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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牧神搭上春天的火车(2)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和朱蜜的名字,回头马路对面站着的竟是苏晨楠和许春和。

朱蜜捅了下我的胳膊对我轻声道,哥哥让我保密呢,所以你千万要装作不知道他们在交往的事啊。

我机械地点着头,此时苏晨楠已经和许春和到了我们的面前。

苏晨楠说,一块吃晚饭吧。

朱蜜摆摆手说,啊哥哥我晚上约了人了。然后冲我挤眉弄眼。

是啊,那得多尴尬,看着人家小情侣初恋时的你侬我侬,真是该吃不下饭。以前只是假想我是个电灯泡,这回我真成了,那是多悲哀的事。

我于是支支吾吾,啊,我也有事。

苏晨楠的眉毛拧了起来,你有什么事?

彼时一辆银色的奥迪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摇下的车窗,露出卫筝的一张脸。

——颜颜,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你。

卫筝真是我的福星啊!我立马拽着书包就往他车里钻,一边朝着苏晨楠和朱蜜挥挥手说,我先走了啊!

朱蜜踮踮脚,朝我挤了下眉头说,颜颜,这个帅哥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我还没回答,卫筝边说,你好,我叫卫筝,虽然没有正面承认,但在别人看起来,那就是了吧?

我不敢去看他们的脸,更不敢识破这个小误会。

那便是青春期小小的虚荣心吧。甚至,因为苏晨楠在场的缘故,让这虚荣心和报复愣是膨胀了几倍。

车子发动,然后飞奔而去,我吁出一口气。

卫筝似乎看出我的紧张,露出温和微笑来,冲我解释道,叔叔说晚上请我爸吃饭,喊我过来接你,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困扰?他这话说得可真客气,虽然不是什么兰博基尼不是什么劳斯莱斯,但好歹也是一脸贵公子面相啊,而且这公子还有一副让花羞鸟恼的俊朗面容,我能有什么困扰?我宁可这种困扰天天缠身。

尤其是在苏晨楠和他的小女朋友面前,卫筝真是为我长了回脸。

换我问他,应该是我不好意思了呐,害人家误会你是我的男朋友,也没给你造成困扰吧?

卫筝笑笑,怎么会呢。求之不得。

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卫筝真会开玩笑啊,于是我也顺着玩笑说下去,求之不得?那不如我们搭个伙,省得平安夜落单好了。

好啊。

这声“好啊”让我愣了三秒,侧过头看到卫筝微笑的半边脸,问道,你说什么?

搭伙啊。我愿意。少年微微侧过头,冲我迷人一笑。

我彻彻底底地失眠了。我怎么就刚刚失恋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春呢?

一闭上眼睛就是苏晨楠和卫筝的脸交替出现。

直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里,苏晨楠和卫筝正在抢夺什么东西,两张俊朗的脸面目狰狞,我再走近一看,上帝啊,他们在撕扯的居然是我。

然后朱蜜出现了,她握着一把电锯,摆了个美少女的造型,就把我给锯成了两半。

惊醒后天已经大亮,我正纳闷苏晨楠和卫筝抓着我拔河干嘛呢?更为朱蜜的行为捏了一把汗时,接到卫筝的短信。才发觉已经睡到了中午。卫筝说,下午我们学校足球比赛,顺便一起吃晚饭吧。

挂断电话,心情尚未平复,朱蜜的电话进来,问我晚上是否有空,说苏晨楠找到一处不错的小吃店约我们一块吃饭,另外她附注,没有许春和。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学着苏晨楠重色轻友一回,忍痛割爱地说,晚上我爸喊我有事,我就不过去啦。

而我的整个中午时光,就在下午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去看卫筝踢球中挣扎着度过了。

卫筝是A大的学生,A大离我们学校并不远。搭乘10几分钟的公交即到。

而A大盛产帅哥我是早有耳闻。可还是足球赛观众的阵容给唬住了,并且十有八九都是女生,我总算明白了她们口中所说的“帅哥都去踢球了”的事实。

卫筝穿着海蓝色的球衣,9号前锋,站在帅哥里,他还是依旧夺目的那一颗。

既然是友谊赛,我便走到了球场旁边,卫筝看到人群中的我,冲我微微一笑,随即小跑着追球而去。

我看不懂足球,但还是从旁边一位喜欢当解说员的男生口中得知卫筝踢得有多漂亮,这个回旋踢,那个头球,都相当有水准。

比赛以2比0结束,卫筝顶着一头大汗下来,有女生兴冲冲地给他递来外套以及矿泉水。而卫筝径直走向我。

我这才意识到,甭说毛巾啊什么的,我连水都没有准备,于是慌慌张张地朝他递上我喝了三分之一的可乐。

卫筝轻轻牵动了嘴角,他的喜怒哀乐向来都是淡淡的,于是在球场的一片喧嚣里,他淡淡的仿佛一片云。他接过我手里的可乐,一饮而尽,继而目光锁在我身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的脸就没啥预兆地红了,真巴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继而听到有人埋怨,运动后怎么能喝可乐啊,懂都不懂。

我顿时后悔得要命,伸手去夺他手里的瓶子,一边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卫筝笑了,揉揉我的头发说,没事啦,傻姑娘。

一个宠溺的动作犹如定身咒,我愣了一愣,彼时几个同样穿着海蓝色球衣的男生走了过来,和卫筝勾肩搭背,一边瞥瞥我,捶一拳头在卫筝的肩膀上说,哥们,真不够意思啊,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们报备下。

然后他摸着下巴瞅着我说,我怎么觉得她长得这么像怡然啊?

