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自恋到以为李冬儿对自己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地步。能让那个女人为之付出如此心血的,除了利益再无别的。
“你想干嘛?”宁宇不经意间的一瞟,正好看见张硕眼睛里闪过的一缕寒光,刀片儿似的,像是削到人的骨头里去。
张硕收了寒冷的目光轻笑:“我被动了这么久,怎么也要主动一下吧?”
“嗯。”宁宇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工作室的事情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房子找好了没有?”
张硕这才想起罗澜之前跟他说过,已经谈好了一动别墅,四层的,因为位置是海边,所以价格很贵。但也绝对物有所值。他也觉得在Q市买栋小别墅很不错,就算不做摄影工作室,还可以度假用。
“找好了,已经交了定金。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如果你也觉得合适的话就买下来。”
“买下来?”宁宇修长的眉毛挑了挑,“你真的打算在Q市安定下来了?”
“暂时吧。反正J市那边的也不用丢,把人分过来一半儿,两边都作者吧。哦,对了,那个新招聘来的小家伙,叫什么李……来着?”
“李淮越。”宁宇忙补上去,“这小家伙虽然还有些嫩,但潜力很好。老大你抽出时间来多指点一下他,我有预感,他将来的造诣会很高。”
“嗯。”张硕还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他不是那种藏私的人,艺术这种东西,更多的是靠天分,再好的老师也只是一盏灯,路要怎么走,完全靠自己。
晚上的时候梁飞扬打电话过来,张硕看了看手机号码就直接递给了罗澜。
“喂,飞扬?”罗澜靠在床上,白天睡多了,晚上倒是精神。
梁飞扬愣了一下,因为这个称呼,他的心底一股莫名的东西泛滥开来。从小到大,罗澜一直不肯叫他哥。整天飞扬长飞扬短的,想听她叫声哥比登天还难。
前段时间忽然重逢,她别扭之后又忽然叫自己飞扬哥,梁飞扬听着那声‘哥’里面总有跟他撇清某种关系的意思,心里是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这丫头没把自己当外人,那么亲热的叫自己‘哥’,难过的是,可能从此以后也只能是‘哥’了。
今天忽然间她又换回了之前的称呼,让梁飞扬有些无所适从。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方低声问:“你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这次的事情要多谢你。”罗澜诚心的道谢。其实如果当时做手术的时候不是因为灵魂错位的缘故,她是不会答应找什么外国专家来的。这种手术在国内医院一样能做好,只是当时怕张硕心里压力过重,又因为得罪了一些人,怕有人会趁机报复,所以她才让梁飞扬帮忙。
梁飞扬轻笑:“跟还哥这么客气?做了手术跟变了个人似的。”
“……”罗澜一阵紧张,心想大哥你也太敏感了吧?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就让张硕给我打电话。”
“好,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做过手术的人要早睡觉。”
“嗯。”罗澜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大哥你比我妈还啰嗦。
挂了电话,张硕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
这间病房是豪华病房,除了病床之外还有一张陪护的床,只是陪护床在外间,隔着一道门。张硕说什么也不睡那边,非要跟罗澜挤在一起。幸好有空调,病房里不算热。不然两个人挤在一米二宽的病床上,别想睡觉。
罗澜的身体刚做过手术,细腰侧卧。张硕也侧着身子把她搂在怀里,屋子里关了灯,但外边还是有光线照进来。两个人脸对着脸,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儿,张硕忽然先笑了。
他笑得有些傻,忽然直起身,一把拉过罗澜的脑袋,准确地贴上了嘴唇。
屏息的吻。
互相的注视着,嘴唇紧抿,只是单纯的紧贴。
温热的呼吸互相缠绕着,仿佛流水一样从缝隙之间往下流淌,温暖而湿润。
罗澜睁大眼睛看过去,张硕的脸上镀着一层淡淡的光膜,被窗外细碎的灯光笼上一层浅浅的金色,漆黑的瞳孔在水流的冲刷之下黑得没有止尽,连一丝闪烁的光都没有。
罗澜全身笼罩在他的气息里,喉咙干涸得像是在沙漠中。
张硕的手臂用力收了一下,两具火热的身体跌到了一起。
因为是住院部的条件最好的病房,不但贵,而且因为军区医院的缘故,这一层的病房一般都是给老干部用的,所以走廊里很安静,任何一点点细微的声响在这样的夜晚听来都显得如此鲜明,四唇胶合在一起,只听到低低的喘息声。
张硕的手探进宽大的病号服里,顺着罗澜光滑的脊背往下摸索,手指挑到裤子边沿,罗澜会意,两只脚蹬踹了几下,把衣物踢到床角。身体贴得更近,缓慢的摩擦,感受彼此的热度。
“不行。”张硕挫败的低吼,手从罗澜的腰上撤回来,一时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嗯?”罗澜还在迷离之中,有些分不清状况。
“两周内都不能做。”张硕懊悔的转身,平躺过去。心里一遍遍的骂自己没用,早知道这样,昨晚,前晚,算起来之前一个礼拜了,为什么都没做?
可是,这一个礼拜他基本是二十四小时在忙,就连睡觉做梦都是营销会还有罗澜的病和手术的事情,哪里又时间哪里又精力去想这个?
罗澜几个呼吸之后便平静下来,手在小腹上摸了摸,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但她知道医生说的话必须遵守,今天刚做了手术,若不想明天再去做手术的话还是不要胡闹的好。
可是……转头看着身边某人一脸痛楚宛如便秘的表情,罗澜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见她笑,张硕一转身扎进罗澜的怀里,在柔软馨香之处蹭了又蹭,“唔……老婆你太坏了,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做了几个月的女人,居然学会撒娇了。
“我帮你吧?”罗澜轻轻地抚摸着某人的发尾,像是安抚一只暴躁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