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将城外艳鬼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给伽罗三人听,描述的绘声绘色,简直叫人身临其境。
“事情发生在六天前,孙秀才那天出远门,回来晚被关在了城外,不料就撞到了那几个艳鬼,一个劲儿地直朝他兜手绢儿调戏他呀!孙秀才生怕阳气被那些个妖物吸了去,拼了命的拍城门,直喊‘有鬼呀!艳鬼吸人魂魄啦!’!城门夜间本来没有突发状况是不允许开的,守门的兵卫后来越听越不对,这才开了条小缝给他,往外一瞅,娘呀!好几只鬼在半空中飘着,城门一开就晃着不见了,孙秀才已经吓昏过去啦!裤裆里屎尿泡着,浑身都湿透了!”蝉衣喝口茶继续讲,“守城门的兵卫赶紧把他救了回来,不过郎中都说他那是叫吓的,吃药最多只是吊着一口气不丧命,没多大用,只有请大仙给他喊魂,要叫满七七四十九天,或许还有救。城里头一些个胆子大的不信服,都是跟孙秀才一个书院读书的愣娃子,挑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也去看,这一看不得了啊!三个人站着去,两个人瘫着回来!”
“还有一个呐?”黄环章听的云里雾里,直觉不可思议。
蝉衣无奈地道:“吓死在城外头,苦胆都破了!抬回来的时候脸色青灰,身体都硬啦!”
老头儿不为所动地嘴里嚼着颗醋泡花生米,道:“小妞儿你有几个胆?男娃娃都叫吓死了,你不怕?”
蝉衣不以为然,“怕的不是柳家人!”
伽罗笑着摇摇头:这姑娘,再说下去可又要脱线了!他问伙计要了块生肉来喂恶霸,道:“贺礼收到了?”
蝉衣乐呵呵地点头,“嗯。把我爹准备给我的陪嫁都比下去啦!”
黄环章也乐,“怎么不见你未婚夫呀?不趁着这些天赶紧见见?婚前三天可是不许新郎、新娘碰面的啊!”
“你挺懂啊!”老头儿打趣他。
蝉衣说到这里却是有点子落寞,道:“我这是娃娃亲,对家在城里长到三岁就送出去习武了,听说几年前回来过一次,可我没见着。”
黄环章睁大了眼睛:“啥意思?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这新郎官儿长的是圆是扁?”蝉衣点头。黄环章突然间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孝了!虽然自己是被逼婚后外逃,但好歹他知道他将来要娶的媳妇儿其实长的挺难看的!这么个如花似玉、水做的姑娘,连对方长的啥样都不知道,就把自己打包外送了——她爹娘养了个好闺女啊!
伽罗想想,道:“婚礼都在准备了,他总不会这时候还没回来吧?”
蝉衣眨眨眼睛,“听说前两天回来了,但我不是还没机会见到么!”说着一双眼睛期盼地看着伽罗。
伽罗抬手拍拍她的头,“叫啥名儿?我去给你打探去!”
“苏落!”蝉衣脆生生的回答!
“咦?虎湾堂的那个弟子么?”黄环章好奇出声。
蝉衣看他,“就是的呀!你认识他?”
黄环间摆摆手,“不认识,听说过。”说着就看老头儿,老头儿被蝉衣盯的不自在,喝了一口桂花酿,道:“我也是听说的,虎湾堂堂主朱三棱最得意的一个弟子,训虎的本领那是顶呱呱的,功夫也好,人也俊!听说啊,那朱三棱还想把自己的小女儿朱赤芍嫁给他来着,”见蝉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立刻就泛起了水花,赶紧道:“不过啊,他给拒绝了,说是自己早有婚约,要回连青城来娶媳妇儿呢!”
蝉衣轻轻抽抽鼻子,“老人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老头一歪脑袋,“路过的时候听说的。”
伽罗和黄环章都看他:路过的可真巧啊!在伏虎潭里斗老虎的时候路过的吧?
蝉衣也不深究,就道:“吃了饭回家吧,我娘把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
伽罗拍拍她的脑袋,“嗯,我这时候倒是想带着你到处去游山玩水一番。觉得自己亏么?”
