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陈果夫全传
15493900000021

第21章 为蒋尽忠效力,扩大自己的范围(1)

年轻的主任

1927年底为拥蒋上台而成立的中央俱乐部早已云散烟消,不复存在,但以参加这个组织的成员为基础所组成的CC派,却日渐发展,成为国民党内一大派系,在政治上为其他派系所望尘莫及,陈果夫、陈立夫则是这一派系的首领和灵魂。

关于CC派的政治立场,台湾学者袁宗蔚将其概括为以下6条:

一、以三民主义为国民革命的理论指导,认为只有国民党才是惟一有资格领导国民革命的组织;

二、他们视蒋介石为革命、党与政府的最高领袖,蒋的意志是绝对的,不容丝毫怀疑;

三、他们坚决反对共产主义以及三民主义之外的其他主张,除国民党外,他们排斥任何其他政党存在的意义;

四、他们反对外来的帝国主义,支持国家独立;

五、他们主张中央集权;

六、他们主张恢复传统道德教条。

这位学者的立论基本公允,但并不准确,CC派所信奉的三民主义是被他们篡改了革命内容的假三民主义,所谓反对外来的帝国主义只是反对社会主义的苏联,反对共产国际,并不是反对英、美、日、德等真正的帝国主义。

二陈兄弟对“CC”的称谓十分恼火,陈果夫曾气急败坏地否认:“我的性格,不会用外国字来组织自己团体的”,并反诬“此为共产党之解释”,是“奸人造谣挑拨之用意”。但不管怎样否认,怎样反诬,以陈果夫、陈立夫为首的政治势力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国民党中,成为控制国民党的一股十分重要的力量,直到后来国民党败走台湾,这是谁也不能抹煞的事实。

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后,陈果夫被推选为中央民众训练委员会委员、常委,同时依旧担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的职务,而且将主要精力放在组织部。蒋介石只是挂着部长职务的名义,具体事务都由陈果夫办理,实质上,部务大权仍然是由陈果夫一人独揽。

陈果夫在主持全国“清党”运动、整理党务的同时,为了加强对国民党的控制和对共产党及其他党派的防范,首先对组织部进行整顿和改组。他认为组织部原来机构庞大,人浮于事,且办事效率低,众多职员中混杂有共产党及进步分子,于是,便对组织部机构进行了大量精减,废去原有一些科室,部下只设普通组织科、海外组织科、军人组织科、编审科、调查科、总务科等,其中尤以调查科最为重要。陈果夫借精减之由,将原组织部一些属于其他派系的人员全部调出,另将CC派人员调进来,负责各科的工作。为了加强陈家势力,陈果夫特地将其弟陈立夫也拉进组织部来,充任调查科主任。这样,二陈兄弟俩便将国民党的要害部门——组织部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

调查科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为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它的任务,只是收集整理党内的各种资料如党员成分、经历、动态等,以及做一般性的社会调查。而陈果夫的调查科则是奉蒋介石的特殊使命而设立的。此时,蒋介石已经取得了国民党党、政、军大权,郭沫若,现、当代诗人,剧作家,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四川乐山人。在中小学期间,广泛阅读了中外文学作品,参加反帝爱国运动。由于“五四运动”的冲击,郭沫若怀着改造社会和振兴民族的热情,从事文学活动。1921年出版的诗集《女神》,以强烈的革命精神,鲜明的时代色彩,浪漫主义的艺术风格,豪放的自由诗,开创了“一代诗风”。但他知道,要建立独裁专制的统治,必须严厉打击和镇压中国共产党和革命群众,必须打击国民党内如改组派、再造派等各派系,还必须打击国内其他各党派力量,为达到此目的,必须建立特务工作,以对付共产党、革命力量及其他反蒋势力。但在国民党刚刚取得全国政权的情况下,蒋介石不便单独或公开搞特务组织,为了掩人耳目,便将特务活动的任务转到了党务调查科下,该科名义上进行党务调查,实际上进行特务活动。蒋介石对调查科十分重视,认为“成败利顿,关系党国存亡”,尽管他的景况还相当困难,但还是从各方面给予大力支持,对陈果夫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所以当陈果夫提出调查科主任由陈立夫担任时,蒋介石欣然应允,即将此时正担任他的机要科长的陈立夫放派到中央组织部,主持他交给的特务工作。

28岁的陈立夫年少得志,满面春风地出任调查科的首届主任,他感激蒋介石对他的信任,也明白兄长要他来组织部的用心,决心与其兄好好合作,发展CC派势力,为蒋家王朝尽忠效力。他主持调查科后,忠实地执行蒋介石的命令,改变原调查科的性质,将其办成一个纯粹的特务组织。在第一次举行的全科会议上,陈立夫明确提出,调查科的主要任务是:第一,调查党员的思想及派系隶属,收集国民党内异己派系的情报;第二,收集共产党和其他党派的情报;第三,配合国民党军警机关,破坏共产党组织,逮捕共产党人。

