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汐深深地望了一眼江河,她只想将他的音容笑貌深深刻于脑海之中,纵然这是一份失之交臂的幸福,他日回忆起来,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滋味?不经意间,泪已坠落。走吧!还留下来做什么?
乐汐惆怅欲离时,江河却叫住了她:“乐汐,你不看看天意吗?”
江河还真是残忍,乐汐明明都已经知道了答案,何苦还要让她一看?这,岂不是更让她伤心?
而乐汐竟真的再看了一眼,因为只要是他要求的事,她都会做。而这一眼,却让她泪流更凶。
只是,有时候,哭并不代表着人伤心,正如此时的乐汐。她哭,是因为喜极而泣。她万万料不到,江河掌心的铜钱,竟是正面朝上!
乐汐再也禁不住心中喜悦之情,涌入了江河的怀抱。无论以后要面临什么,只要在江河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但愿,这不是天意弄人的一个开始。
“乐汐,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们都无父无母,相信由他来主持我们的婚礼最为适合不过了。”乐汐点点头,心中更是欢快无比,只要能做他的妻子,让谁主持婚礼有什么不一样的?
江河会带着乐汐去找谁?会是那个他吗?
深宫内院中,刚得知未来王妃被劫消息的皇上不禁震怒当场。“你说什么?”胡亥一字一顿地问到。他看重的女人,竟然也有人敢抢?震怒之下的胡亥,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他这一拍,顿觉一阵疼痛,不过害怕出丑的他只得强忍痛楚,未有表现在脸上。这个胡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霸王之气,甚至连一点逼人的英气都没有,要是他脱去龙袍,随便往人群中一站,都会给人一种鸡立鹤群的感觉。真是奇怪,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怎么他身上没有遗传到半点秦始皇的优点?
虽说这个胡亥皇帝一无是处,但他毕竟手握大权,他只要一句话,便可置别人于死地,所以来报告消息的人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害怕。出入皇宫多年,何时见过这个皇帝如此愤怒过?要知道,越是不容易发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就越可怕!来报告的小人当即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重复到:“回禀皇上,未来王妃被劫,秋叶城县令及其部下几乎完全被杀。”
“到底是谁?竟然如此斗胆,敢和朝廷作对?”胡亥怒吼之声,几乎要将整个殿里的灯火都要震灭了。
“皇上息怒!是小的们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那人吓得萎萎缩缩,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哼,责罚你们,朕的王妃就能回到朕的身边了吗?天罗呢?他为何没有来见我?”以天罗的武功,全天下绝对没有人能劫走乐汐,他究竟在做什么?竟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回禀皇上,我们四处打探,听说王妃被劫那天,他到过铁原府里,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王妃被劫走,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快给朕查!朕只给你们四天的时间,四天之后,你们若还没有任何消息,就给自己准备棺材吧!”
“是,小人明白!小人定会全力以赴,找回未来王妃。”
“另外,见到天罗,立即让他回来见朕!”
跪在地上的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是。胡亥极不耐烦地喝到:“滚!”
这人如获大赦,迅速退下。
他一退下,胡亥便自言自语的说道:“如今有人胆敢与朝廷作对,是出动这些老家伙的时候了。”哦?这么说来,胡亥还有一支秘密队伍?不过,这支秘密队伍应该是他父皇留下来的,否则他又何以会称那些人老家伙?再说,恐怕他也没有那样的本事,可以训练出这样的秘密队伍吧?
无双鬼谷里,玄衣刚看过了过的身体状况,面露喜色。“月姑娘,你的朋友身体复原速度大大超过了老夫的预期,明天我们就可以进行最后一道工序,能不能救活他,就看造化了。”
妃月听了,亦不禁喜出望外。“多谢前辈出手医治,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的大恩。”
玄衣摆摆手,笑道:“老夫早已淡薄了名利,你们若是真心想谢老夫,以后便多做善事,为正道出一份力,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望着泡在药水中的过,妃月激动不已,她心里已有预感,过明天绝对可以再睁双眼。她一向聪慧,可却想不出明天,过再醒来,自己应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天罗此时正暗中尾随花心,如果他真的不愿把死神之镰归还回去,反而继续为恶人间,他再出手便绝不会留情。天罗这一路尾随,不禁对这家伙有些失望。花心花心,果然花心啊!这家伙一路都不忘调戏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有把死神之镰归还回去的意思。
天罗依然不动声色,他要继续看下去,看花心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他到底会否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把死神之镰还回去?