蝉衣笑:“那亏什么?爹娘疼我,你也疼我。”
伽罗见老头儿和黄环章都吃好了,就叫伙计打包了几样柳家老爷和夫人爱吃的点心,提在手里一行人往楼下走。
这时候就见隔壁雅间的门也开了,由里面走出个年轻公子,个子比伽罗稍微矮了些,皮肤黝黑,体格结实。伽罗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年轻人的手掌,虎口和指腹的位置都略有薄茧,可见也是个练家子——刚才这人在他们隔壁,摒着气息听他们说话可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屋子里还没出来的几个也都是练过的。
年轻人倒是毫不掩饰地仔细盯着伽罗看了一会儿,又看看老头儿。黄环章皱起眉毛正要打断他的视线,就见他轻轻一笑,朝几人拱了拱手转身下楼去了。
黄环章被这人的态度弄了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蝉衣,“熟人?”
蝉衣傻愣愣地摇摇头,对伽罗道:“刚才那人长的真好看!”
“哪儿好看啦?那么黑。”黄环章撇嘴。
“就是好看么!”蝉衣自己生的白而丰腴,对刚才那又黑又结实的年轻人倒是很看的过去,“黑是黑了点,人却是俊的!”
黄环章就觉得女人真奇怪,“一点都不好看!像我、像我师傅这样的,双眼皮、白皮肤,那才叫好看!”两个人走一路都在拌嘴,伽罗和老头儿走在后头。
老头问,“小娃儿,你跟这丫头认识多久了啊?”伽罗想想,“四五年了。”
老头儿点点头,笑,“丫头都要嫁了,你怎么样?有心上人了没啊?”
伽罗脑子一转就又想到了与某君在秘道里的亲密接触,脸一红赶紧摇头,“没有!”
老头儿眯着眼看他,“哦~没有呀!”分明就是不信任的语气。
伽罗已经看到了柳府外头站着的柳老爷和柳夫人,紧走两步,叫:“伯父、伯母!”
柳老爷笑眯眯地迎上来,道:“可算来了!”
柳夫人在旁也道:“蝉衣天天念叨你呢!房间都收拾好了,赶紧进去歇会儿!”
一行人入府,相谈甚欢。柳老爷和柳夫人都是健谈的人,对伽罗早就当作半子似的疼爱,黄环章也是个机灵的人,说起话来幽默风趣,逗的柳夫人开怀不止。老头儿和柳老爷更加谈的来,柳老爷是个鸟迷,老头儿可不是只会吃,对鸟儿也是颇有讲究,俩老头儿一下午都窝在后花园子里头逗鸟儿。恶霸发现了蝉衣家后院栓着的那只大黄,于是有了翻身的机会,潜伏在大黄的窝边时不时就呲牙吓唬它,弄的大黄一屁股钻进狗窝里不敢出来。
蝉衣拉着伽罗从后门溜达出去,拐了两条胡同在一座院子前头站定。
“真要去?”蝉衣问伽罗。
伽罗点点头,“你不是想去看艳鬼么?那么多人都被吓到了,咱们不能凭着一股子冲动跑去看呀!有备无患么!”说着上前拍门,院子里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答应着走来开门。
“你找谁呀?”老太太打扮朴素,挽着袖子正在院子里洗衣裳,开门见到个生的漂亮的绛衣小公子,就问,“可不是找错地方了吧?”
“孙奶奶,是我!”蝉衣走上来道:“孙姨不在呀?”
孙老太太一看是蝉衣,笑:“蝉衣丫头呀!快进来坐!你孙姨在后头煎药呢!”
院子里架着已经洗好的衣服,衣架旁放着张藤椅,上面躺着个面形枯瘦的年轻人在晒太阳。他脸色僵硬死白、唇色如霜,头发披散着在枕上,身上盖着条薄被。
伽罗和蝉衣进来他都没有半点反应,依然神思放空不理众人。
伽罗想想,道:“老人家,孙公子的事情我听蝉衣说了。我是蝉衣的朋友,懂些医异之,我替他看看如何?”
