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便是杀谁,也不可能杀你,我是你亲哥!”
沈洛水抬手一巴掌拍在沈洛风的脑袋上,他们本是兄弟三人,可惜,他们的大哥在他们小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为了救他们两个,死了。当时,沈洛水只有七岁。但是,他永远忘不掉大哥临死前的嘱咐,做哥哥的就该照顾弟弟,哪怕是为了弟弟去死,也是理所应当的。
“二哥,你不明白的。我的身份不能见光,如今你已经知道我是谁,控制我的人,也是绝对不会放我活下去的。与其受那蛊虫噬血的折磨,倒不如二哥你给我一个痛快。就当,三弟我求你啦!”
沈洛风曾经亲眼见过那些因为蛊虫噬血而死的人的悲惨,那种痛苦,他是绝对不愿意承受的。
“三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如今,二哥有绝对的实力可以保护你。说吧,他们让你连番算计我,目的是什么?”
沈洛水此刻已经认定,沈洛风接连欺骗他,一定是被那神秘组织胁迫。
沈洛风叹口气,道:“二哥,你是真的误会了!”沈洛风当下将所有的他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二哥,那位八少估计是真的跟那离耳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天晚上,也的确是计划在午夜的时候打开北门。只是,金城北门似乎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坐镇,才会次次都发现二哥派去的伏兵。”
“哦,既然如此,那今夜夺取北门,应该是没希望了吧?”
“不好说,二哥,我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北门已经打开,是城内自己打开的。而且,城楼上,一个守军也没有留下。若是小弟没有猜错,金城方面是在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君可敢入?
沈洛水瞬间明白了聂离的用意。聂离回归金城,他早早得到了消息。这也是为什么在怀疑对方可能是在坑他的情况下,沈洛水毅然决定再次夜袭,就是不想聂离有时间整合金城的各种力量,凝聚人心。当然,沈洛水如此做的目的,也是想跟聂离当头一棒,让他知道,今日的神露水,已经今非昔比。
“三弟,我明白了。放心,我这就点起大军,他既敢开门,我就敢进城。对了,那个给你下毒的人,可是那位八少?”
“应该是,说实话,小弟也不是很清楚。中毒是莫名其妙的,而且,如今在北门下的那些道者,基本都是因为身中蛊毒,才会听从那八少的差遣。若是有人不听他的命令,便会当场毒发,死得惨不忍睹。”
“好大的胆子,连我肃郡沈家的人也敢挟持,我倒是要去看看,这八少究竟是什么人,他今日若不给你解了毒,我便让他举族灭绝!”
龙州之地,唯有南疆蛮人能御使蛊虫。而南疆蛮人又分不同的部族,这位八少既然敢到处下毒,就该做好可能被报复的准备。
“二哥,谢谢你!”
“说这些做什么?你我是兄弟,亲兄弟。当哥哥的,便是为弟弟去死,也是应当的。大哥能为了我们去死,我自然也能为了你去死。”
这一番话,沈洛水说的是铁骨铮铮,直让沈洛风感激的热泪盈眶。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对此则是忽然有了异样的看法。他大哥为他们而死,是他大哥的义气。常理下,他也的确是应该为了沈洛风这个弟弟不惜一切。同理,沈洛风也该为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惜一切。可是,沈洛风被那神秘的八少控制,居然不声不响,不跟他打一声招呼。若不是他发狠揭下了沈洛风的面罩,怕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间才能知道这一直在他面前故作神秘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弟弟。
“二哥,可是,此刻您可是在姐夫的麾下为将。若是因为小弟的事情,让二哥损兵折将,如何向姐夫交代?”
“三弟,你且放心就是。为了你,虽千万人,亦可舍。”
沈洛水对自己的这个三弟是真的喜欢,便是在此刻,他依然可以为了解救沈洛水而用尽手段。但是,经历了沈洛风对他的隐瞒,想要他再用性命来守护自己的这个三弟,已经不可能。
当下,沈洛水传下号令,聚齐十万大军,悄无声息向着北门的方向迂回。而在他的大营,却只留下不足三万军士把守。一夜之间,两次被踹营,沈洛水不信,金城还会有人前来踹营。况且,聂离大开北城门,固然可以看做是请君入瓮,又何尝不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两次踹营而摆出的空城计?
或许此刻的北城门已经封闭,沈洛水从内心深处而言,更希望北门关闭。如此,若那北门大开真的是阴谋,他也就不用为了沈洛风冒险一搏。
金城北门,城门洞开,城墙上的火把依然在风中熄灭了不少。呼啸北风,吹得火焰猎猎作响,不时便有一根火把的松油燃尽,熄灭。
“主上,城外怎么还没有动静?他们该不会是被我们吓到了吧?”
刘猛将虽然不谙兵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脑子不灵活。聂离的举动,分明就是告诉敌人,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不怕死的就请进来。
聂离微微笑,道:“不急,要钓大鱼,就得有十分的耐心,这般急躁,可是不行的!”聂离一点儿不着急,在城门洞开的时候,就有一名道者离开。想来那人应该是去跟沈洛水报讯去的,而沈洛水接到讯息不管是来,还是不来,那位道者肯定都会回来报告一声。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聂离终于笑了起来。
“主上,可是他们已经来了?”
“刘将军,这次可是硬骨头,怎么样,有信心没有?”
“主上,您就瞧好吧,咱们金城儿郎就没有怕死的孬种。”刘猛将一双眼睛睁得溜圆,他还就怕对手太弱呢。只有更更强的对手交手,他们才能更快的成长起来。既然当了兵,便得明白,怕死终究是要死。
聂离哈哈笑了起来,道:“那么,咱们就让那位沈大少在这里遗憾终生吧!”
“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
聂离的话音方落,阵阵马嘶之声已经传进城来。不知多少战马正在城外向北门的方向发动冲锋,战马奔腾,马蹄落地,引得大地也在颤抖。
有着聂离的灵识掌控全场,这一道窄窄的北门城门洞,将化身绞肉机的杀戮场。平日看起来宽敞的城门洞,在面对千军万马交战的时候,就显得太过狭窄。
“放箭——”
当定北军的战骑冲入城门洞,聂离下达了攻击命令。
箭雨纷飞,在定北军战骑冲出城门洞之前已经离弦而出。当定北军的战骑冲出城门洞,向前不过片刻,便遭到了箭雨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