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比导弹更重要!”商场如战场,作为企业核心竞争力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商业信息竞争力的强弱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企业未来的生死存亡。竞争商业信息已被美国哈佛商学院列为关系到企业生死存亡的即人才、资金、技术之后第四种因素。
《孙子兵法》早有“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的论述,然而把我们祖先的思想在商业竞争中运用到极致的,却是日本人。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高级研究员曾经指出:“日本人天性就有收集、窃取情报的狂热,这是世界其他民族所不及的,而这种狂热的民族性发挥到国际商场上,就成了日本商业纵横天下的武器。过去人们只知道研究日本人经济的成功,却很少知道研究这种成功同它对别国经济技术情报不择手段地窃取之间的关系。”在世界历史上,可能从来没有一个国家像日本这样,建立过如此包罗万象、朝野齐心投入的情报系统;也没有一个民族像大和民族这样,情报观念几乎根深蒂固于全体成员的血脉。“二战”结束后,在日本经济迅速崛起的过程中,每一次商业上的巨大成功,无不得益于竞争情报的运用。
“情报作战”是日本综合商社海外扩张战略的要害部分。日本商社有两个著名信条:其一,“有风险的地方才有商业机会”;其二,“情报就是钱”。日本商社愈是要向海外扩展,便愈要依赖情报的速度和准确性。
日本的企业集团能在世界各地无往不利,活跃的情报搜集工作无疑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日本的综合商社集贸易、金融、信息功能于一体,它们的情报搜集、加工处理和传递能力堪称世界第一,远远超过了日本政府。近年来,日本300多家大企业、银行和经济团体组成了一个商业情报托拉斯——世界经济情报服务中心,现已具备搜集55个国家经济情报的能力,对这些国家的国民经济、投资环境、产业和市场、金融、流通、产品更新等情报了如指掌。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大凡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出现了新的经济、政治乃至军事动向,或是在科学技术方面有某种新的发展,几乎随即就会有日本人或现或隐的身影从天而降。
综合商社们在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办事机构,其触角伸向各国的每一个角落。据统计,三井物产、三菱商社、伊藤忠商事、丸红商事、住友商社、双日(日商岩井、日棉)在世界187个城市设有800多家分支机构,向国外派出1.6万余人,重点搜集各国的政府经济、政治等情报。仅仅三菱商社在全世界设有150个海外办事处,并配备了近4000名工作人员;三井物产综合商社早在1962年就在国内建立起电信网,1971年安装了1108型电子计算机,与伦敦、纽约等地实行联机控制,建立了环球通信系统。1981年,该商社又进一步采用了光学和文字记忆装置,自有和租用的通信网络达62万公里,数百名情报人员不分昼夜地分析和整理信息。
每天,各地分支机构源源不断地将搜集到的信息汇集到日本总部,再由总部进行选择、加工、分析和综合,然后向需要的用户传播扩散。在东京,三菱、住友、丸红等大厦的电讯室,是一个无假日的日夜忙碌的世界。那里的人们从早到晚,分秒不停地奔波于自动收发报机、电子计算机、复印机旁,分析和处理来自世界各地的经济、政治情报。
日本综合商社的工作效率相当高,连日本政府也经常利用它的信息。他们传递情报的速度十分惊人,甚至被认为在中央情报局之上。综合商社大约5~60秒钟即可获得世界各地金融市场行情,1~3分钟即可查询日本与世界各地进出口贸易商品品种、规格的资料,3~5分钟即可查出国内外1万多个重点公司的各年度生产情况,5~10分钟即可查出各国政府的各种法律、法令和国会记录,5分钟即可利用数量经济模型和计算机模拟画出国内外经济变化带来影响的曲线图。各大商社的情报部门再利用这些情报信息开展各种各样的信息服务,如信息编译、咨询,以及竞争对手及其市场占有率,产品质量、品种、价格的动态分析等。