花心正一跛一跛走在路上,迎面驾来一辆豪华贵气的马车。这马车以四匹骏马拉动,车厢更是镶金带玉,富贵非常。这马车如此高贵,内里的人绝不会是寻常人家。而且,驱赶马车的车夫,更是一个眼神凌厉的高手,在他的背上还负着一把重剑。
剑法大多走势轻巧灵动,故而使用重剑的人远比用刀的人少得多。而使用重剑而眼神凌厉的,在江湖中并不多见。莫非这个人就是聂龙?若能雇佣他来当车夫,这车里到底会是何方贵人?
眼见这辆马车驶来,大伙儿纷纷让道。唯有花心,竟伫立道路中线,拦住马车去路。聂龙二话不说,手中的长鞭呼啸而至。这一鞭来地极快,势不可挡。以它的力道,取下人头又有何难?可是,令人惊讶的是花心却不闪不避,不抵不挡。他是来不及闪避抵挡,抑或是根本就没有打算闪避抵挡?单看他的一张俊脸,毫无惧色。极有可能,是后者。但,花心绝对是一个贪生之人,用他的话来说,人间如此美好,他又怎舍得离去?既然贪生又何以不闪避抵挡这夺命一鞭?
莫非,花心早已瞧出这一鞭的端倪,自信不会受伤故而不闪不避不抵不挡?
果不其然,这一鞭在离他一张俊脸间不容发的距离略显回势,强大的劲道在空气中爆发出烈响。然后这鞭子便已回到了聂龙手中。整个过程,花心泰然自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有这份胆识心智,已经有资格得他一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拦住去路有何贵干?”
花心双手抱拳一礼说道:“小弟不才,想有个长久栖身之地,若贵府愿意收留,小弟但凭差遣。”
聂龙狠狠一鞭,落在驷马背上,完全不顾前方阻拦。花心只得让道一旁。马车远去之时,还能听到他的一句话:“想要本府收留,便该有足够本事。你追的上来再说吧!”
也不知花心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竟真的起步追去。他腿上有伤,可这一施展轻功,却依然快绝。只是他再快又如何?那马车可是四匹骏马拉动,无论速度耐力俱非一般高手可比。他又真的追的上么?
这辆豪华的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家大院门前。这家大院相当豪华,就算是秋水堂跟它比起来,亦要略逊两筹。不过这户人家并没有秋水堂那样庄严肃穆的气势。反而多了几分书香门第的风雅。
真的很难相信,这里就是七杀追魂团的第三分堂春色满园。
“小姐,我们到了。”聂龙下车,掀起车帘。
车帘一起,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一名雍容华贵的美艳女子探出身来。
“哇,好香啊!”这声音,赫然是——他的?没想到他竟真的追上来了。
听闻他的声音,这位高贵的女子不由地修眉一皱,毫无疑问,方才花心已经在她芳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形象。
聂龙白了花心一眼,他什么都没说,但那一眼所含的杀气却相当凛人。如果没有死神之镰,自己绝对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
“大哥,话可是你说的,现在我追上来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在外等着。”聂龙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便跟随女子身后往大门走去。他们刚踏上台阶,朱漆大门便已缓缓开启。大门之后,两名仆人一左一右行半跪之礼,高声喝到:“属下恭迎大小姐回来!”
她们入内之后,大门迅速合上,内里的美景花心只得一瞥。果然是春色满园,虽说如今已是夏末,但这院里居然还满是奇花异卉,景色怡人。
穿过花园,来到百花厅。说是百花厅,不如说是亭来得更为恰当。百花厅是用来迎客的,故而根本就没有设门。百花厅的左右两边还连接着回廊,通往真正的院落。
百花厅里根本没有花,不过因为三面无墙,故而坐在厅里不但能赏到百花,更能闻到花香。也算名符其实吧。
百花厅里,春色满园的园主云天正在招待客人。大小姐云羽不禁有些奇怪,这位客人是谁,爹竟亲自招待他?她甚至未有将心中疑惑表现脸上,聂龙便已答道:“此人是秋水堂曾经的堂主,名唤残魂,不但武功一绝,更有雄才大略,秋水堂离了他,必然会迅速衰败。”
云羽点点头,未有作声。既然爹在招待贵客,她自然不好再去打扰,遂从旁绕过。聂龙则站在百花厅外,等候晋见。
“云天兄弟,你这春色满园景色倒是弄得不错啊!”残魂呷了一口茶,由衷地说道。
“如果你喜欢,那就多住几天。把所有的不快全都忘却!”云天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言不由衷。
残魂亦不客气,他来的目的本就是要在此多住几天。“好啊,正好老夫无处可去,就在此逗留两三天。方才,过去的是令嫒么?”