蝉衣道:“这就是罗少。”
孙老太太恍然点头,“罗少呀!我听过的。”说着就赶紧进屋搬了两张竹椅子来给伽罗和蝉衣坐。孙姨擦着双手也跟了出来,和蝉衣客气了两句就走到孙浩旁边,弯腰对躺在藤椅上的儿子道:“浩儿啊,蝉衣请她的神医朋友来给你看病来了,你不要怕啊!”
伽罗看了蝉衣一眼,蝉衣冲他吐吐舌头。也不知道这丫头都是怎么跟人家说的,他一个玩毒养蛊的怎么就成了神医了?
伽罗走到孙浩的藤椅旁坐下。孙浩的瞳孔比正常人要小上一些,这的确是受惊过度之后的表现,但他两眼无神,视眼前如无物就说不过去了。被吓到么,严重些的当场吓的瞳孔扩张、苦胆破裂而亡,轻度的也只是瞳孔扩张后暂时性地缩小,精神萎靡不振。孙浩被救起来的时候已然昏迷且大小便失禁,怎么这时候又会呈现出这种“假死”的状态?
伽罗将手去探孙浩的脉搏,更觉诡异。孙浩的脉搏不能说没有,极其微弱,比濒死的人都不如,夸张点说,以他现在的脉象来看,这孙浩现在根本就是个死人。伽罗不着痕迹地伸手探了探孙浩的鼻息,皱眉。
“怎么样?”孙老太太见伽罗面露疑问,赶紧问。
伽罗朝她笑道:“老人家,郎中给开的什么方子,能给我瞧瞧吗?”
孙姨这时候刚好端着煎好的药走出来,伽罗便接过去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孙姨紧张地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伽罗摇头,“不是不妥,用的恰到好处。孙公子的症状比较复杂,我无万全的把握,不过我有个朋友的医术比我可是要好上不止一点,晚些我请他来诊断诊断,可好?”
孙老太太和孙姨两人都赶紧致谢,“只要能治好我家浩儿,什么法子都能一试!我家几代男丁稀薄,到了浩儿这儿就他这一根独苗,他可千万不能有事!”
伽罗来之前已经听蝉衣说了,这孙家如今只留这孤儿寡母三口人,因此也动了恻隐之心,就问:“这方子是哪位大夫开的?”
孙老太太道:“是城里的赵郎中开的。”孙姨跑回屋里去拿来赵郎中开的方子给伽罗,伽罗看过心里不禁打了个腹语,面上怕两位老人太过忧虑,仍是笑道:“这药开的无碍。”说着将方子又还给孙姨。
孙姨正一勺一勺地喂孙浩吃药,伽罗见孙浩居然还能持有清晰的吞咽意识,心里不由更加奇怪,心道真恨不得百晓这时候就站在身边,要是百晓在就好了!孙浩这样子一不像毒二不像蛊,叫会医术的百晓来兴许还能看出个眉目!
这时候外头响起拍门声,伽罗听出有六个人的脚步声,还隐约有轻轻的铜铃声作响。
孙老太太听到声音对蝉衣道:“应是那几个大师过来了。”说着就赶紧去开门。
一个白胡子老道带着五个年轻的小道士走了进来,几个小道士手里拿着桃木剑、幡纸、乾坤盘等各种器具,孙姨收了手里的药碗赶紧和孙老太太进屋去搬了张香岸出来放在院子当间,上面备好各种祭供用品。
白胡子老道见有生人在,仔细看了眼伽罗的打扮就对孙老太太道:“老太太,收魂执事,勿有外人在场!”
孙老太太抱歉地看了蝉衣和伽罗一眼,蝉衣马上道:“孙奶奶,那我们就先走了。”
从孙家出来没走两步,很快就听到院子里铜铃大作和老道士含糊不清念什么咒语的声音。
伽罗轻轻笑首摇头,向蝉衣道:“引魂归位不是该晚上进行的么?这时候日头正大,能把魂叫回来?”
蝉衣也有几分不屑,道:“老道士说那几只艳鬼的法力太深厚,夜间反倒怕把艳鬼们招来,索性就在这个时辰祭神了——其他两家儿的法事也是这老道士在做,我反正觉得这老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信不得!”
