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段时间才看到过他的照片,是一个美国留学的同学发给我的!他现在怎么会这么帅!不过,我小时候就预测他会是个大帅哥了!”
“他好象是朝这里走的。”齐妙樱回忆着,可是一回忆就会跳出陶木手里的几枚樱桃,还有那个夹杂着樱桃香的吻,脸便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幸好街灯昏黄,不至于被唐咪咪发觉。
“又好象是那边。我不记得了。”她耸耸肩膀。
唐咪咪不满地撅起嘴巴:“你也不知道问他要个电话!”
“我忘记了。”齐妙樱也有些遗憾,万一他回来一小会便又回美国了呢。那真是好可惜呢。
“为了不白出来一趟,我去M记买点东西吃吧。”唐咪咪就这样悻悻地走掉了,似乎对齐妙樱十足的失望。
而正当齐妙樱要往回走时,突然觉得左肩膀被人拍了一拍,习惯性地从右边回头,撞上了陶木的眼睛。
“我正找你!”她激动地叫出来。
“我知道,所以我出现了。”少年依旧笑得如同一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呀。”
“因为我是个魔法师。”
可惜最想见陶木的唐咪咪奔赴了M记,她不由可惜。
“你找我做什么呢?”陶木问道。
“你不是魔法师么?你可以猜得到。”齐妙樱笑他。
“其实不是你想见我是不是?是唐咪咪。”陶木笑得像他身后背景里的星辰一样闪亮。
我的上帝,他还真得猜到了。
“你们俩其实关系不算太糟糕不是么?”他是指她和唐咪咪。
不算太糟糕么……只是三天两头的斗嘴打架,如果这也不算太糟糕的话。从来不会叫彼此姐姐或者妹妹,从来不会分享小秘密,从来不会温柔客气地说话,如果这些都不算太糟糕的话。那么她们俩确实也没什么好糟糕的了。
“你今天回去,我说了,没事的吧?”他的嘴角有抹自信的笑容。
“那是因为爸爸和她妈妈都不在!明天,她会去告状的!”齐妙樱撅起嘴来。
“我敢保证她不会。”他眯起漂亮的眼睛,“我会对她施魔法的,你相信不?”
“呵呵。”这个家伙,真是有意思呢。齐妙樱可不要对他的魔法抱什么希望。“她很想见你哟。”
“别急,她有机会见到我的。我会在国内住一段时间。”
“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她。”齐妙樱拿出手机来,“她很想见你。”
可是手机刚拿出来,却突然被告知没电。
“呀,好奇怪呢,今天晚上才充的电呀!”她狐疑极了。
这时候陶木的电话也响了,是那首《love can build a bridge》,不过是电视里的那个小男孩的声音。
“还是你唱的好听!”那是种很奇妙的声音不是么?
“谢谢。”陶木笑了,是条短信,他打开看了一下,然后说,“齐妙樱,我要上楼了!”
然后,他紧紧地将齐妙樱抱了一抱,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用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说,记住,love can build a bridge!
“喂,齐妙樱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呢!”身后突然响起了唐咪咪的声音,她怀揣着一大袋的M记,她一定买了很多个麦乐鸡翅,可恶,她总是吃不胖!
齐妙樱从刚才那个晚安吻醒过来,转回头却不见了陶木的身影,她又回转身,冲跑近了的唐咪咪道,你刚才见着他没?他刚走。
“什么?”唐咪咪皱了皱眉头。
“陶木呀!”他刚刚离开,没理由她看不见呀。
“什么跟什么呀。刚才老远就看到你一人在这里傻站。笨蛋!”唐咪咪敲了下她的脑袋。
“可是……”
“得回家了。”唐咪咪道,“明天再找找陶木的家吧。或者,问下门卫叔叔,应该知道。”
齐妙樱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当唐妈妈对着唐咪咪脸上的伤口尖叫说“怎么搞的”时,她几乎已经做好了被剜上几眼的准备,可是唐咪咪轻描淡写道:“不小心,用笔划的!姐姐替我上过药了!”
她不但替她撒谎……而且对她的妈妈叫她姐姐。
然后是爸爸,他指着他最心爱的烟灰缸问道“是谁干的”时,唐咪咪巧妙地将责任推给了隔壁家的一只大猫咪。
“我一开门,它就扑进来了!不怪我们!”
齐妙樱惊讶极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唐咪咪的友善,那是她足足十年都没体验过的。
这个时候电视里仍旧在放love can build a bridge。小男孩反复唱,温柔如天使的歌声充溢在整个房间里。
“吃蛋糕。”爸爸突然叫她。
“为什么要吃蛋糕呀。”齐妙樱奇怪极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竟然都可以忘记?”唐咪咪一副“我的上帝呀”的表情。
原来今天是她的16岁生日,可恶的是,她居然忘记了。
你说,这会不会是魔法师陶木给她的生日礼物呢?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不禁笑自己,哪有真的魔法师!