在调查科的机构建置上,陈立夫比较谨慎,刚开始,科下只设采访、整理两个股,每股各设总干事一人,下设干事、助理干事若干人,总计工作人员只有十七八人,全是陈立夫物色的亲信。还在陈立夫为蒋介石当秘书、机要科长时,便利用其特殊身分招揽了一些思想顽固的国民党右翼人物、共产党的叛徒,将其安插在机要科,从事各种特务活动,陈立夫到组织部后,把这些人也一并带了过来,成为调查科的骨干分子。

采访股干事为杨剑虹。杨剑虹原是上海青帮成员,并一度替日本洋行当买办,五卅运动时,曾参与组织黄色海员工会,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时,他积极参与屠杀共产党和工人群众,他指挥的黄色工会为蒋介石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本人则在反共中被陈立夫所赏识。此后,陈立夫与杨剑虹来往密切,他每次到上海,总是由杨陪着吃喝玩乐,陈立夫交给他的任务,他也能很好地完成,因此,很得陈立夫的欢心,陈便将他收罗到门下。整理股总干事由吴大钧担任。吴大钧是浙江人,与二陈为同乡,曾留学美国,学习统计,与陈立夫很早就认识,而且私交甚笃。因此,陈立夫也将其拉入调查科,委以重任。

在机构设立、各负责人确定后,陈立夫雄心勃勃,准备开展工作。他要从各方面掌握共产党及其他党派的活动情况,并对其实施破坏,他要在全国建立地方组织,把特务网撒向各地。但他手下只有十几个人,总觉捉襟见肘,力量单薄。为此,他与其兄陈果夫商量,要求扩大人员编制,陈果夫当即同意,并报蒋介石批准,决定从陈果夫主持的中央党务学校毕业生中选派10人到调查科。于是,二陈兄弟亲自到中央党务学校进行挑选,他们对毕业生一一细致地调查、了解,以坚决反共为标准,以忠于蒋介石、忠于二陈为条件,经过精心选拔,反复比较,最后,从第一期274名毕业生中选出10人,充实到调查科。这10人是:张国栋、郑伯豪、张旆、李凤澜、骆美中、王保身、任洪济、谢澄字、郭良牧、陈玉科。

这10名毕业生到调查科后,陈立夫立即对他们实行特殊训练。他没有将他们安排到哪一股工作,他知道,这些毕业生尽管思想上是坚决反共的,也是忠于蒋介石的,但他们并不明白调查科的特务性质,也没有干特务工作的思想准备,必须有一个适应环境、适应工作的过程。因此,陈立夫要求他们首先“实习”。“实习”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了解情况,熟悉环境。陈立夫将他们召集起来,进行训话,并向他们介绍调查科的性质、机构设置、工作范围等情况。随后,召开全科大会,介绍他们与原来的人员相识,让其互相谈话,增加了解。在此基础上,再让他们参加科内工作,逐步熟悉科内工作环境。第二阶段,参与调查,熟悉工作。大约10天以后,陈立夫便将这10名毕业生派往上海作调查工作。临行时,陈立夫明确规定,他们调查的范围是:共产党的活动情况,国民党内派系活动情况,工人运动的情况。这些人到上海后,采取各种手段打人工厂和一些民众团体,还进入国民党军队和一些基层党部,搞所谓的调查实际上为特务工作。调查完毕回南京后,他们便根据自己调查的情况写出工作报告。陈立夫将这些报告收来加以审查考核,初步定出优劣。第三阶段,再次参与调查,审查考核、分配工作。一个月后,陈立夫安排他们到江浙两省进行第二次调查,这次调查,除了以前的内容外,还增加农民运动情况一项,返回后再次写出工作报告,陈立夫收回工作报告后进一步审查考核,最后确定优劣。然后,根据考核的结果,将这10名毕业生分配到科内具体工作部门。陈立夫十分欣赏自己这套用人办法,认为不但对这些人的工作能力进行了考查,而且还培养了他们对自己的忠心。

这10名毕业生充实调查科后,陈立夫还嫌人员太少,为了进一步扩大特务势力,也为了提高调查科的特务专业水平,经与陈果夫商量,获蒋介石批准,1930年又从经过政治警察训练的中央军校第六期毕业生中挑选了20人参加调查科工作。这批人来后,陈立夫怕引人注目,干脆使之处于秘密状态,既不将他们算在正式编制内,也不让他们在中央党部内办公。陈立夫亲自在南京中山东路的中央饭店旁选择了一栋半中半西的两层楼房,将这20名经过特工训练的特殊人员安排在此办公。平时,陈立夫不让其他的人到这里来,只有他自己时而光顾,偶尔也有一些国民党的高级人物到此视察。这座楼房的大门总是关着的,黑色的窗帘也不太开启,门外赫然挂着的却是一块“正元实业社”的招牌,这更增添了这座楼房的神秘性和恐怖性。

人员增加后,陈立夫又将调查科内的机构增多,在原来采访、整理两个股的基础上,又增设了特务组、言文组,文书组等,还向一些重要地区派遣了特派员,如上海特派员为杨登瀛、武汉特派员为蔡孟坚、开封特派员为黄凯。其中,特务组最为重要,是调查科的核心组织,其成员都是经过二陈兄弟精心挑选的极善玩弄阴谋、极端冷酷无情、极端反共的顽固分子。特务组的成立,标志着整个调查科完成特务化过程,而陈立夫则是这一转化过程的直接导演。

