”
子墨姐姐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一张本来就有些发红的脸儿,腾地变的更红,掐着秦浪的右手稍稍用力,娇笑着骂道:“秦浪,你真、真不要脸呢。”
秦浪笑嘻嘻的抬手,在子墨脸上擦了一下说:“你放心,只要有你在,我是永远不会去用那个大木箱子的……哎哟,疼死孤王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就在秦浪大呼小叫的从床上蹦下来时,敞开着的套间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后,韩子墨赶紧往下缩了一下身子:“行了,你别在这儿出洋相了,赶紧的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
“是,娘子,小生遵命,这就去了,况且、况且况且……”
秦浪像模像样的弯腰对子墨深施一礼后,左手食指挑起竖在胸前,后伸的右手挑起兰花指,双膝微微的弯曲着,嘴里发着京剧的节拍,况且况且的走出了卧室。
看着秦浪的背影,眼里全是笑意的子墨,忽然觉得她这次受伤简直是太值了。
甚至,她都盼着自己的伤势一辈子都好不起来……
这些天经常有人来看望子墨,而林家俊这两天几乎天天来请安问好,所以在有人敲门后,秦浪还以为又是他来了呢,也没从猫眼中向外看看是谁,直接就打开了房门。秦浪打开房门后,先是一楞,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站在门外的,是两个女同志,一大一小,母女俩。
秦浪当初跟着蒙惊魂来京华时,曾经在东方市的西郊机场,帮过一个女孩子。
就是在那天,他见到了女孩子的母亲。
秦浪在看到女孩子的母亲时,心中就有股子莫名其妙亲近感,隐隐觉出她就是他的老妈了……
现在,门外站着的,正是这对母女,也是秦浪的亲生母亲白雪,和他的亲妹妹秦萌萌。
看着愣在门口的秦浪,脸上本来还带着笑意的白雪,双眸中迅速就浮上了一层雾气,情不自禁的抬起左手,就要向他脸上摸去。
白雪做出这个亲昵的动作,完全是母子天性所驱使的,她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动作看起来是多么的唐突。
毕竟,在双方还没有正式‘认识’之前,白雪就对秦浪做出这样的亲昵动作,的确是有点那个啥吧。
可是,秦浪却没有闪避,任由白雪的左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摸索着。
摸着失踪二十多年的儿子,白雪心中百感交集,极力忍耐的泪水,终于哗哗的淌了下来,颤声叫道:“秦、秦浪!”
要说秦浪当初第一眼看到白雪时,心底产生的那种‘她就是我妈’的感觉,还只是一种不敢确定的猜测时,那么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了。
尤其是白雪在他脸颊上轻轻抚摸着的手,更是让秦浪有了种从没有过的踏实感,就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被母亲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那样。
这种感觉,有个很伟大的字眼,叫做母爱。
在白雪释放出的浓浓母爱中,秦浪慢慢的闭上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幸福的很想就此瘫倒在地上,就这样睡去。
而白雪呢,这时候也忘记她来这儿,是背着白老爷子来的了,她现在眼里就只有她的儿子秦浪,很自然的把他拥入了怀中,下巴放在秦浪的肩头,抱着他后背的左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低声呢喃道:“秦浪,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站在白雪后面的秦萌萌,这时候也低着头的擦起了泪水。
白雪左手轻拍着秦浪后背的动作,让他的思维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一个腰身有些佝偻的老头子,从他心底慢慢走了出来,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身形是越来越大。
这个从秦浪心底走出来的老头,就是秦浪的爷爷。
脑海中浮现出秦老头那伟岸的身影后,就像是一瓢冷水从天浇了下来,使秦浪猛地清醒了。
不管到什么时候,秦浪都不会忘记那个老头子,因为那个老头子即是他的爷爷,也是他的爹妈。
秦浪从小就没有得到父母的爱,秦老头却用夏天里的蒲扇,冬天里的野兔子肉,让这厮健康成长一个、一个小混混。
以至于让秦浪觉得,他可以没有爹妈,但却不能没有那个老头。
而秦老头在这些年来,也一直在给秦浪灌输一个道理:你那个老爹,是背叛秦家的孬种。你那个老妈,则是制造孬种的罪魁祸首。所以说呢,只要我老头子活着,你就不能认你的爹妈,因为他们对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大名鼎鼎的始皇大帝!
以前每当秦老头谈起这个时,秦浪总是会暗地里不置可否的撇嘴嗤笑。
但是,当白雪抱着他喊他儿子时,秦浪却猛地记起秦老头在说起那些话时,那双混浊的老眼里闪动着的水光。
于是,秦浪的那颗陷入母爱中、即将被融化的心,突地刚硬,随即向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挣出了白雪的怀抱,很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呵,呵呵,这位夫人,请问您是哪位?”
刚才白雪在搂着秦浪时,是一个劲的呢喃‘我的儿子’,依着秦先生的智商,就算脑袋被门板来回的夹几下,他也该知道这是他老妈了。
可是现在,他却称呼白雪为夫人,问人家是哪位,其中所代表的意思,是不言而喻:对不起,我不会认你这个老妈的。
登时,白雪一下子愣住了,双眼大瞪着望着秦浪,嘴唇在不住的哆嗦:“秦、秦浪,你、你不知道妈、妈妈是……”
不等白雪说完,秦浪忽然对站在一旁的秦萌萌喊道:“哇噻,我见过你!”
被眼前这一幕给搞得有些懵的秦萌萌,下意识的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在东方市的西郊机场见过呀。”
秦浪眉头顿时一皱,使劲的摇了摇头说:“不对呀,什么东方市的西郊机场啊,我们好像是在长城上偶遇过一次吧。哦,对了,就是在长城上,你是那个卖矿泉水的小姑娘。呵,呵呵,瞧瞧你这记性,还不如我呢。”
要说秦萌萌刚才有些懵的话,那么当秦浪说出这些话后,她就彻底的懵了:“什么在长城上呀,我什么时候卖过矿泉水呢,好像是你记错人了吧?”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你等等啊,我停在下面的车子后尾箱中,还有从你那儿买的矿泉水呢,我去拿来给你看!”
秦浪说完,不等白雪母女有什么反应,就擦着她们的身子,急匆匆的向楼梯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