唐咪咪突然对她说,齐妙樱,我觉得你突然变得不那么讨厌了,变得很温顺,不像以前那样像只刺猬老扎人,尤其爱扎我和我妈。
齐妙樱吐吐舌头。
那几天,却没再碰到陶木,尽管唐咪咪嚷嚷着要见他,她也这般想,可是陶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样带走的,还有樱桃香。
怎么可以忘记呢?
10月29日。是妈妈的忌日。可是,爸爸却说很忙很忙而没有回家。
齐妙樱蹲在那张长凳子上,渐渐地悲伤无法阻挡了,她是如此地思念着妈妈,之前,她每每尖锐甚至弄伤自己时,惟独想起妈妈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每年,都是爸爸和她一起去看妈妈的。可是,他竟然忘记了。
是否一个人,存在后消失了,其他人就会将他连带记忆都删除呢?
怎么办,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如果消失了,会是所有人,都忘记她的存在过吗?或许不久后,她小小的墓碑就会荒芜掉。
太可怕了,齐妙樱渐渐哭出了声音,她将脸埋在双腿间。不知道哭了多久,鼻子里突然涌进了一阵樱桃香,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正弯着腰,把脑袋凑到她面前的陶木像个孩子一样笑着。
“陶木!”她几乎用尽全力抱住了少年,“你出现了。”
“是的,我出现了。你怎么在哭?”陶木温柔问道。
“你可以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呢。”她眨巴着闪着泪光的目。
陶木牵着她来到了妈妈的墓碑前,她多么害怕妈妈的墓碑前会长出丛丛的杂草,她在心里说,对不起,妈妈,我一年没有来看你了。
可是,妈妈的墓碑前,除了那一束漂亮极了的百合,什么杂草也没有。
“是百合!和我买的一模一样呢!”她惊喜地眼泪都跑了出来。
陶木陪她坐在妈妈的墓碑前,听她说着许多憋了一年的话。
“妈妈,有人告诉我,love can build a bridge,这句话,说得真好。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你常常从我们的桥梁上走到我的梦里,是不是这样子。”
她看向身旁的少年,眼泪无法抑制,谢谢你,陶木。
是谁来看过妈妈了呢?如果告诉妈妈,爸爸忘记了她的忌日,她一定会很难过难过得再死一次的,于是她撒谎了,她说,爸爸今天身体不好呢,妈妈,他托我买了束特别漂亮的百合,送给你。他让我告诉你,他依然很爱你。
love can build a bridge。你是不是也会出现在爸爸的梦里面呢。
“会的。”陶木在旁边说,“你的妈妈会变成一个天使。”
那一刹那,一束光打到陶木身上,晃花了齐妙樱的眼睛,樱桃香味扑鼻而来,她突然看见光和影在陶木身上呈现出一对翅膀来。
“陶木!你变成天使啦!”她惊喜笑道。
“爸爸怎么可能忘记妈妈的忌日呢?”爸爸一边喝茶,一边温顺地对齐妙樱道。
唐妈妈在旁边说:“你爸爸啊,早上6点多就在上班前去看了你妈妈了。”话语间还带着点吃醋的味道。
“那么说,那束百合……”
“恩,是爸爸买的。”
齐妙樱一下子扑进父亲的怀里,眼泪涌出来,爸爸,我爱你,我好爱你啊。
“我让你看我和陶木的照片。”她打开手机来,——多媒体——图片。
“啊!”她惊声尖叫起来。
“什么呀。”唐咪咪有些不满,“照片上明明只有你嘛!”
这张照片明明是在妈妈墓碑前,和陶木贴着脑袋拍的呢,可是,为何此刻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做着剪刀手的姿势呢?
陶木不见了!
“我问过我同学了,他说陶木一直都在美国,根本没有回国呀。”唐咪咪的声音夹杂着电视里的love can build a bridge涌进自己的耳朵里。
“你小时候蹲在小区门口哭,穿一条有樱桃图案的裙子,白色的底,特别吸引人眼球,我走过来安慰你,你打了我一拳。”这是他在十年后的相遇的第一天说的。
“记住,love can build a bridge,我保证唐咪咪不会举报你。”
“我是个魔法师呀。”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像个天使。
“陶木你去哪了?”她在小区里叫他的名字,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她迅速回头……齐妙樱突然从梦中惊醒时,闹铃剧烈得正好响起。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心脏那片的柔软尚在,额头上温存的吻感觉犹新。
他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呢?还是只是年少时一场天马行空的想象,借用了一个明媚少年的名义。梦里有樱桃香。没有关系,齐妙樱笑起来,重要的是她拔去了刺,长成了一个温婉却坚强的姑娘。
她爬起来,冲着下铺的唐咪咪叫道,起床啦,要迟到啦。
唐咪咪睁开双眼,脸上的伤痕已经消退了,她做了好长好长的梦,一个叫陶木的少年来到她的梦里,他温柔告诉她,love can build a bridge。
而这个少年离奇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