为了加强对特务们的思想控制,让其死心塌地为他们服务,陈立夫经常召集特务训话,大讲特务工作的所谓重要性,说什么调查科是国民党最核心的组织,是党的耳目,宣扬特务活动是保卫党的安全、国家的安全、领袖的安全并与党国命运息息相关的事业,只有优秀的党员才能从事这一光荣的工作等。正是在二陈的悉心培育下,调查科的特务被豢养成一帮阴险、狡猾、残忍、冷酷的极端恐怖分子。

蒋介石建立特务组织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反共。1928年12月11日,蒋介石在庐山召开“剿共”会议,电召陈立夫参加。陈立夫即匆匆赶往庐山,在会上,陈立夫积极为蒋出谋划策,最后制定了湘鄂赣三省“剿匪”方略,决定对这一地区实施军事“围剿”。同时,陈立夫自告奋勇,在上海、南京、武汉等地区率领他的特务配合军事行动,加紧进行反共活动。蒋介石当即表示赞许,并命令他抓紧进行。陈立夫接受使命回南京后,即开始了一场旨在对中共地下组织进行大破坏的反共活动。

陈果夫与陈立夫分头指挥调查科的特务,对共产党展开了大规模的侦查、检举、密报、跟踪、绑架、逮捕、屠杀,这一时期,革命力量受到极大摧残。调查科在从事这些罪恶活动时,常常是直接指挥警宪机关协助进行。当时,南京首都警察厅督察长陈独真曾任过陈果夫的保镖,他能独当一面,负责首都警察厅的工作,也是由于陈果夫的提携,因此,对二陈兄弟是百依百顺。这样,调查科便与警察厅紧密结合在一起。调查科发现情况后,总是利用警察厅的名义,借故检查户口,深夜闯入被认为有共产党嫌疑的进步人士的私宅搜查,如发现进步书刊,便予没收,甚至当场施行逮捕。

调查科除了与警察厅配合工作外,还常与宪兵司令部一起行动。蒋介石多次指示调查科要和宪兵司令部密切协作,而陈立夫与宪兵陈立夫不仅控制着一党的政权,而且还控制着文化领域。司令谷正伦的关系更是超出一般。陈立夫被称为特务魁首,谷正伦被誉为宪兵之父,陈立夫主张特务工作要依靠宪兵,谷正伦则强调“宪兵常务、特务一元化”,所以谷、陈气味相投,关系十分密切。有一次,陈立夫应邀到南京宪兵学校对特务教育班第二期学员讲《唯生论》,他在台上高谈阔论,而谷正伦则在台下“洗耳恭听”,陈立夫一讲就是两个小时,谷正伦也立正“恭听”了两小时。这种恭顺态度使陈立夫深受感动,二人的关系进一步加深。后来,陈立夫还派其亲信徐恩曾为谷正伦担任宪兵司令部的顾问,这样一来,调查科与宪兵司令部可以不分彼此,宪兵、特务实际上是一家人了。所以,调查科可以肆无忌惮地随意抓人,抓来的人大都送往宪兵司令部监狱关押,而宪兵司令部对这些随意抓来的人往往不加审理,则以“反革命”论处,这种滥杀无辜的特务行径,对中国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陈立夫主持调查科的时间不长,便被调任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机要科主任兼国民复兴委员会秘书长。但他对调查科这块肥缺是不肯轻易放下的,必欲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因此在他离任时,便与其兄陈果夫商量,提拔他的亲信张道藩担任调查科长。

张道藩,贵州盘县人,早在天津读南开中学时,便与就读于北洋大学的陈立夫相识。1919年赴欧,考入英国克来佛穆学院,后又考人伦敦大学斯来德艺术学院学美术,并于1923年加入国民党,毕业后又赴法入巴黎艺术学院深造。1926年6月回国后出任广东省政府农工厅秘书,此时,与陈果夫、陈立夫搞到一起。由于他机警善辩,顽固反共,深得二陈信任,成为CC派中的核心骨干,所以陈立夫卸职后便由他主持调查科。

张道藩担任调查科长的时间也不长,很快便升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秘书兼蒋介石侍从室秘书,于是,二陈又安排其亲信吴大钧继任其职。吴大钧主持调查科一段时间后,二陈觉得不够满意,1929年8月,陈立夫担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后,便将吴大钧调出,担任秘书处所属的中央统计处处长,然后再调另一亲信叶秀峰担任调查科长。

叶秀峰是江苏扬州人,与陈立夫是北洋大学同班同学,后来又一同赴美国留学,二人称兄道弟,私交极深。陈立夫让他主持调查科,是想让他当傀儡,但不久,陈立夫便发觉叶秀峰并不能俯首帖耳听他的话,不几个月便将他撤下,干脆派他的表弟徐恩曾取代其职务,出任调查科第五任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