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废物,也没有强者。一切都是可变的,阶段性的,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重新再来。只要有鲜血为食。
所以潘达才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耗上漫长的时间,守候着覃有厅,总有一天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吧。
可是感情,这是多么复杂难以掌控和预测的东西。连永生的吸血鬼也在它面前束手无策,漫长的时光真的可以改变它吗?
柳铃尔轻轻地咬上了覃有厅的手腕。牙齿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丝暗红的血流了出来。柳铃尔俯下头用细软的舌头轻轻地舔着。
覃有厅被这小小的刺痛弄醒了。他有点惊讶地想缩回手:“柳铃尔你干嘛?”
柳铃尔托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幽幽地说:“邓大人,你爱我吗?”
覃有厅,你爱过我吗。
覃有厅愣了一下。眼前的人仿佛跟多年前的潘达的身影重叠了。他们都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可是潘达,他却负了他。
他缩回手,沉声说:“你还是个孩子。”
柳铃尔咬牙说:“不,我不是孩子。我已经成年了。”
邓看着她,停顿了一下,说:“如果你有期待的话,我告诉你,我不爱你。除了雯婷,我谁都不爱。”
柳铃尔捂着胸口,心脏一阵刺痛,说:“那你为什么要把潘达变成现在的样子?”
覃有厅突然凝眉停顿:“……你去了冰窟?”
柳铃尔说:“潘达不是在狼穴已经被狼人们咬死了么?为什么你要费尽心力地把他复活?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跟你说了很多假消息还是那么信任他?”
覃有厅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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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绪回到了十一年前那场惨烈的狼穴之战。他杀出重围,把小女孩放到人类领地边缘的一个安全的捕兽网里后,再返回狼穴时,一切都迟了。
狼人们已经消失无踪,人类商队全军覆没,满地残尸,而在他最后离开的地方,只有一副已经被愤怒的狼群啃咬殆尽的残破骨架。和一颗潘达的头颅。
那头颅上,俊美的少年还睁着不甘的双眼,眼角布满了泪痕。
覃有厅抱着那颗头哭了。这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忠心的伙伴,是陪伴了他几百年的人。他曾经为了自己失去了一世又一世的雯婷而伤心欲绝,但是这一次,他简直无法接受这一巨大的冲击。
他负了他。是他把他扔下了。在这明知危险难测的狼群围攻中。
最后,他悄悄带回了那颗头颅,并向一位僵尸领主买了一瓶冰晶尸毒。他还记得那个僵尸领主惊讶而得意的表情:“吸血鬼贵族不是瞧不起我们僵尸吗?不是觉得我们就是那臭水沟里的老鼠吗?你现在居然要来求我?”
冰晶尸毒是僵尸领主的体液,配合一种禁用的黑魔法可以复活已死之人。
为此覃有厅付出了昂贵而屈辱的代价,还偷用了祖先们严厉禁止使用的黑魔法—行尸术。当时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就想着一定要救活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