怡然?谁是怡然?

这个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男生用力地捅了下他,轻声道,乱说啥呢你,然后伸出手来,乐呵呵地说,嫂子好。

我犹豫了下也伸出了手,而此时卫筝却迅速地在我与之交握时将我的手捏在了掌心,温热传来,脸上更是烧烫不止。

我也不太明了,那时候我是否就喜欢上了卫筝呢。

其实,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向来很单薄。许是因为一种美好的味道,或者是一个简单的举手投足,甚至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关怀,甚至是一种拿捏刚好的语调,那么一秒,那么一刹那,一颗名叫喜欢的种子便萌了芽。

方才想跟我握手的男生狡黠地笑了笑,埋怨卫筝是醋坛子,然后说,小嫂子,你看起来挺小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卫筝替我回答,她是云海中学的。

男生便嘻嘻哈哈,以后来做我们的小学妹呀。卫筝,晚上让你媳妇儿跟我们一块聚餐吧。

卫筝将我的手换了个角度,呈牵手状,我跟个僵尸似地紧张地站在旁边,为那个“媳妇儿”的头衔感到实在不适应。

卫筝说,不了,我带她去吃饭吧。

在卫筝的宿舍外等了他一会,换好衣服的他又回归到了稳重温和的形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卫筝说,我学校附近有个小面馆很不错,里面有虾肉馅儿的馄饨,你最喜欢吃。

我在心里琢磨着,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不会是我爸爸竹筒倒豆子全跟他说了吧?

卫筝继续说,跟我去停车房拉车吧,我知道你不爱坐汽车,这次是自行车,可以吗?

我伸伸舌头,其实我哪有不喜欢汽车啊,我巴不得你开着兰博基尼载我。

卫筝说的小面食馆在A大附近,拐过三个弄子,便是那家名不见经传,装修很普通名字更普通,直接就是叉叉叉面食坊的小地方。但是让人吃惊的是,叫价很高。馄饨的馅儿更是丰富得不得了,有蟹肉馅的,虾肉馅的,也有各色汤圆,甚至有燕窝出售。

卫筝替我叫了红豆银耳羹和虾肉馄饨,自己点了一杯龙井和一份虾肉炒面。

香味真是让人垂涎欲滴,虾肉新鲜滑嫩,馄饨片亦是薄却不碎,几片简单的青菜,便做出如此美味,大厨的手艺真可谓鬼斧神工。

于是对卫筝道,你怎么找到如此别致的小店。

话音刚落,我便后悔了,因为找到这样别致的小店的人,不止卫筝一个,还有苏晨楠。

他和朱蜜出现在小店门口时,我被一个虾肉馄饨噎到,咳嗽不止,卫筝皱着眉头递给我纸巾,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兀自站起来,跟朱蜜和苏晨楠尴尬地摆摆手。

朱蜜一脸了然的样子,看来是原谅了我撒的小小的谎了,不过苏晨楠的表情跟我欠了他二五八万的样子。

朱蜜过来亲昵地坐在我旁边,一道乐呵呵地跟卫筝问好。

苏晨楠至始至终没跟我说半句话。

朱蜜倒是稀里哗啦话很多。

我还是有些尴尬,幸好馄饨上来了,我正愁手无足措呢,立马抓起调羹舀了一个往嘴里送。

“小心烫。”两个男生异口同声的关心让四人都瞬间石化了。

卫筝和苏晨楠就这样巴巴地看了看我,然后竟然目光对撞上了。

他们两个美少年不会擦出火花吧?

而这时,眼前忽然一黑,随着众人发出一声尖叫。

上苍,居然停电了。你今天非要这么玩我吗?

而卫筝抓住正手舞足蹈尖叫的我,一把将我塞在怀里,别怕。

三分钟后,日光灯重新亮了起来,店小二跑来哈着腰抱歉地说,方才在查看电表时不小心按了电闸。

光明之下,我这才意识到我缩在卫筝怀里是多么让人脸红尴尬的一个动作,于是我扶住桌子站了起来不打搅你们了。苏晨楠站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朱蜜抓着包,抹一口嘴巴跟了出去,一面回头跟我说再见。

苏晨楠的馄饨一个都没有动。

我坐蓐针毡,卫筝倒是泰然自若地吃完了炒面,平静地看着我。

我对卫筝说,我想去新华北路的甜品工坊买冰淇淋。

卫筝似乎真的能满足我所有的要求,虽然有那么点点的误差,比如摩托车变成了小电驴,可是却能让我如约得到不打折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