伽罗挑眉,“难得你也有不信的东西!”
两人并肩而行,将另外两个书生李椭和陈明冼的家里也走了一遍。李椭、陈明冼与孙浩的症状无二,甚至连郎中给开的方子都是一样内容,随口一问,又是赵郎中!
“这赵郎中到底是干嘛的?怎么大家伙儿都找他去诊断?”伽罗待从李、陈两家出来之后就愤愤地道:“这郎中也太过分了,摸不清楚就另请高明,怎么胡乱给人开方子?”
蝉衣大惊:“那方子不对?”
伽罗气道:“那只是最平常不过的理气和中的方子,另外加了几味安神的药在里面。对这三人目前的情况,虽无益却也无害。只是这样下去,必定会拖延救治时间,反而弄巧成拙!”
蝉衣也是生气:“这半路出家的赵老头儿!我非去拔光他的胡子不可!”
伽罗惊道:“怎么?还是个久病成医的野郎中?”
蝉衣点头,“可不是么!孙公子抬回来那会儿,知府大人请了全城的郎中到孙家来会诊,个个大夫都说自己无力回天,唯独这姓赵的野驴子说他能治,大家不就死马当活马医,放手叫他去治了嘛!”说着拳头攥的“咯啦啦”地响,“走!找他去!”
伽罗深知这时候劝她是劝不下去的,但百晓这神医这时候偏偏不在,万一等下过去真的把那赵郎中拆穿了他自己又没办法补救,那不就等于是把这城里仅存的安宁给破坏了吗?到时候孙、李、陈三家齐齐来找自己麻烦,质问自己为什么看出药方子不对却不出声?那该上哪儿说理去?想罢脑子一转在蝉衣耳朵边嘀咕了一阵,蝉衣听了笑:“这个法子好!”
俩人一路小跑来到赵郎中的“平安堂”门口,就见药店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断,店里两个伙计站在药柜前看方抓药,很是忙碌的样子。
蝉衣捅捅伽罗,示意他看在旁坐堂的一个白花头发老头。老头很瘦,头发胡子都半黑染白了,一身儒袍穿在身上,坐在诊桌前头还真有那么几分神医的样子。
伽罗摒气,蝉衣赶紧一把扶着他的胳膊往药店里走,一边走一边还扯着嗓子焦急地喊:“赵大夫,快来瞧瞧呀!”诊桌前这时候没有看诊的人,蝉衣将伽罗扶过去坐在椅子上,抬起他的手来催赵郎中给诊脉,“昨晚上进的城,今早起来就成了这副样子了,您快给瞧瞧,别是被艳鬼之流的脏东西撞上了吧?”
柜台前头抓药的人不少,一听到“艳鬼”两字,都伸长了脖子往诊桌前头凑,正抓药的两个伙计也呆住了,手里的称杆子险些一抖掉地上去!
赵郎中更是来了精神,他是认得蝉衣的,见她少有的紧张模样,赶紧撩手往伽罗手腕子上一摸,紧接着皱起眉毛就去探伽罗的鼻息,惊的大叫:“呵!跟那三家儿少爷的症状一模一样!可不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么!”
店里的人都大大地吃惊,看着伽罗的模样都是又好奇又害怕。伽罗穿着身绛红色的长衫,进药店之前他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这时候面色惨白、肌肤冰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故作呆滞毫无生气——可不就和孙浩的模样相似?!
蝉衣在心里憋笑:好你个赵野驴子啊!上钩了吧!看姑奶奶待会儿怎么为民除害!她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作痛心入骨的样子哭丧着脸,哀求道:“赵郎中你得救救他呀!”
赵郎中一抬手,从笔筒里抽出毛笔三两笔“唰唰唰”写了副方子递给蝉衣,“柳小姐莫急,拿这方子去抓药,三碗水煎一碗水,一日三次切不可误!”
蝉衣急道:“不如大夫先代煎一碗叫他喝了看有没有效果?昨儿晚上开始就这样了,我再跑回家去煎药又是白耽误一阵功夫!”
