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日赶到了京都。当时已至傍晚时分,太阳挂在天边,摇摇欲坠。
南辰皇帝齐渊携了文武百官及皇子后妃,在皇宫颍武门迎接他们,这阵仗跟一年一度的祭天仪仗似的,把宫门都塞得满满的。
一个是最注重的儿子,一个是最宠爱的女儿,还有一个快当成宝贝儿子宠的大将军,这阵仗要是不大,那才肯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事儿呢!
此去北周祝寿历时两月有余,齐渊当然是要好好给这仨宝贝接风洗尘了。刚接回皇宫就赐浴碧泉宫池,接着便是熏香,梳发,着正装出席接风宴。
宴会上的人倒是没有在宫门时的人齐全,一些官介,品阶低的官员和妃子都已离开,剩下的都是王公权贵,和势力较大的后妃和皇子。
“你们此去北周,功劳颇大,也多有辛劳,今日设宴,朕可要好好为你们接风洗尘”
“儿臣谢过父皇”
“微臣谢过皇上”
“都免礼吧”齐渊笑道,“不过,白狄那老狐狸,是怎么答应你们签订盟约的,快给朕说说”
“父皇……”齐玉恒放下酒杯,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起身来到大殿中央,惹得众人一脸懵地跪了下来。顿时大殿上的人都停了筷子,摒住气息,注视着大殿上让人奇怪情况。
“玉恒,你这是……”齐渊站了起来,浓眉微皱,神色有些担忧。
“父皇,孩儿无能。白狄虽好歌舞,但也好美色。他以我等性命和南辰百姓相威胁,要…”
“要怎样啊?”齐渊急了起来,他这宝贝女儿,可不能有事啊!
“要皇妹嫁去北周。”齐玉恒低起头,已不敢再看父皇的脸色。
“什么!”齐渊一气之下摔了酒杯,气愤一瞬间冷得可怕,众人都吓得急忙跪了下来大喊:“皇上息怒”
皇后也起身扶住齐渊,用手轻拍他的胸脯,替他顺气:
“你们……难道是用公主换来的盟约?”
“……”
“说啊!”
“启禀父皇,是……”齐玉恒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你……你平时可是最疼殷儿的,你怎么能……”齐渊气的也是无话可说。
玉殷疾步上前,跪下道:“父皇!皇兄和高将军当时已身中剧毒,情势危机,儿臣才自作主张,同意和亲的,父皇不要再怪罪皇兄了”
“你自己同意的?”齐渊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带着一丝惊讶
“是,父皇。不过父皇放心,北周二裕阳王白辰与白狄向来不和,儿臣已与裕阳王合作,设计将儿臣和亲的对象,从白狄改为了裕阳王,这样的话儿臣在北周不仅有了帮衬,而且儿臣也不必屈居深宫与白狄那老头子为伴了。”玉殷沉下气来,向齐渊一一道明,可齐渊哪里会肯呢
“那也不行!你可知你这一去,就成了他白辰的一步棋子,权谋之争何其凶险,你从小就在父皇母后身边长大,哪里接触过这些,去了北周,只会是凶多吉少啊!”齐渊心疼地皱眉
“父皇!玉殷不仅是父皇的女儿,更是南辰的公主啊!玉殷从小就锦衣玉食,侍奉如世外珍宝,但这全都是靠着南辰百姓的辛勤劳作纳税才有的,玉殷有责任去保护他们,还望……父皇,不要阻拦……”玉殷低下头,掩饰眼眶里的泪。
“若非要和亲,就找个其他合适的女子送去,总之你不能去!”齐渊说得很是决绝,眉宇间有些许怒气
“没用的!父皇!白辰要我嫁给他,要的就是玉殷是南辰唯一公主的身份啊!没法替代的……还请父皇允许玉殷以南辰公主的身份为国效力!”她将头放在地上,向臣子般乞求他
齐渊站着不语,他是一国之君,玉殷这样说,他当着一众文武大臣又如何反驳。
“殷儿,你可想好了?”皇后见齐渊没有再说话,才开口问她,“你与奕儿青梅竹马,都已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也不顾了么?”
“母后说的对,可玉殷还是要为南辰百姓负责,尽管玉殷舍不得,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逃避不得……不过,玉殷从此远嫁,不能在母后身侧侍奉尽孝,还请母后……不要责怪……”她说罢,脸上已是挂了许多泪,她跪在地上叩头,似是向母后赔罪。
皇后的脸上也是簌簌地流了好些泪,连带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母后怎会责怪你……母后……是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