强大的情报捕获能力,不仅为日本企业登陆世界各地商场提供了知己知彼的保障,更使其凭借不对称信息优势捞得了一桶桶巨金。
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我国开发出大庆油田的消息已经在世界传播,但各国都不知道我国的油田到底在什么地方。就在此时,我国一家重要报纸刊发了一则大庆油田职工正在奋力采油的图片新闻。日本石油机械生产企业立即从报纸刊发的图片上分析出,油田位于中国距苏联边界不远的北大荒无人区,而且开采的规模还很大,并据此推断出中国将向国际市场大批进口石油开采机械。于是,日本借当时美国等国家正对中国进行经济封锁、我国从国际市场上进口石油开采机械困难之机,主动与我国进口公司联系,愿意向我国出口石油开采机械,但要价却明显高于国际市场的一般价格。迫于生产急需的无奈,我方只好按日方的要价进口。由于图片新闻在不经意间已经将当时我国的高级商业秘密泄露出去,使我方在石油开采机械进口上,被日本商人狠宰了一刀。
1978年,在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宣布取消对伊朗实行经济制裁和贸易禁运之前的一个月,由三菱商社总裁率领的代表团秘密飞往伊朗,立即请伊朗商业、工程、运输、机械等部门进行贸易或投资合作协商,并以“防止美国人阻挠”为由,要求谈判秘密进行。饱受多年制裁和禁运之苦的伊朗人欣喜若狂,在谈判中全面合作,并提供了各种优惠条件,仅一个星期,双方就签署了数十亿美元的项目的协定。一个月后,几乎在美国宣布解除制裁和贸易禁运的同时,三菱商社已开始公布他们与伊朗签订的一笔又一笔合作协定,并迅速在伊朗开设了办事处。结果自然是日本人大发其财,其他各国商人目瞪口呆。
这几年实力雄厚的中国钢铁在铁矿石谈判上屡遭失败,令人困惑。直到2009年7月8日,力拓中国首席代表、哈默斯利铁矿中国区总经理胡士泰这个商业间谍被中国警方拘留,潜规则才被揭开。原来,日本综合商社四五十年前就广泛地去印度、澳大利亚等地寻找新资源、建立据点、构建网络。在海外,日本综合商社与钢铁企业有大量合作投资或是配合密切的子公司。例如,三井物产把新日铁引入上海宝钢,成为其全方位的合作伙伴,而自己又与上海宝钢成立钢铁物流公司——宝井,从而深入到钢铁产业链的各个环节。由此,三井物产可以轻易掌握中国钢铁企业各层面的商业情报,为其掌握的上游铁矿石资源(如巴西淡水河谷)提供准确的定价依据,从而在与中国买家的价格谈判中占据主导地位。
日本有一句谚语:“掌握信息越多或越新的人,就越能支配他人。”几乎所有的日本商社都信奉这一点。日本商社情报工作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重视对全体员工的情报教育。各商社招聘来的工作人员都要接受三年的包括情报技能在内的岗位培训,以及搜集情报训练。凡驻海外办事处人员大都有搜集情报的任务。在搜集情报方面,各大商社不仅有专职的情报人员,而且注重营造一种人人抓信息的氛围,让每个职员都成了企业的信息员。
通常日本商社培养一个贸易员兼情报分析人员,要5年以上的时间。经过锻炼,这位职员就能做到更高级别的贸易主管席位上,他不仅拥有了人脉、掌握情报的能力,还能在第一线做实时的买卖交易。他们广泛与政府官员、商界名流频繁来往,在觥筹交错、饮酒啜茗、游山玩水之中,便把许多机密情报搞到手。他们常常为了获得第一手情报,不惜上山下海,深入穷乡僻壤进行实地勘察。他们还经常打出“大批订货”的旗号,让对方准其出入工厂,在看货、问价、东盘西问过程中,搞到有用的资料。除此以外,巧走“旁门”,也是屡试不爽的招数,如出钱买市场调查报告,高薪雇用当地人“兼差”,在企业或机关内部暗设眼线以及巨资贿赂等。
美国经济学家CebrowsArthur说:“信息就是力量,信息领域将是未来的战场。”“信息是生命,管理是质量”,离开信息,企业就将面临夭折的命运。信息,特别是机密信息的获得,这就离不开商道中情报工作的开展。日本人的观念里做生意的本质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包括数量上的不对称、质量上的不对称和速度上的不对称。综合商社国际化的最大收获,就是掌握全球资讯,为下属成员企业找出各地贸易、投资的互补机会,从中赚取利益。
博弈论小贴士
现代商战说白了就是一场信息博弈,谁能掌握最多、最机密的信息,谁就能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