赵郎中想想也无大碍,招手叫来一个伙计吩咐赶紧去煎药。来抓药的这时候都不抓药了,都围上来看着伽罗叹息。
“这么俊的一个小公子,真可惜了!”
“可不是么!孙家少爷这都第六天啦,还是不省人事呢!谁知道——”
“别说那些不吉利的,不是说得叫魂叫上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得救吗?”
“可惜了几个后生啊!尤其是孙家小公子,书念的可叫一个好!孙老太太和孙姨眼看盼到头儿了,这下子,唉!”
蝉衣听着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心里不由对这赵郎中愈发气愤!
“药来啦!”伙计端着碗热腾腾的药跑来,众人赶紧让了条道给他过去。蝉衣接过碗喂伽罗喝药,围观的众人八卦的心思上来了,其中一个话篓子也不管能不能问,张嘴就道:“柳家小姐,这是你什么人啊?这可不像是苏家那小子啊!”蝉衣被问的心中一突,卡住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话篓子旁边的人见形势不对就捶他的胳膊,“叫你瞎问!肯定是柳小姐的——”说着也卡住顺不下去了——成亲在即,慌里慌张地带着个不是自己未婚夫的男子来医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妹、妹妹!”伽罗突然张了张惨白的两片嘴,叫蝉衣。
蝉衣回过神来,“这是我干哥哥,罗少!他比较少在城里走动,你们不认得的。这回来就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众人“哦~”地一声齐齐点头:干哥哥来参加干妹妹的婚礼,应该的!应该的!
“呀!这药有效果了?”赵郎中不理众人,专注地观察着伽罗的反应。
蝉衣紧张兮兮地问:“这么快有效果了?孙家公子都吃了五天的药了都不见动弹一下?还有李家公子和陈家公子。你开的是一样的方子吗?”
赵郎中点头,“是一样的呀!”他也奇怪:莫不是今儿个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同样的药,为什么那三家儿的公子都没反应?
说话间就见伽罗忽然抖了一下,瞬间变的肤色如常、面色红润,还一脸诧异地扫了圈周围满满当当的一圈人,奇道:“你们都在看什么?”
“你不是、你不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么?”蝉衣好心地提醒他,“是赵郎中治好的你!”众人都在旁附和作证。
伽罗不以为然地摇头,“什么撞上不干净的东西?我只是最近练功心切,有些子走火入魔,方才体内一直真气不顺,过了那个关也便无事了!”
“哈?”众人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瞪着伽罗看,伽罗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真的!我昨天刚擦黑、城门没关的时候就进城了,上哪儿去撞不干净的东西?”
“切~”头先说话的话篓子先不屑地甩甩袖子走了,众人见场面无趣,也纷纷该抓药的招呼伙计给自己抓药,看热闹的也都三两散去。
赵郎中被耍了个翻大空,愣在诊桌后头一张脸瞥成了酱紫色!
“赵老头儿!”蝉衣揪着他的衣裳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低声警告他,“今儿个算是姑奶奶给你留点面子不拆穿你!下回你要还敢这样,置人命似草芥,可别怪姑奶奶没有警告过你!”说罢一把将赵郎中又摔回椅子上,大摇大摆地一抬手喊伽罗,“走了!”
俩人儿出了药管就笑,蝉衣拍着手笑道:“这老头儿就是欠揍!不过你看到他刚才的脸色没?那真叫个精彩!”高兴罢还问伽罗,“怎么样?晚上去瞧瞧那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伽罗摇摇头,“还得见个人。”
蝉衣眯着眼睛打量伽罗一番:“几日不见,你变的可真不少啊!跟办案子的神捕似的,干什么还都按着路子来?!”
伽罗笑着将之前魅妖的案子大概讲了遍给蝉衣听,蝉衣听的直拍手叫奇,伽罗道:“不是非要按着什么路子来,只是多观察多发现,定会有蛛丝马迹被发现,这样可以事半功倍,迅速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蝉衣点头,“那我们现在去找谁?”
“不是说,当晚有兵卫隐约看到了艳鬼么?咱们去找守城的兵卫问问去。”