残魂一直与云天谈笑,根本没有转头望外,但他竟知道方才过去了一个女人。聂龙在外,听得他的话,不由心中暗惊。这老家伙的武功确实够高。聂龙真想见见那个叛逃秋水堂的过,他不但能逃走,还重伤了残魂与秋水堂最优秀的杀手魈影。本事想必绝不会在残魂之下。只可惜,如今他们已失去踪影,无缘一会啊。
听闻残魂提及女儿,云天脸色未变,心却在抽搐。他最最担心的,就是……
“不错,她正是小女云羽。”云天提及女儿,似乎并无多话,他是不喜欢这个女儿,还是……
残魂继续说下去的话,更让云天的心往下沉:“算起来,令嫒已经不止十八岁了吧?这般年龄正是女孩儿谈婚论嫁之期,不知令嫒可有人选?”
说了,他终于还是提及了云天最不希望他提及的事——联姻!不要说残魂如今已不是什么秋水堂堂主,就算他是,云天也绝不想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来扩大春色满园的实力。云天沉默了足足三秒钟,才开口到:“没有,小女云羽是个完美主义者,从小到大,她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趋近于完美,也正是因为她,我们这诺大的庄院才改名为春色满园,更种满了奇花异卉,保证四季如春。她曾发誓,若不能找到一个智慧相貌武功品行尽皆十足优秀的人就绝不婚嫁。为此,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已四处奔波,只为寻找一个足够完美的人。不过如今,已快四年了,依然盲无头绪,可她依然坚持过去的想法,实在让我这个爹为难啊!”
残魂听了只笑不语。他何等聪明,岂会不明白云天的心思。云天是想女儿找一个足够完美的男人,这样他的孙子便可能更加优秀,届时满园春色便可完全借助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这个方案虽极为费时,但却是最佳的长远之计。
见残魂不语,云天只好起身扯开话题:“这里景色不错,不如小弟带残魂兄四处走走,浏览一下景色如何?”
残魂未答,但已起身,显是答应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百花厅,云天突然说道:“聂龙,你也一起来吧。”
“是,园主。”聂龙缓缓跟上。
“瞧你在百花厅外站了许久,有事禀报?''
“嗯,今次送小姐回来,途中遇到一个少年高手拦路,似是想要求一收留之所,不知园主意下如何?”
一听少年高手四字,云天心下微动,决意一见,遂点头到:“传他进来!”见一见,对谁都没有坏处,万一错过岂不可惜。
“是,属下这就去。”聂龙话落之时,人已踏出院墙。
残魂略显赞许到:“云弟手下果真藏龙卧虎,满园春色前途无量啊。”
“残魂兄过奖,若春色满园能得到你这样的人才,才配得上前途无量四个字。只是不知残魂兄可愿屈尊在我这做个副园主?”
云天有意拉拢,残魂却一口回绝:“夺别人的东西,必招人妒忌仇恨,这样的事,最好还是不干。”
云天还想说什么,但聂龙已经带着花心赶来。云天只瞥了花心一眼,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这个年轻人的相貌虽说有些俊逸,但他的武功却并不怎么出色,而且云天还能从他看得出,这年轻人举止轻浮,若在风月场合,还可博得大家喜欢。但这里是春色满园,并非酒楼。故此,他只对聂龙挥了挥手,示意他打发了这个年轻人。
聂龙冷冷地对花心说道:“我已尽力,既然园主不愿收留,你还是走吧!”
花心顿时心中有气:“挥之则来,呼之则去,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岂容你们这般羞辱?”说话间,花心浑身散发出一股十足地邪气,他又在动用死神之镰的力量!
眼前人突然变了个样子,让聂龙略感意外,不过很快他便已归于平静。“春色满园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再不滚,就杀了你。”聂龙背上的重剑突然颤抖起来。他似乎能懂得这剑的心意,脸色一变,瞬时出手,抓向花心的胸口。他出手的速度太快了,纵使花心武功不错,也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让他抢走了死神之镰。
“聂龙,你这是做什么?”虽说这里不是名门正派,但也不至于如此欺负一个江湖后辈吧?云天顿觉有些不满。
聂龙手握死神之镰,背上的剑颤抖欲烈。“回禀园主,这件东西是一件相当邪恶的武器!”
“你把它还给我!”花心已然怒极,向聂龙出剑。然而聂龙根本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就已左手抓住了他袭出的剑。一股更强的力量顺着剑身流回去,当即震脱了花心握剑的手。
云天正要过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武器,突然一股劲风刮过,他们还未出手,这股劲风便已呼啸而去。聂龙手中的剑与死神之镰一同被夺。就连花心那诺大的一个人,亦当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